罗朱不信,不愿信、不敢信,却又无法抑制从心里飞蹿出的阵阵寒气。
“多——多吉,你这个笑话——”她结结巴巴地qiáng笑道,“一点——一点也不好笑。”拜托,千万不要毁了她好不容易才付出的信任,不要毁了她好不容易才抓住的亲人的温暖。
“姐姐不信我能娶你?”多吉微扬眉峰,笑眸中的羞涩浓稠得几乎化不开,双颊浮出看不太分明的赤色云霞,连耳朵都红了,“那我让姐姐检视我的身体好了。”双手捏住松垮罩在身上的皮袍襟领,缓缓往两侧拉开、褪下,一寸寸露出双肩、胸膛——
褐亮健康的上半身单薄瘦削,却也结实韧劲,拥有着完美的huáng金比例。这是一具初发的男xing身体,是一具从孩童走进少年的躯体,在晕huáng柔和的灯光中蒙着一层奇异的温暖明媚和无邪纯净,静静地散发青涩的稚气和禁忌的诱惑。
他的手轻巧地扯落系在腰间的牛皮绳,堆叠在柔韧细腰间的松垮皮袍霍地落下,整个人瞬间完全赤luǒ。
罗朱的双眼蓦地bào睁,发出“啊”地一声尖叫,随即用手紧紧捂住嘴巴。
在多吉纤长劲瘦的双腿间簇生着浓密卷曲的棕黑色毛发,由宽到细,一直延伸到了肚脐,丛林中挺立着一根绝对不可能属於孩童的巨物。
如果说多吉的脸庞是个可爱憨淳的十一二岁男童,上半身是个劲瘦结实的十四五岁少年,那麽他的下半身器物就是qiáng悍勇猛的成年男人。人类的身体怎麽会呈现出三种截然不同的年龄阶层?多吉难道——难道是怪物?!身体好似被来自心底的寒气给冻住,又好像落入了西伯利亚的冰窖,僵硬得动不了半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像孩童一样的怪物向她一步步走来。
近了,她看得更加清楚。
那根昂扬的巨物和凶shòu与法王的xing器差不多大小,不如禽shòu王的禽shòu根粗长,模样却比禽shòu根来得怪异可怖。粉色的柱身上长满了huáng豆大的暗红ròu疣疙瘩,连蘑菇状的guī头也未能幸免,鼓跳的青筋在暗红ròu疣疙瘩间穿梭盘绕,让这根巨物显得更加狰狞恶心。
“姐姐,看清楚了吗?我能娶你做妻子,与你dòng房的。”
随着欢悦甜蜜的笑语,面前恐怖的巨物颤了颤,顶端的小孔冒出透明液体,将临近的一颗暗红ròu疣濡湿得水光润泽,淡淡的男xing麝腥直冲鼻子。
喉头一阵痉挛gān呕,罗朱面色一片惨白,僵硬的身体簌簌抖颤起来。
“别——别过来,你——你有脏病!”恍惚记得在网上看过男人得的某些xing病症状之一就是长出这种ròu疣疙瘩,再过段时间,ròu疙瘩会溃烂化脓,传染xingqiáng,根治不易。不是说童身吗?怎麽会得脏病?童身是骗她的吧?
多吉在离罗朱两步远的距离处停住脚步,低头看着自己的下身,暗哑的声音里含了几分黯然委屈,“姐姐是说这些ròu疙瘩麽?我以前的确生过脏病,後来脏病被我控制住,捡回了一条命,却留下这些无法根除的难看ròu疙瘩。不过──”他遽然抬起脸,棕色大眼里好似盛满chūn日的潋滟湖水,洒落夏日的点点阳光,纯洁如雪,净美无垢,又温暖得直透人心,其间还带着孩童般的稚气憨然,“姐姐不要嫌弃这些ròu疙瘩难看,等我们待会儿dòng房时,它们会带给姐姐难以想象的快乐的。”
罗朱的脸色愈加惨白发青,差点活生生呕出一口血来,尼玛的不要用那麽纯洁憨然、温暖可爱、人畜无害的一张孩童面庞说着这样yín恶的话!
“谁要和你dòng房?!”她嘶声厉喝,一种被愚弄被欺骗的悲愤撕扯着她的心,她当做弟弟般珍视疼爱的多吉原来是个满口谎言的骗子麽?
“姐姐啊。”多吉搔搔头顶的半卷短发,有些疑惑地瞅着悲怒jiāo加的罗朱,“姐姐曾三次承诺我等我长成了男子汉,就嫁给我做妻子的。现在的我是个能娶妻的男子汉,自然要和姐姐dòng房了。”
三次承诺?三次承诺?!一次是在托林寺中,一次是在古格王宫中,一次是在拉昂错湖边。她以为那只是双方增进感qíng的无伤大雅的说笑,以为都是做不得真的哄孩童的说笑。狗屁!她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明白什麽叫做“祸从口出”!一时间,罗朱恨不得拔了自己的舌头。从男童陡变成男人的多吉颠覆了她对他的所有认知,所有感qíng,面对怪物一般变身的多吉,她不止有着备受欺骗的悲愤,还莫名地感到害怕恐慌,又怎麽可能嫁给他,和他dòng房?更不可能接受他所谓的最宝贵的保存了十七年的童身这个生辰礼物!
“多——多吉,那——那只是——只是说笑——说笑,不能当——当真的。”她艰难地解释,明知不太可能,但依旧奢望能挽回脱轨的事态。那一次次好似承诺的话确实是从她的口中吐出的,她无法否认。也直到这时,她才发现那一次次的承诺都是在多吉看似天真无邪的诱导下说出的。原来,陷阱早就为她挖了一个又一个,她是跳进了陷阱却毫不自知。
多吉静默须臾,温暖纯净而又潋滟明媚的棕色大眼弯成天边的月牙。他冲罗朱缓缓摇头,咧开嘴,笑得一派憨然无邪:“姐姐,天上有神佛,地上有神佛,水里有神佛,山里有神佛,在你的承诺说出口以後,诸神诸佛都听见了,你是不能反悔的。随意诳语欺骗会在死後下十八层地狱,受拔舌之苦。”
他踏前一步,换来罗朱惊恐的尖叫:“不准过来!”
“姐姐,我一直记得,你还说过我们要相依为命,永远不离不弃。”唇角的笑暖暖的,眉眼间的笑靥暖暖的,憨然中带着稚气,仿佛能消融万物,“只要今晚我们dòng房了,我就是你最亲密的丈夫,是你最疼爱的弟弟,也是你最依恋的亲人,我们生生世世都密不可分,像双生藤蔓一样紧紧纠缠,这样难道不好吗?”
“不好!一点也不好!”罗朱厉声回道,“我才不要和个骗子生活在一起!”她嚷得绝然,悲愤恐惧又冰凉彻骨的心却因着多吉的话变成了一团乱麻。是啊,她说过相依为命的,说过不离不弃的,她现在都还记得说出这话时流淌胸腔的那种满足和幸福。只是,为什麽那满足和幸福会是如此的短暂,短暂得好像掠闪天空的流星。
“不,姐姐,我没骗过你。只是你从没问过我的年龄,我也没主动对你说起,纠正你的误会而已。”多吉柔声辩解。
罗朱愕然噎住,多吉没有说错,是她一厢qíng愿地凭着他的相貌,凭着他的言行举措认定他只是个十一二岁的男童,是她的愚蠢让她跳进了多吉挖出的陷阱里。与其悲愤怨恨多吉欺骗了她,不如先叱问她愚不可及的自以为是。怔怔地仰望那张憨淳可爱的男童笑脸,她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立刻接受一个被视作亲人、视作弟弟、视作孩子,对自己若有似无地欺骗的人变成与自己ròu体相连的丈夫。
☆、(14鲜币)第二百五十章最後一个生辰礼物(四)
“不——还是——还是不行——”她摇头,嗫嗫道,“你知道的,我的身体早就不纯洁了,我——我有男人——有三个男人了——嫁了你,他们会——会杀了你的——”万一不幸被抓住,得知她嫁了另一个男人,她简直不敢想象禽shòu王会有多凶bào嗜血。
“姐姐是在担心我吗?”多吉甜甜地笑了,“我不会被他们杀死的,姐姐。我一直没对你说过,多吉是阿妈唤我的rǔ名,其实我还有一个名字,叫做穆赤·昆绛桑波。”
“穆赤·昆绛桑波——”罗朱呆呆地呓语,只觉得这姓和名都异常的熟悉,熟悉到她变成乱麻的心一点点地冻结成荒芜,唯余寒冷浸骨的风在空dàngdàng的心中盘旋呼啸。
多吉走进她,蹲下身,双手轻轻捧起她的脸,在失了血色的柔软唇瓣上落下个吻,软语道:“对,是穆赤·昆绛桑波,姐姐要记好了。”
想起来了,想起来。穆赤,是古格王族的姓氏;昆绛桑波,是那个在古格王宫中说唱折嘎的出色艺人的名字。罗朱浑身颤抖得好像被狂风bào雨肆nüè的树叶,眸子里浮出震骇和绝望。难怪——难怪多吉在她面前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因为他本身就是个杰出的折嘎艺人,是个最会模拟最会演戏的天才。过去和多吉相处相知的一幕幕像放电影一样从脑中飞速闪过。他是好手好脚地被关进地牢,他能从凶shòu的手中逃出地牢,他能在托林寺的祭祀中游走,他能出现在古格王宫里,对王宫暗道了如指掌,能偷听到许多许多秘密,因为,他和禽shòu王同姓。
“你口里的阿兄是──”
“是王,是烈队正,也是法王,我们是同母血脉的兄弟。”多吉轻轻摩挲着她煞白的细滑脸蛋,低笑道,“我忘了告诉姐姐阿兄不是一个人,是三个人。姐姐,你不知道,从议事厅看见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对你生出了兴趣,随着时间的流逝,这兴趣越来越浓,最後就变成了喜欢,比喜欢阿妈还要qiáng一千一万倍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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