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妻要翻身_猫眼黄豆【完结+番外】(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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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对了,格桑卓玛把毛毡围在她肩上,那她盖的又是什麽?记得她们统共就只有一条阿兰尼玛和曲珍梅朵支援的破旧毛毡。

  她摸著毛毡,猛然想到这个问题。疑惑地低下头,盖在腿上的是一chuáng十分厚实的粗绒棉麻布被,看著……竟然有些眼熟!?她惊疑地抬眼向格桑卓玛问道:“这……这粗绒棉麻布被是烈·释迦闼修拿来的?”被子分明就是一个多月前在烈·释迦闼修那个凶shòu男人手中养伤时盖过的。难不成知道她受寒生病了,那头凶shòu就送chuáng棉被给她盖著养病?他会这麽好心?!

  格桑卓玛点点头,道:“烈队正大人两天前的晚上拿来的。一共有两chuáng棉被,另一chuáng垫在罗朱阿姐的身下做褥子了。”

  “……原来那凶shòu真……真是个有好……好心的男人。”罗朱纠结万分地呢喃,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会这样呢?不应该啊……”秀气的眉头打结,不自觉地皱成一个浅浅的“川”字。昔日与烈·释迦闼修相处的一幕幕从脑子里一一浮现,想破脑袋也想不到那种浑身上下都弥漫著狰狞杀气与血腥残厉的凶shòu男人会是个因为奴隶生病了就送棉被的良善奴隶主。

  格桑卓玛听到罗朱的喃语,眉心也是狠狠一跳,万分纠结地皱出几个小结。到底要不要告诉罗朱阿姐,在她昏迷时,那头名唤烈·释迦闼修的凶shòu曾对她的身体轻薄过,还曾大著胆子向王讨要过她,打算带回家慢慢蹂躏折磨,幸亏被王和银猊拒绝了。

  想了又想,她最终选择了隐瞒。罗朱阿姐大病未愈,身体十分虚弱,在男女qíng事上又生涩羞怯得很,如果被这件事给吓著,养不好病就糟了。

  这时,门口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算算时间,是宫奴送食送药过来了。她连忙用衣袖将脸上残余的泪水揩拭gān净,对兀自出神的罗朱jiāo代道:“罗朱阿姐,你先坐著歇歇,我马上过来。”将罗朱腿边的被脚又掖了掖,这才站起转身往獒门走去。直到她从宫奴手里接过吃食和药回转後,罗朱仍深陷在纠结失神中。

  将药壶里的药液倒进尖长嘴的银碗内,她轻抿一点药液,试了试药温後,小心翼翼地把药端到罗朱面前,柔声唤道:“罗朱阿姐,别想得太多。来,你该喝药了。”

  罗朱转动眼珠,涣散的视线聚焦在正冒著嫋嫋白气的黑褐色液体上,僵滞的表qíng有了轻微的崩裂:“这是……我要喝的药?”她迟疑地问道。

  “嗯,罗朱阿姐能退热醒过来,全靠这药呢。”格桑卓玛没有察觉到半点不对劲,雀跃地大力点头笑道。

  “我……是靠喝药退热的?”不是靠身体qiáng大的免疫系统自然熬好的吗?罗朱盯著黑褐色的药液,崩裂的凝滞表qíng出现了轻微的扭曲。

  “当然啦。”格桑卓玛依旧忽略了罗朱的异样,兴致勃勃地说道,“看病的大夫正巧是以前给罗朱阿姐诊治手伤的大夫,医术可好了。”

  “我们……是奴隶了吧?”

  “啊?是。”格桑卓玛被问得颇为茫然。

  “奴隶……”罗朱的眉头皱得死紧。恰巧一丝冷风chuī来,鼻端嗅到了一股子难以言喻的中药味儿,闻著就……很苦。身体微不可察地往後退了退,离药碗远了些,才又继续道,“应该是没资格得到大夫诊治的。”手伤能得到诊治是禽shòu王为了银猊而特别赐下的恩典,不可能历史重演吧?

  “嘻嘻,这就要感谢你身後的银猊了。要不是它向王求qíng,王根本就不可能指派大夫为你诊治,更不可能亲自动手把药灌进你的肚子里。”格桑卓玛的一双长眼明澈灼亮,盛满了感激的笑意,“阿祖说的没错,獒犬果然是守护的神shòu。”

  “你……你说什麽?王亲自动手把药灌进我的肚子里?!”

  罗朱失声尖叫重复著最最关键的一句,中气十足得一点也不像个才从昏迷中苏醒的虚弱病人。

  ☆、(13鲜币)第六十九章醒了也想我灌药

  难道她的听觉神经被高烧烧得紊乱了?禽shòu王竟会亲自动手给她灌药?这简直比释迦闼修那头凶shòu送被子给她养病还骇人听闻!惊悚人心!

  “是啊。”格桑卓玛回忆道,“那时药一喂进罗朱阿姐嘴里就被全吐了出来,根本没法子治病,我急得都哭出来了呢。”

  “我吐药?”她不信地挑眉。

  “嗯。”格桑卓玛斩钉截铁地点头。

  罗朱默然,猛地想起在火烫中炙烤时尝到的那股像要杀人的苦味儿。她为了不被苦死,曾异常坚决地给予了无数次抗拒。这……算不算自食其果?qiáng烈的懊悔在心头翻涌,恨不得拿把武士刀切腹。

  “後来银猊请来了王,王主动拿起药碗给罗朱阿姐灌药。当时不止是我,连随在王身边的两个侍卫和释迦闼修都惊呆了。”格桑卓玛的神色间跳跃出几分与有荣焉的自豪,“罗朱阿姐,王虽然很恐怖,但身为獒奴能得到天神般的王亲自灌药,这真是一份比天还大的荣耀。”

  看到格桑卓玛那副仿佛中了千万彩票的兴奋样,罗朱不仅没感觉到比天还大的荣耀,反而觉得後背发寒。一股凉气从脚板底升起,沿著脊柱骨往上攀爬,整个後脑乃至头顶全部僵化了。她实在难以想象禽shòu王灌她药的画面。

  “啊呀,光顾著说话,药都快凉了。”格桑卓玛忽然呀咦一声,连忙将手里的药碗递近些,关切道,“罗朱阿姐,快喝药。”

  浓郁的涩苦药味陡然冲鼻而入,黑褐色的深暗药液在眼前dàng漾出两圈涟漪。罗朱秀气的五官几乎皱成一团,後背迅速往後仰弯,在银猊背上形成一个诡异僵硬的弧度。

  她不怕天,不怕地,不怕被父母漠视抛弃,不怕被人殴打孤立,不怕穿越异世沦为獒奴做苦力,不怕吃不饱穿不暖,独独最怕喝苦涩的中药,从小就怕。

  小时候她怕喝中药,是因为药液中的那份苦涩。懂事後怕喝中药,是因为每喝下一口苦涩的药汁,她总会浮起很多很多本来隐匿得无影无踪的思绪,总觉得那苦那涩不单单流进了喉咙和胃,还流进了心脏,流进了四肢百骸,流进了全身每一个细胞。一碗药下肚,浑身里里外外都像浸泡在药液中,苦得让她想哭。

  她讨厌那种苦涩难当的感觉,更讨厌自己的懦弱没用。所以,从她正式过上独自一人的生活後,不到万不得已,生病了,她从来是看西医的。哪怕连续十几天打针输液,也不会皱半点眉头。昏迷中,被qiáng行灌药,她无从抗议,也无力反抗。但现在清醒了,谁还要她乖乖地喝药,她只奉上两个字──休想!

  “卓玛,我已经康复,不用喝药了。”她讪讪笑道,抬手小心地隔开嘴边的药碗。

  “不行,大夫说了,罗朱阿姐退热醒来後,这药还得再喝上两天才能停。”格桑卓玛断然否决。面对罗朱如此明显的抗拒,她终於从兴奋中回过神来瞧清了。原来烈·释迦闼修那头凶shòu说对了,昏迷的罗朱阿姐之所以会吐药,究其原因还真是嫌弃药液太苦。

  还要喝两天?她半天都不想喝!罗朱听得心惊ròu跳,小心地将药碗一点点推离自己的嘴巴,讨好地对格桑卓玛笑道,“卓玛,我知道你关心我,不过我真的好了。不信,你摸摸!”推开药碗,她拉起格桑卓玛空闲的左手覆上自己的额头,“是不是一点都没烧了?”

  触在掌心的光洁额头是微微的温热,的确没有发烧了。可是──

  格桑卓玛迟疑地看看罗朱明亮谄媚,充满了qiáng烈企盼的眼眸,又看看端在手上的药碗,迟疑片刻,咬咬牙,决然地将药碗重新递到罗朱面前。

  “罗朱阿姐,就算没烧了,也得听大夫的话喝药!”

  不是吧?罗朱抬眸看看一脸坚定,好似毫无转圜余地的格桑卓玛,又垂眸看看再次递到嘴边的药液,心一点点地下沉绝望,五官扭皱成一个大包子。

  学影视作品里的画面,一巴掌打翻药碗咆哮不喝吧,活了二十年,还没gān过这麽嚣张的事。而且这举动会伤害辜负一个真正关心她的人,她於心不忍;拿过药碗,自个憋气咕噜噜地一口喝了吧,那种浑身都沉浸在苦涩中的感觉实在难熬,好像对自己又太过残忍,她下不了手。一时间,她左右为难,举棋不定,脑子里进行著激烈的思想斗争。

  “罗朱阿姐,快喝吧,药凉了,药效会减弱的。”耳边响起格桑卓玛柔美清亮如同百灵般悦耳的催促声。

  “卓玛,我……”罗朱尴尬而羞愧地看了格桑卓玛一眼,旋而垂头,颊上蹿起一抹红晕,嗫嗫吐实,“我怕……怕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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