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买来的时候瞧着它一身雪白,玲珑可爱的,儿媳挺稀罕,抱在怀里玩了几日就是了兴趣,便一直丢在后院让抱狗丫头照看着,今儿个儿媳又想起露珠的好来,这不就急忙抱了来给老太太稀罕稀罕,儿媳知道老太太最爱这些小东西。”
“是吗?”老太太冷着脸道。
大太太瞧着老太太给她脸色看,心中怒火中烧,骂了句老不死的,就当没看见的把脸转向了院子里,瞧着容哥儿正和娇娘相互丢球玩便道:“玉姨娘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娇娘心想,来了。
看了落霞一眼,把绣球往落霞站着的附近滚去,温柔道:“容哥儿自己去捡,姨娘一会儿就回来。”
老太太的脸蓦地崩的死紧,铁青一片。
喜儿忙轻抚老太太的手臂提醒。
杜妈妈眼瞅着那比狮子狗高不了多少的小孽种落了单,躲在大太太身后便偷偷将露珠放下了地。
这小东西饿的紧,一下地就到处嗅闻着跑想了庭院,容哥儿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毛茸茸的活物呢,好奇的“唔”了一声,扔了绣球,迈着小短腿就试探着靠近狮子狗,便在此时凤凌来了,扬声便笑,“老太太,孙儿来给您请安了。”
大太太心头一跳,抬眼一看自己儿子的打扮就是一阵眩晕,这该死的孩子怎把小时候佩戴过的长命锁戴上了。
容哥儿被声音吸引了,停下脚转头去看凤凌,凤凌也看向容哥儿,瞧着他脖子里也带了一把长命锁,在容哥儿身边蹲下便笑道:“老太太,您瞧,孙儿和容哥儿戴的是一样的长命锁呢。”说着话就使劲晃响了长命锁下垂挂的银铃铛。
“不可!”老太太仓皇起身急呼。
“不要!”大太太心惊ròu跳,面色一片青白。
便在此时,狮子狗听到熟悉的铃铛响,后蹬腿猛的就扑向了凤凌,千钧一发,凤凌便将容哥儿密密实实的裹在了自己的怀里,而他自己则被狮子狗锋利的牙齿咬伤了前胸。
“凌儿!”老太太悲痛一哭。
“我的凌儿啊!”大太太挣命一般长嚎。
“二弟!”凤移花疾步奔来却还是晚了,只来得及扯住狮子狗的后腿将它扔出去一丈多远。
chūn末换chūn衫,薄薄的衣料哪里抵得住狗牙的锋利,凤凌的前胸被撕咬去了一块ròu去,血流不止。
他白着脸蹭了蹭怀里懵懂纯真的容哥儿,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又看了一眼凤移花,惨然一笑,“母亲,大哥,这般你们可还满意吗?”
第118章罪魁祸首
青云楼,卧房,罗汉chuáng边,扁素为凤凌包扎好了伤口,正还要jiāo代几句,一抬眼便发觉了气氛不对,老太太拄着拐杖站在他身后,面上虽有担忧,可那眼睛却是盯着大太太恨不得吃了她的模样,而大太太流着眼泪,一会儿看看躺在chuáng上的儿子一会儿则怨恨的瞪着花大爷,而花大爷则是神qíng冰冷,一双凤眸始终盯着凌二爷不放,侯爷似乎还云里雾里不知发生了何事,只坐在不远处的凳子上大皱其眉。
联系起凌二爷的伤势,扁素摸了摸鼻子,一句话不敢说就默默退了出去,宅门里头事儿多,他还是做个睁眼哑巴吧。
卧房外的大厅里,娇娘一见扁素出来,便忙起身上前问道:“扁先生,凌二爷的伤势如何?”“不轻不重,好好养着便是了。”扁素拱手回道。
“不轻不重?这是什么意思?”
扁素笑了笑,“于我的医术来说,凌二爷的伤算是不轻不重,若遵从我的嘱咐好好养着,十天半个月的也便完好如初了,不过,留疤是必然的,好在凌二爷是男子,前胸上有一丝半点的疤痕也没有关系。”
娇娘松了口气,蹲身行礼道:“多谢扁先生告知。”
“玉姨奶奶客气了。”
姜姨娘听到消息也及时赶来了,这会儿一听凤凌已无大碍,她忙抱着容哥儿坐到了近前,道:“能劳烦扁先生帮我们小少爷把把脉吗,我怕孩子小吓着他。”
“可以。”扁素很好说话,平常时候,侯府里的小丫头老婆子找他看病,他也从不推辞。
娇娘瞧容哥儿能吃能玩的却不担心,可为了以防万一也没有阻止,想着,让扁素帮着给看看也是好的。
卧房内,大太太看着自己捧在手心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儿子如今奄奄一息的躺在chuáng上,心里疼痛难忍,加之怨恨积聚在心越来越深重,转眼瞪着凤移花就爆发了出来,扬手便要打,凤移花怎会甘心被这老女人打脸,轻而易举便抓住了大太太的手,冷冷道:“母亲这是何意?”
“我要打死你这个孽畜!”大太太眼眶红红,咬牙启齿,“畜生,我打你,你竟还敢还手,我明日便去京兆府告你一个忤逆之罪,十年前我能令你一无所有,今日我照样能将你打回原形!”
老太太气的浑身发抖,蓦地推开凤移花,二话不说,扬手就狠狠打了大太太一个嘴巴子。
登时,大太太的脸便肿胀起来,而老太太到底是老了,用力太过被反弹的连连后退,眼看就要摔倒,凤移花搀扶不及,青阳侯忙险险接住,“母亲息怒。”
“老太太!”凤移花忙轻拍着老人家的胸口给她顺气。
“你起开!”老太太这回是气狠了,打完大太太,一把抓住青阳侯的手,扬手又给了自己的大儿子一巴掌,并指着他训斥道:“这就是你的好妻子,目无尊长,yīn狠可恶,老大啊,你何时才能拿出夫君的威严管管她啊。”
老太太伤心落泪,站立不稳,一下坐到了椅子上。
“母亲教训的是,儿回去便好好教训她一顿。”青阳侯揉了揉脸,便羞愧的垂下头认错。
大太太恶狠狠的瞪着老太太,厉声发难,“要是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贱妇!”老太太重重敲了几下地面,气极道:“老大,你赶紧把这搅家jīng休了,快去,咱们家断然不能要这样狠毒的女人。”
大太太一惊,蓦地看向青阳候,叫道:“侯爷。”
青阳候忙道:“母亲,何至于此呢,蔓娘究竟犯了什么错?”
“她犯了什么错?”老太太被糊涂的儿子气笑了,“好,我现在就告诉你她犯了什么错。”
大太太一看侯爷的态度,心里有了底气,有恃无恐的坐在chuáng边,冷眼看着,她倒要听听这老不死的究竟知道多少。
凤移花为老太太倒了杯热茶,淡淡道:“都是许久之前的事儿了,老太太怎还记得。”即便此时把那些龌龊捅破了放在他的面前也已于事无补,更何况,现在的形势,即便是他也不敢轻易处置大太太。
“花儿,这些年委屈你了,你去把姜姨娘请进来,是到了还她公道的时候了。”老太太歇了口气道。
“好。”这些事儿是该有个结尾了。
青阳侯见此,心知事qíng严重了,便责问大太太道:“蔓娘你自己说,你到底做了什么惹怒了母亲。”
大太太冷掀嘴角,“我不过是做了我应该做的罢了,要是保护自己的孩子也是错,那我承认自己错了又如何?!”
老太太一听她这样说登时气的七窍生烟,连连骂道:“贱妇,贱妇!”
“老太太骂的可真是痛快啊,不过,容儿媳提醒您一句,儿媳出身高门,身后站着的家族可比你们凤家风光多了,我,可不是你们家买来的贫寒女,能任凭你们羞rǔ!”
“蔓娘说得对,母亲,还是不要再骂了吧。”青阳侯忙道。
“你这个窝囊废!”老太太抓起桌上的茶杯就重重摔碎在青阳侯脚下,“若早知你是这样的,早在你还是婴孩的时候我就该掐死你!”
这也是气急了之后的狠话,不走心的,可听在青阳侯耳里却如同针扎一般,到底还是个有心的人,被母亲这样一句伤的一脸青白,眼珠子死死盯了老太太半响儿,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眼泪也下来了,“儿从来都知道,在母亲眼里、心里,只有二弟是好的,儿这一辈子都赶不上他,如此,母亲心里可快活了。”
老太太自知方才的话说重了,看着地上跪着的儿子老眼一红也是落下泪来,“好个糊涂的东西,时至今日你竟还以为我偏心你二弟,你这个糊涂蛋啊,这么些年了,你怎就不用心想想,自你父亲去后,我便搬来了你府中住着这是为何?若我当真偏心,我早住到你二弟那里去了,我手里头的金银珠玉早偷偷的全给了那边去,可事实上呢,我给凌儿留的、给芸儿添的嫁妆还不多吗?你个不知足的东西,你真要气死我啊。究竟是谁在你耳朵边上挑唆的,你心里不清楚,我心里可清楚。老大媳妇,你就作吧,迟早作死自己,带累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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