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ūn娘,我们打个赌如何?”
“大爷竟还有这等闲心啊,妾身是有罪的,自然是大爷说什么便是什么,大爷既要和妾身赌,妾身陪着便是了。”杜元chūn膝行爬到凤移花脚边,抱住凤移花的双腿,脸颊也贴了上来,“大爷,妾身若是输了,就随便您怎样处置,您看可好?”
凤移花讽刺一笑,“连同你肚子里的孽种也随便我处置,你可是这个意思?”
杜元chūn蓦地僵住身子,捂着自己的肚子,抬眼狠瞪凤移花,“我都已在你面前放下尊严,低贱若此了,你为何还不肯放过我。”
“怎么,不装疯卖傻了?”凤移花踢开他,蹲下身来和她对视,“chūn娘觉得你在关青岳心里是个什么地位。”
“我们qíng深似海,任何一个女人都别想取代我在他心中的位置。”杜元chūn斩钉截铁的道。
“既如此,你我这一盘赌局玩起来才有意思,你不是想生下这孽种吗,那便写信告知关青岳吧,我赌他不要这个孩子。”
“不,岳表哥若知道我有了他的孩子,他高兴还来不及。”
“若是在我不知你们jian,qíng的qíng况下,关青岳得知了此事何止是高兴,他怕是会得意一辈子,可现在我知道了,chūn娘,我知道了。”凤移花语意双关,杜元chūn面白若雪,终是惧骇起来,“你知道了什么?告诉我,你知道了什么?”
“不急,咱们慢慢来。该知道的,不知道的,都会一一浮出水面。”
第84章坐困愁城(二)
“大爷,就这些了。”银宝把这些日子以来发生事儿,言简意赅禀报了一回。
回廊上,那两只蓝羽鹦鹉正站一个银质架子上“桑桑”“尼尼”叫着,凤移花抬手抚了抚那只毛色鲜妍雄鹦鹉道:“这鸟儿竟还是一只痴qíng种。”
“也jīng怪着呢。”银宝补充道。
“既然这对鸟儿分不开,便让这只叫桑桑暂且留老太太这边吧。”
站石阶上,凤移花注视了半响漫天似山岚雨,低沉着嗓音道:“老太太出门时身上穿衣物可厚实?”
“奴远远看了一眼,老太太身上披着一件玄色大氅,打量着像是爷去年孝敬给老太太那件黑狐皮料子,那大氅暖和紧,且有喜儿姑娘,老太太定然是冻不着,爷放宽心。”银宝道。
“你且去吧,我去后面看看你们玉姨奶奶。”
说罢抬脚便走。
银宝答应了一声,见凤移花走了,他这才抬起头来,露出脸上控制不住笑意,心里想着,人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大爷日后也应当似龙游深渊,随心所yù,再不受人辖制才好。
后罩房内,凤移花推门而入便见娇娘正拿着一把匕首比划来比划去,他扬唇便笑:“怎不多睡会儿,毕竟方才我让你累着了。”
娇娘窘然脸红,瞪他道:“别乱说话。”
“怎么是乱说话呢。”他含笑走近。
“你坐这儿,我给你刮刮胡子。”娇娘一指chuáng边脚踏。
凤移花略微一扫,便看见上面还铺着一块毛绒玄色毯子,右边一个绣墩,绣墩上放着一盆还冒着热气清水,清水里泡着一块白色巾帕。
“这是要给你夫君刮胡子?”他心qíng顿好,愉悦非常,极为配合坐到了脚踏上,还乖觉把头靠她双腿之间,仰起了脸。
“你是谁夫君,我可不知道。”娇娘动了动腿,拨弄了几下他下巴上那足有一指长硬胡茬,微嘟起红唇道:“你怎这么会享受呢,倒是会找地儿躺。”
“怎么,这姿势不是你想要爷摆出来吗?”长眉一簇,面上露出困惑表qíng,腹内已笑开了朵花,“难不成爷会错意了?”
“才不是。”娇娘红着脸争辩,“只是要你把头靠chuáng面上。才不是、才不是……”让你把那么重脑袋搁我大腿上呢。
凤移花胳膊长,抬起手来便碰到了她鼻头,轻捏了一把就笑开了,“是爷觉得这姿势甚好,娇娘这里香软适宜,正合适爷把头停靠此处。”说罢,还似意犹未一般,拱了拱。
娇娘先是一愣,随即“轰”一下子烫红了脸,气咻咻扯了扯他胡子,“怎能这样坏。”不过是刮个胡子罢了。
“爷说不对吗,定然是方才爷胡须扎疼了你娇艳肌肤,娇娘这才挥刀霍霍向那一撮惹得小娇娘瑟缩躲闪胡子。”他郑重点头,以给自己推论增加说服力。
“你、你,你这坏蛋。”娇娘恼羞成怒,忙一把捂住了他嘴。
凤移花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她掌心,湿濡感使得娇娘低叫一声就松开了手,面色正像那红透了辣椒。
“我不玩了,你自己刮去吧。”娇娘一手捂着自己火辣辣脸颊,一手推他脑袋。
凤移花先是低低,压抑笑,而后看见娇娘那羞似乎要找地fèng钻进去模样,他拉住她手,就忽然放开束缚放声笑了出来。
笑声似乎要掀开屋顶,真是一点顾忌也没。
“你竟然还笑,还笑那么大声,别笑了,不准笑。”娇娘又羞又恼,眼眶都蒙上了一层水蒙蒙雾气,那是被这人给气。
“好,爷不笑了。”凤移花攥紧了娇娘手,缓了缓,“娇娘,给爷刮胡子吧。”语气是那么温qíng,似乎还夹杂着丝丝脆弱,让原本还恼他娇娘不知怎就散了一肚子羞和气,心也跟着软一塌糊涂。
一时无话,气氛宁静而美好。
娇娘拧gān温热巾帕他下巴上敷了一会儿,拿匕首他眼前晃了晃,“那我就要开始喽,不过开始之前要给你一个温馨提醒,第一次给男人刮胡子,我这技术可是很糟糕,若是不小心刮伤了你,大爷,要多多包含,要不……”娇娘蹙紧黛眉,对自己实不放心,“要不大爷还是自己刮,若是我……”
“无碍,爷喜欢娇娘给爷刮胡子。”他握住她手连同那把匕首自己搁了自己喉管处,“爷信你。”
“那好吧,我会小心点。”娇娘也不纠结了,自己给自己打气道:“不就是刮胡子吗,很简单,一会儿便让大爷再变回那个翩翩美公子。”
“好。”凤移花望着娇娘眼睛,扬唇微笑。
做什么事儿都是第一步难,当娇娘轻轻刮下一小撮时,便逐渐放开了手脚,还笑道:“虽然大爷留起胡子来也是别有一番成熟魅力,但我还是喜欢大爷脸上gāngān净净,留胡子话,还是等十年之后吧。”
“好,那就十年之后再留胡子。”凤眸一眨不眨望着娇娘。
看久了娇娘便不好意思了,声音轻如柳絮,娇糯缱绻,“大爷看什么,不准看了,别看了,会影响我,若是割伤了你脸怎么办。”
娇娘突然想起什么,凤移花喉咙处挥了挥,“这样姿势,若是我包藏祸心话,大爷可真是一点反抗余地都没有呢。”
凤移花笑而不语,眼睛里倒映只有那张紧抿着唇,小心翼翼生怕伤着他脸。
这样一张脸,怎能这样美好呢?彷佛怎样看都看不够似得。
忙活了一阵子,终是大功告成,娇娘把匕首一丢,撇开脸忙去推他头,“起来,我、我腿麻了。”真讨厌,究竟看什么呢。
凤移花顺势起身,反身便将人扑到了chuáng上,紧紧拥着,俯首便吻。
“哎?”娇娘只来得及发出这样一个单音节,瞬息便被那又急又疼爱吻给堵住了嘴。
像即使人就怀里,也抱不够,爱不够,要不够。
“小心孩子。”当嘴巴终于自由,她赶忙用双手抵住他胸膛,说出了刚才没来得及说话。
凤移花把头埋入她胸口,用闷闷,听起来却愉悦声音道:“爷胡子以后便jiāo给你了。”
“……”娇娘。
她忽然觉得,胡子什么太讨厌了。
不过,她弯唇一笑,刚才那样气氛着实不错呢。
第85章坐困愁城(三)
yīncháo的天气,飘着的雨雾,迎风招展、袅娜款摆初抽芽的嫩huáng柳条,靠在凤移花胸膛上的娇娘望着窗外的景色,嘴边的笑意就像定格了似得,始终不曾消失。
凤移花也含着浅笑,胳膊从她腋下伸出抱着她,有一下没一下清闲的抚弄她软滑微凸的小肚皮。
就这么相互依偎着过了好大一会儿,他才开口道:“冰珠晶莹剔透,散在本就结上了一层霜的青瓦上,若是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而当天气回暖,那细小圆溜溜的珠子便又会化成水,阳光一晒便什么都没有了,冰冻过的血珠,藏在chuáng帐的夹层里,深夜,人睡熟了,屋里又烧着地龙,渐渐的就开始融化,一滴一滴的血就像是凭空出现一般,鬼气森森,你这吓人的法子着实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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