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会儿再看她,就觉得她像是仙女落下了凡尘,往日那些令人退却威严丝毫不见了。
这种感觉,似乎是她亲耳听到她与人和jian时便有了。当时感觉震惊,这便是那个翰墨书肆嬉笑怒骂皆有风qíng大奶奶吗,原来撕去了那层高贵表皮之后,人,竟是这样。
“玉妹妹无需多礼。我、我去找芸姐儿扑蝶,大爷你好好陪着玉妹妹赏玩山中美景吧。”说罢,杜元chūn便急忙走了,有些落荒而逃意味。
怎能不逃,昔日那个跪地上,捧茶给她赔罪外室妇,今朝相见,容貌、神qíng、气韵竟都胜出她许多;怎能不逃,她看走了眼,错把珍珠当鱼目,将一个自己夫婿白白推到了别人怀中;怎能不逃,时至今日,她腹中依然怀着另一个男子孩子;怎能不逃,她怎能承认自己不贞,一颗心里竟然装得下两个男人。
“我看见她转身走时哭了。”娇娘垂着头抿唇道。
两人这会儿正沿着溪流,沐浴着暖洋洋金色阳光慢慢散步。
“嗯。”
“你说,那关世子会作何反应?他会来吗?”
“再有一会儿便会有结果了。”
娇娘见他眸色发暗,突然停了下来,仰起脸笑道:“大爷,咱们来玩一个我问你答游戏可好?嗯,让我看看大爷究竟有多聪敏。”
“什么?”
娇娘毫无压力撒起娇来,双手攥住他双手,“反正这地儿没人,大爷只当哄哄你儿子娘嘛。”
“好,你问吧。”闲qíng野趣正浓,凤移花也不推辞。
“玄色和白色,大爷爱什么颜色?”
“玄色吧。”凤移花道。
“大爷反应好慢,这样不行,要点,点,再点,大爷准备好哦,我接下来就要速问喽,大爷若是跟不上我这小小女子速度,就丢人了。”
“你呀。”他真是拿这娇女子没法子,笑着摇了摇头。
“白菘与河蟹爱吃什么?”
“河蟹。”
“琴棋书画爱什么?”
“书。”
“……”
如此这般,娇娘越问越,后一个问题,“娇娘和chūn娘,爱哪一个?”
“娇娘。”
此问一出,她紧张浑身紧绷,而此答一出,凤移花自己先愣了愣,待反应过来,他脸色一黑,娇娘却高兴要一蹦三尺高,欢呼着就要扑到他身上去,凤移花被她那大咧咧动作差点吓死,忙她没轻没重扑来之前,打横一把将人抱起,并附上恶狠狠一个眼神,“你给我小心点!”
可娇娘不管,吧唧一口就亲了他脸颊上,之后忙把脸埋入他脖颈,嘿嘿傻笑。
身后跟着姜妈妈、落霞,金宝都只当没看见,看天看天,瞪地瞪地。
凤移花先是一顿,之后便乐滋滋扬起了唇角,不过他还是轻拍了她娇臀一掌,“怎这般刁钻。”
“我不管,是你自己说只疼我一人,我便不允你心里还有别人。”娇糯嗓音那个理直气壮呦。
“如此,为了公平起见,是否也该轮到我来问你了?你那邻家哥哥,叫铁柱那个,心里可还记得?那夜偷会‘qíng人’可紧张?”
“我就知道,你迟早会拿这事来挤兑我,瞧瞧,这就露出狐狸尾巴来了吧。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什么时候我身边放了一颗钉子?”
和女人较起真来你就输了。
他这才刚起了话头,这小女人就气冲冲挥着绣拳砸过来了,他只得未战先降,笑着道:“好了,爷不追问你铁柱哥哥就是了。”
他们这边还没走到那小棚子呢,银宝后面就追上来了,见着大爷抱着玉姨奶奶人家淡定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禀报道:“爷,两边都已动了。往西南角那片浓密黑竹林去了。”
“倒是挺会找地方。”
“怎么了。”娇娘脸皮还没那么厚,有人到了跟前,她还让人抱着,忙踢蹬了下腿,让他将她放下。
“回玉姨奶奶,那片黑竹林长乱世堆中,背靠断崖,地势偏僻,又无花糙蝴蝶,景色不美,少爷小姐们都不往那边去。”
“原来如此。”
“既然他们已有动作了,咱们也去吧。”这话凤移花却只是对娇娘说。
银宝心知此事有失体面,他们知道越少越好,便出手拦下了姜妈妈等人。
万安公主围下地方极为广阔,这黑竹林又西南角落上,一路过去,娇娘撑不住,大半路程都是凤移花抱她,蜂舞蝶忙,风中飘香,本不该虚耗了这好时光,然而……
到了地方,他们先找了一块巨石藏了起来,林子不大,凤移花仔细聆听了一会儿,就辨定了方向。
“怎么会是你!”杜元chūn望着出现她面前杜意浓花铃主仆二人满目震惊。
“怎么不会是我?”杜意浓闲散惬意走近,“大姐,你勾搭着我夫君来与你幽会,我怎就不能来抓jian?”
“不可能,那张纸条上字迹明明就是岳表哥。”这一点她不会看错,可越是这样肯定,她心里越是惊慌,明明是岳表哥亲自约她,为何来却是杜意浓?
“不错,是我们世子爷约你来,可他没说,他自己会亲自来不是?大姐,该醒醒了,我早就说过,你和他睡,他睡了你也是白睡,这不,报应来了吧。”
“我不信,这里头一定是你捣鬼!”杜元chūn依旧死撑着,踉跄几步,“我看见他了,他就这里,我去找他,我要亲口问问他。”说罢,慌里慌张就要跑。
杜意浓眼角眉尾都是冷峭,上面几乎皆满了冰霜,给花铃使了个眼色,花铃身影一动,娇娘只觉眼前一花,那容貌绝俗丫头就挡住了杜元chūn去路。
“花大奶奶,今日之事可还没完。”
“大姐,我得向你承认一件事。”杜意浓走到了杜元chūn眼前,冷睨着她道:“你勾着他心这么多年,我恨不能活吃了你。”
杜意浓眸光冷冷,语气淡淡,说出来话却直cha杜元chūn心脏。
她也不是傻子,扶着竹子,垂下眼,冷声道:“你想怎样?”
“我还能怎样呢,你毕竟是我大姐不是,我今日来可是得了他殷切嘱咐,只可毁了那孽种,不可伤你一根汗毛。”
“不要!”杜元chūn护着自己肚子就要跑,可那花铃别看着生活色生香,可力气真不小,先是三两下将杜元chūn胳膊别到了她背后,牵制住她,而后腾出一只手里就卸掉了她下巴,便这时,杜意浓笑好不开怀,慢条斯理掏出一粒药丸来,闲闲扔到了杜元chūn嘴里。
“这可是我让人青楼楚馆里找了许久药丸,入口即化,吃了这药丸之后啊,除了流点血,掉个孩子之外,还能美大姐你容颜呢,我保证,药效发挥之后,大姐你肤色白嫩,他若是见了,依然还会爱你爱什么似得。”
“花铃,差不多了。”杜意浓警觉,四处望了望便如此道。
“咔嚓”一声,花铃将杜元chūn脱了臼下巴又安了回去,重重将人摔地上便道:“夫人,此地不宜久留。”
“嗯。”杜意浓居高临下望着一边流泪一边抠自己嗓子眼杜元chūn,又后撒了一把盐,“大姐,我忘了告知你这药丸名字了,这叫做绝子丸,和平素咱们用妾室身上去子汤可是不同,这是绝子,绝子。”
杜元chūn面色雪白,如同血液gān涸了一般,蓦地看向杜意浓,瞳孔皱缩,低低重复道:“绝子……”
“对,绝子。”杜意浓一把将杜元chūn发髻狠狠攥了手里,“你不是爱他吗,那你就继续爱,你以为我现还稀罕他吗?若然可以,我恨不得他能立刻死我面前。你们这对jian夫yín,妇!你们想爱就继续去爱,爱要死要活我也冷眼旁观。可我告诉你,你别想生出孽种来和我儿子争家产。”
“杜意浓——”杜元chūn厉声尖叫,“我要杀了你——”张牙舞爪,疯了一般就要去扑,花铃毫不犹豫,一脚就将杜元chūn踹倒地,深蹙黛眉道:“夫人,此女已不值得你为她费心。”
“是,她不值得,花铃,我失态了,咱们走吧。”
“是,夫人。”
主仆两个相携而去,悠闲自,如同方才打死了一只蚊子,而躺地上杜元chūn下身却开始流血不止,赤色液体将她白色裙子染通红一片,浓重腥味顺着风chuī到了娇娘这里,她捂着嘴就gān呕起来。
“谁?”杜元chūn声音已虚弱不堪,听着响动,她忙喊,“是谁,行行好,救救我,我要死了。”
娇娘看向凤移花,动了动嘴唇,道:“那个关世子竟然这么狠,让几乎恨死了杜元chūn杜意浓来处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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