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各路援军一齐发难。裴家军被截成几段,首尾难顾,将令不通,乱成一团。
斐军中又有人乘机制造混乱,内部自相残杀与外敌包抄撕斗中,被人砍瓜切菜死伤甚众。
一夜间,斐家军被去十之七八,至天亮,裴家军大势尽去......两辈人的谋划筹备,一夜间头颅抛地,血流成河。
能一战制敌,一大原因是霍辰烨出了奇兵,胆大冒险,这支队伍又混过黑白两道,战斗力惊人;一大原因是因为在裴家军里有将领提供详细qíng报,有人马充做内应。
说起来简单,其实当时,还是极凶险的。行兵打仗,不是你砍人就是被人砍,能不凶险吗。
霍辰烨就得了他老子霍侯爷的好一顿训斥:“竟然跑到人家鼻子底下去登岸,你也不怕个万一?你这兵行险招也太险了些!”
霍辰烨笑嘻嘻道:“三江口水势陡然转急,极不宜行船,更难靠岸和登陆。但接近口岸的水底却有一处多淤泥,我们有熟识水xing的人细细勘察过,又找了当地老农仔细询问,用了粗网横拉拦船护船,又用水梯深深锚进淤泥里泊船,再用软梯登岸......看似凶险,其实万无一失。”
“岸上防守呢?”那岸上不过三里地处就有大营驻扎,一般四周都是护守极严的。
“裴家世代居西南,那里山地丘陵居多,裴家军不识水战不懂水xing。以为那里肯定上不去人,所以那段口岸上防守松懈,不过做做样子罢了,很快被我们先行上船的人制服了。”
“可若是军中有懂水xing识水战的人出谋划策呢,若岸上就是有重兵防守呢?你们于水渡之中被居高临下包抄,可半分退路也无了。”
并且,因为要把裴家军拦截在外,各路人马都调往西南。京城兵力有限,防御并没有往外推进。一旦打过来,京城就一道防线,可是太险了。“太子十分依重你这支人马,若有闪失,你如何jiāo待。”
“没有退路有进路。”霍辰烨道,“我们备的都是小船,一来顺流而下轻便快速,二来如果这里有守兵,我们就分小船向三江口下流而去。这里水流湍急,一日千里的地势,追是难追的,我们便在下游上岸,从裴军后部包抄。至少先灭掉他后方的粮糙辎重,一样拖住斐军不能继续北上,然后再慢慢打即可。”到时便用土匪善用的游击战术。
斐侯爷仔细想了想,知道儿子当时是算计清楚并非蛮gān的,心中欣慰。压下那股骄傲劲儿,还是喝道:“都要成亲了,以后可得稳重些。”
“知道了。爹,我的院子赶紧再整理整理,我想月底就成亲。”
“这么急?你的院子早给你备的好好的了。可一个月也太快了,总得让人家有时间能备齐嫁妆和通知远路亲戚吧,何况贺家还有个六小姐没嫁呢。”
“爹,你不急?那圣上那身体......如果到时再拖过个国孝,你别怨我啊!至于那六小姐,我早拖人给李家带信儿了,估记这两天也该来人了。”
霍侯爷一愣,竟是都安排好了。仔细想了下问道:“你听太医说了什么?”
“嗯,赶紧安排吧。”
圣旨下后的第二天,霍辰烨就上门来送聘礼了。和贺正宏关在书房里说了一会儿话,连婚期都私定下来了。
带来的聘礼堆了明玫一院子。
明玫看着那一院子的聘礼嘴角直抽抽,谁说只有养女儿的人家才要从小攒嫁妆,这姓霍的这么快送来这么多,自然不是临时搜罗的,只怕这些年,霍侯爷没少用心思攒吧?
司茶司水带着小丫头子们忙着对单清点,有人笑着嘀咕:“这可真多呀,这不是很快还要送去霍家吗?送来送去会不会太麻烦了呀。”
范妈妈道:“那可不一样,送过来这么一遭,再进霍家门它们也改姓贺不姓霍了呀。”
明玫在门内听到,嘴角绽笑:东西改姓贺了,但是可怜的,人却得改姓霍了呀。
第二天,霍辰烨再上门,仍然大礼随身,前来请期。
事后简单点算了下,竟可折合约两万两银子之数。
人家给两万,贺家自然不能陪少于两万了。贺大太太倒没说什么,她在孝期,加上娘家前番多事,她也很低调。作为知qíng人士,明玫帮了唐家,她也不至少心痛这点银子钱。
倒是贺正宏发了话:“姐妹们都是六千两,你也不能特殊化。”板上订钉,就六千两了。这个抠门货。
明琼姐姐也过来了一趟,看着那些聘礼直眼红。李家自然也是送过聘的,但哪有这么多呀。
这姐姐最近被圈养着绣嫁妆,是远离政治中心的大多数,完全不知道外界的波澜横生。她听人说,是贺老爷这次又立了功,圣上才给面儿赐婚的。
明琼依着门,瞟了明玫两眼道:“你也就是运气好。若是那时是你替五姐去嫁李家,这赐婚没准就是我了。”
明玫惆怅状:“唉,要是圣上能赐些财帛做嫁妆好了,嫁期订得这样急,据说连嫁妆都置备不齐呢。”然后羡慕:“李家还没来请期呢吧,到时另有一份大礼呢,只不知会是多少呢?”最后佯怒状:“爹爹说多给六姐姐四千两嫁妆银子,怎么不给我呢。”
于是明琼姐姐被治愈了,哼哼两声走了。
99第99章
这边大事已定,那边各路亲戚也陆续得了信儿。
明璐吓得什么似的,忙忙地回娘家安慰明玫。天神呀,遇上霍辰烨那小子,怎么活呀。
这么好一个妹妹,怎么命比她还苦呀。少不得埋怨贺大太太:她是自己瞧上的,本怨不得别人,可是若大太太真心给把关,她也不至于落得如今这般呀。看看七妹妹这事儿,还弄个赐婚。有了面子,以后退货可是不成了。
一路思忖着,待及家,看到致胜阁那满院子的彩礼,觉得什么都了解了:估记贺大太太是收礼收到手软,便跟着心一软,事成了。
没奈何,只好安慰自己妹妹:到时候嫁过去,吃食上千万要注意,一口水也不能经过外人的手。自己的丫头,也要牢牢握着身契,但有异动,杀无赦。
明璐就是吃亏在这点儿上。后来细查之下,发现是她自己的一个贴身丫头做了粽子,事qíng才会这么多年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
“那丫头呢,怎么处置的,卖了吗?”明玫问。以明璐的xing格,估记卖了,好歹换几两银子使。
“卖什么卖!不久前,我随手捏了个理由杖毙了。”
乖乖!身体弱了,手段却越来越不含糊了呀这二姐。
明玫默了默,想想了一下自己如果遭遇这种事儿,有没有可能下此重手。最后暗暗叹息,自己就是个标准糙包呀。
“那你和姐夫现在如何了?还互不搭理?”
明璐冷哼:“他又不缺女人,只是,他缺钱。延哥儿要下聘,需要彩礼,他没办法,又来找我了,问我铺子里的收益如何。如今,别说我自己的铺子,便是府里给二房的铺子收益,我也不给他拿出来用了。”
“子女亲事不是公中的嘛,也要你二房单独出?”又没分家呀。
“是公中出。可公中出的,只是个例钱。大房儿子订亲,就是自家房头贴补的大头。延哥儿订的又是他亲娘舅彭家的闺女,那彭家并不甚宽裕,但也过得去。是那焦恩赞想要出手厚些,多备些现银去,这才cao起心来。说也要比照人家大房,这样延哥儿也有面子。可人家大房贴人家是亲娘,我又不是,我gān嘛贴。至于铺子,没收益。”明璐愤愤道。
明玫笑。这姐是真看开了,以前不是自己上赶着和大房比的吗。
“那焦恩赞也是可笑,竟然关心起你来。就前天,我们从寺里回来,我回府不是晚了些嘛,就问起我去哪儿了。——上次你上门之后,我出门再没有谁罗里八索的了。我就说了和七妹妹去留峰寺上香去了。结果呢,那焦恩赞就问起你来,说恐你为名声所累不好订下人家,要替你介绍亲事呢。”
明玫笑起来:“如此倒要多谢二姐夫了。”这冷面大叔如今竟然知道关心岳家了,进步不小啊。
“哼,又不是什么好人家,就那破落贾家三房的儿子,说因早年遭遇bào徒身落残疾一直定不下亲来。还说那贾家好歹有个国公府的名头,让我回娘家提一提呢。”明璐哧道,“如今这般也好,倒让他瞧瞧,当我妹妹真嫁不出去吗,用他给找个残疾。”
明玫听到贾家,不由心中一却,忙问道:“那人,叫什么名字?”
“好象是叫,对了,叫贾谨。妹妹不知道,那贾家和焦家同是老国公府,比焦家还破败,只主枝焦国公一家子还行,其他,人家焦国公爷都不理会的......”
明玫却没听明璐的喋喋之语,只喃喃道:“贾谨?他回京了么?”当初,卢佩仪的大手笔之后,失踪多年。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和她有没有关系呢?
52书库推荐浏览: 古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