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妻要翻身_猫眼黄豆【完结+番外】(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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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冷又硬的糌粑很咯牙,不过没有掺杂一丁点麦麸。只要在嘴里先温软了,吃起来并不难受。刚要吃完,罗朱阿姐就醒了。

  “罗朱阿姐,肚子饿了麽?”耐心地等罗朱整理好发辫後,她迅速收起忧伤,拿出温在胸口的糌粑递了出去。

  “你吃。昨天傍晚我可是把你的那块糌粑全吃进了肚子里。”罗朱将糌粑推回去。

  “不,这是属於罗朱阿姐的,该罗朱阿姐吃。”格桑卓玛绕开罗朱的手,坚决地将糌粑又递到她面前,认真道,“昨天我昏睡过去,本来就不需要吃糌粑。”

  罗朱这次没有推开格桑卓玛的手,站起身走到小窗口处。一尺来宽的窗台上铺著一层厚厚的雪,晾在上面的两块生犛牛ròu不见了踪影。低头看,窗台下靠墙根儿的地方摆著四块犛牛ròu。其中两块血淋淋的,样子很是新鲜。

  看来昨晚雪风太大,将犛牛ròuchuī进了獒房,早上又被清扫獒房的格桑卓玛拾到,这才将它们摆在了窗台下方。不过另外两块犛牛ròu……她拿起一块新鲜的犛牛ròu扭过头对格桑卓玛挑了挑眉,晃了晃手里的ròu块:“哪儿来的?”

  “是……是它让我从食盆里拿的。”格桑卓玛指了指假寐的银猊。虽然知道这头貌似成了jīng怪的獒犬不会轻易撕咬她们,但她心里仍然十分畏惧。

  罗朱抬眼看了看银猊,心中暗忖:银猊既然能主动匀出食物,就应该……不会在半夜因饿肚子咬她吧?她以後是不是可以继续獒口夺食?重新换拿了两块被雪风chuī过的犛牛ròu走回格桑卓玛身边,递给她一块。

  “我们一人一块糌粑,一块牛ròu。”她从格桑卓玛手里接过犹带了少女体温的糌粑,嘴角上翘,眉眼弯弯。

  “嗯。”格桑卓玛笑盈盈地接过犛牛ròu,正要下嘴,蓦地又顿住,举起手里的ròu块,为难地蹙起眉,指著ròu块表面一层牛毛皮,qiáng笑道,“罗朱阿姐,我不怕吃生ròu。不过,这……这层皮毛我确实吃不下肚,怎麽办?”

  罗朱看看格桑卓玛手里皮毛ròu一体的犛牛ròu,又看看自己手里皮毛ròu一体的犛牛ròu,再看看不知何时灼灼盯著她的那双蓝色三角吊眼。挣扎了又挣扎,踟蹰了又踟蹰,最终长叹一声,如丧考妣地将手里的犛牛ròu递到了银猊的嘴巴边,拉拉ròu块上的皮毛,小心翼翼地陪笑道:“银……银猊,麻烦你撕下皮毛。”

  银猊的獒鼻上堆出几道皱纹,上唇拉开,露出锋利森白的利齿,蓝色三角吊眼似乎溢出了几缕戏谑的嘲讽笑意。它伸爪按住ròu块,锋利的牙齿叼住ròu皮边缘一扯,一大块冻硬的毛皮便被轻易撕掉,露出收了水分的红色ròu质。

  妖化了,玄幻了,这头天才獒犬的智力绝对不止五岁孩童的水平。

  罗朱感慨地抽抽眼角,拍拍看得接近痴傻的格桑卓玛,十分内疚道:“卓玛,呃,其实獒奴吃点獒犬的涎液也……很正常。”尼玛的禽shòu王为毛要收缴她的瑞士刀啊!还有,这只chuī晾了一晚上的牛ròu内部依旧很血淋啊!到底要怎麽咬嚼?怎麽才能吞下肚啊?她心里悲愤纠结痛苦成乱麻,朝天咆哮祈祷:老天爷,劳烦您老保佑小女子拥有一个qiáng大的能对抗寄生虫和狂犬病毒的变态身体吧!

  正常吗?这头能正确理解人的意思,时不时就目露嘲讽笑意的獒犬真的正常吗?

  格桑卓玛木愣愣地将自己手中的ròu块递到了银猊嘴边,再一次见证了眼前这头银灰色獒犬的妖孽。

  ☆、(16鲜币)第四十六章獒奴的日子(五)

  经过一番艰苦卓绝的斗争,罗朱和格桑卓玛最终还是没能吃下只晾晒了一个晚上的生牛ròu。无奈地将四块牛ròu放在獒房迎风的位置後,便在银猊的威慑下,半饥不饱地跟在它屁股後面出獒房四处转悠去了,这种行为美其名曰为──遛狗。

  於是,古格宫的许多侍卫和宫侍宫奴见到了一道奇特而罕见的风景线。走在前面近一米五个头的银灰獒犬厚密颈发竖张如雄狮,昂首挺胸,剽悍凶猛,踱步威严仿若王者。分左右走在後面的两个獒奴躬身垂头,亦步亦趋,走得分外小心谨慎,身量较矮的那个獒奴在行动间甚至含带著一丝显而易见的谄媚讨好。

  尼玛的这哪儿是人在遛狗,分明就是狗腿子随侍狗大王!罗朱半垂著头,边行边磨牙霍霍,在默数了一万只糙泥马後,胸口翻腾起伏的qíng绪才逐渐归於平静。

  古格王宫的冬宫名为宫殿,说白了其实也就是几十个大小不等的穹隆顶山腹窑dòng,多数只有1.8米左右高,与现代看到的遗址高度相差无几。廊道两壁挂著一盏盏琉璃莲花金盏苏油长明灯,绘著一幅幅生动鲜豔的勾金涂银的壁画,光影jiāo错间洋溢出一种奢贵神秘的气息。每隔数十步就站著一个身背弩弓,腰挎长刀,手持长矛,褐色盖皮袍外罩千叶牛皮甲盔的宫廷侍卫。个个身躯挺拔矫健,面容英武肃穆,那一动不动的军姿犹如钢铁铸就。严峻冷锐的眼神在扫过从面前经过的一獒两奴时,微微一顿,便视若无睹了。

  是她们太不具备杀伤力和威胁xing,还是银猊太具有威慑力和特权?她要真是个暗杀者,这些不作为的侍卫就是疏忽职守,都该当场砍头的。跟在银猊身後的罗朱颇有些郁闷地用眼角余光偷窥著这些雕塑般古老的高原宫廷侍卫,内心腹诽不断。

  银猊停在了一处约有2.5米左右高的窑dòng前,这个寝宫门口外挂著的不是苏油长明灯,琉璃莲花金盏上一个莲蓬如灯芯般凸起,莲心是五颗鸽蛋大的夜明珠。dòng门两侧站立了四个英武不凡的剽悍侍卫,看见她们来到,连眼睛都没眨一下。银猊大摇大摆地从他们眼皮底下往寝宫踱入,态度自然得仿佛已经这样进入了千百次。

  咦?这个dòng窟的位置……是古格王的寝宫,不过高度和现代遗址有了变化。也是,禽shòu古格王海拔绝对超过两米,怎麽可能住个两米以下的dòng窟。在现代参观时,王居住的dòng窟最透气、透光,看到的风景也最好,可以俯瞰整个象泉河谷。如今历史发生了变轨,王的居室高度出现了变化,不知道里面的格局和大小有没有变化?屋内又会是怎样一番奢华的陈设?现代所有的窑dòng可都是空无一物的。

  眼前的寝宫门虽是敞开的,但距寝门一米多远挂著一副厚重的羊绒织锦帘,将居室内遮掩得严严实实,令人无法从外面窥到里面的一丝一毫。罗朱心里涌出一股qiáng烈的好奇,拉著格桑卓玛抬脚便要跟著银猊进去。

  “砰!”,一记冰冷响亮的金属碰撞声,两个侍卫手中的锋利长矛眨眼jiāo叉在她们面前,阻隔了去路。

  “退下!”其中一个侍卫毫无感qíng地对她们冷声呵斥道,“卑贱獒奴擅入王的寝宫,砍双腿。”

  “哧啦──”,话音未落,另外两个侍卫已踏前一步,将斜挎前腰的长刀抽出了三分之一。

  柔和的夜明珠光中,尖锐的矛头和小半截刀身闪烁著乍长乍短的寒光,浓烈的杀气在一瞬间朝她二人张牙舞爪地迎面扑去。

  “啊──”

  她俩被陡来的变故吓得破声惊叫,不由自主地急速倒退两步,膝盖一软,竟láng狈地跌扑在了地上。

  侍卫大哥,我……我真不是有意腹诽你们疏忽职守的。你们个个都是好样的,都是禽shòu王最优秀的禽shòu侍卫!我我……我认错我忏悔还不行吗?那啥禽shòu王的寝宫,我们不进!我们不进!罗朱紧紧抓著颤抖不停的格桑卓玛,嘴唇哆哆嗦嗦地无言开合。

  刚刚踏进寝宫的银猊闻声顿住脚步,转身踱回罗朱身边。伸出湿热的粗糙长舌在她脸上舔了两下,用雄健的身躯挡在她面前,蓝色三角吊眼中布满yīn冷凶残,森然地盯著几个侍卫。喉间发出一声短促的闷雷狺嗥後,咧嘴露出锋利无比的獒牙,前肢低伏下来,银灰背毛和jú尾如钢针般倒立起来。

  四个侍卫彼此对视一眼,目中极快地掠过一抹诧异,然後迅速收起长矛,推刀入鞘,退回原地保持著刚才的站岗姿势。

  不要说侍卫诧异,坐在地上惊魂未定的罗朱和格桑卓玛也很诧异。不过转念一想,罗朱就释然了。在人的眼中,她们是卑贱獒奴,但在银猊眼中,她们是它圈养的宠物。自家宠物被欺负了,做主子的哪儿有不护短的道理?

  啊啊啊,人不如狗!人不如狗啊!被狗当宠物养不说,还得靠狗来护短!这到底是啥疯狂的世道!?罗朱好想换个没人的地方抓狂咆哮。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虽然有银猊这只野生头獒罩她,但在四个手持凶器的宫廷侍卫的虎视眈眈下,她还是全身发软,根本没勇气抬眼与杀气酷厉的他们对峙,更没勇气把狗仗人势变成人仗狗势,不要命地硬闯禽shòu王的寝宫。

  吸气再吸气,她勉qiáng压下恐惧,忍下所有羞愤和不甘,与格桑卓玛相扶著站起身。也不敢摸已经炸毛,蓄势待发的獒犬,只能故作委屈地在银猊身後嗫嚅道:“银……银猊,我……我饿了……”在银猊转过头时,又僵硬地拍了拍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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