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收敛没有多久,就又敢动作了。所谓该出手时就出手,这姑娘也是个战斗机啊。
表嫂程氏很被她的模样打动,私下里跟明玫嘀咕:“……不过没人时往男人面前凑了凑,可真舍得下手啊。两颊被打得通红,不好好处理晚上可能就会肿了,还有人中处,深深的指甲印已经浸出血来。好好的一个姑娘家……”
明玫点头附和:“救人心切,又是粗使婆子,手下便失了轻重。”
程氏笑笑,知道明玫在说和气话。没有主子示意,谁敢在个花儿一样的姑娘家脸上动粗。
“说到底,这丫头长得太好了,再行事出格,难免更惹人的眼。”
明玫玩笑道:“谁能象表嫂,从来没有惹眼的人。”
贾谊还有一个侍妾,也是程氏给开的脸,人很老实听话,没有生育,在家里贤惠的帮着程氏照看一家人生活,是程氏的臂膀。程氏能这么出来放松一下,就是因为家里有那位在。
然后贾谊走时,程氏又选了两个丫头跟着服侍,再回来,自然也是要开脸做侍妾的。
所以说,范氏就是个假淑女。明明自己要来看自己老公表现的,结果还没等男人有任何表示,她就按捺不住跑进去撞破人家好事了,是怕自己男人果然受不住诱惑还是咋的。
这也罢了,还动粗收拾人家一小姑娘。
象程氏这样的,才是真正的贤惠啊。
程氏闻言就笑看着明玫,道:“你又有谁惹了你的眼?烨表弟虽然以前有些这方面的名声,但是现在,还不是乖的猫似的,家里家外……”
她本想说家里家外收拾的清清慡慡,没有留人碍她的眼。话到嘴边想起西北那边来,就忙闭了嘴。
还好范氏这时从外面进来,对明玫佯怒指责道:“好啊你个贺妹妹,自家的丫头纠缠男人,这么没脸的东西竟是半点不处置,还寻医问药的侍候着?你这是要故意纵容吗?”
明玫见她这么当面责问,便知道她没有真的放在心上生气,便笑着回嘴道:“苍蝇不叮无fèng的蛋。当然你家相公也无fèng,所以才没被叮上不是?你又没损失,你急什么。”
说得几个人都笑起来。
笑过之后,明玫就说起这邢姑娘的来历来。
“……身契在我这里,不过家里暂时出了事儿而已。若是能容得下,将来于男人仕途就是一股助力。”
大家都是人jīng,听明玫这般说来,各在心里过了一遍,便知道明玫的意思。
人家亲爹是圣上亲信,亲老公是太子亲信,自然可靠消息比她们多,既然这么说,自然就是邢阁老起复有望。
范氏想了一遍,知道这是个巧宗,心里便十分感激。
但她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道:“人太妖娆了些,何况我家相公也并不喜的样子。”
明玫看着她笑:“不是不喜才好吗?你想提携他喜欢的人不成?”
这是真正的实话,但绝不是以贤良为旗号的女子该说的话。以男人的喜好为喜好,以男人为天的调调才是淑女正道啊。
范氏就横了她一眼,责怪她不该乱说。看透不说透,还是好朋友,不要这么赤果果说出来多好。
心里却很受用,她见识过明玫说话滴水不漏的样子,知道这是明玫把她当姐妹了,才这般口不遮拦的。
口中就叹息道:“人不是个安份的,将来再有娘家撑腰,只怕不是个好相与的。还是罢了。你不是也不留么?”
“我是领了世子爷之命行事的。”明玫道。
因为霍辰烨不喜,也明确说了要让她处理,却反而让她悠哉起来。如果霍辰烨宝贝儿她,没准她也早早把人打发了吧。
顿了下,她压低了声音,轻笑着道:“我不是个能容人的。”
就是承认自己是妒妇了。
这话更是浅显直白,范氏和程氏闻言皆默了默。
程表嫂轻责道:“有些话可是混说的?小心被有心人编排出什么去。”
上有公婆下有弟妹,偌大个宅门儿,人多嘴杂的,万一被人抓到把柄,后果可大可小呢。
何况真不容人可怎么行。虽然相公jiāo待她不要多事,但她想还是应该找个机会,好好和明玫说一说女人的事儿,然后劝导着她想开些才好。
明玫不以为意地笑:“我也只在你们面前说说。”
“那也不能乱说。”范氏也瞪了明玫一眼,想想自己就不敢如此肆意,不由又感慨道:“妹妹真是掉到福窝里了。谁能想到,世子那么个霸道的人儿,竟然有了妹妹,就将这些个美人儿,一个也不看在眼里了。”
旁边程氏听了,忙笑着打岔道:“肥水不流外人田,妹妹这次优先照顾你范姐姐了,下次再有好事儿,可得第一个考虑嫂子我啊。”
明玫笑着点头:“一定一定。”
范氏就打趣她道:“你喜欢你领回去不就完了,难道是想等下次再给你物色更绝色的?”
程氏笑道:“现在男人不在家,绝不绝色我领回去都用不上啊。”
几个人说了一会儿话,明玫就拉着大家去玩,“甭cao她的闲心了,咱们去凿冰抓鱼去吧,反正来都来了,乐呵一回再说。”
几个人捂得认不出眉眼来,象模象样拿了铁耙子和长杆鱼网去河边,分工合作,架式扎得还都挺象回事儿。
看到冰面下有鱼,有的用耙子凿冰,有的等冰破了就下网去捞,大概天寒鱼都冰半僵,傻傻不知逃命,竟被捞到好几条。
却把个徐茂辉吓得什么似的,顾不得自家老婆,站在明玫边上,只怕她一个打滑跌了跤,张着手臂一副随时救援的样子。
因此明玫不住口地变换着新词儿的对他好一顿猛夸,归纳起来就是:好人哪。
其实大家只是站在岸边,她身边丫头婆子围着,司茶揪着她披风就没松过手,能出什么事儿啊。
结果附近冰都敲得差不多的时候,徐茂辉自己脚下一个打滑跌了一跤。因为离得近,明玫一把扯住他胳膊,后面又好几个人拔萝卜似的拉着,才没有顺溜滑进水里去。
等后来婆子丫头们齐动手把美男解救到安全地方,徐茂辉已经多少有些下凡谪仙又下凡的小láng狈了。明玫她们娘子军便老实不客气地笑了他一回,只范氏用帕子遮着嘴忍得很辛苦。
回府的路上,程氏与明玫同车。
一路上程氏几番yù言又止。
有心将霍辰烨西北有贴心人的事儿照实说了吧,又担心明玫气郁于心,这双身子的人呐,万一受不住,那还得了。
不说吧,又觉得于心不安。何况现在瞒着她,以后等她知道了,只怕会当今天自己在旁边冷眼旁观看她笑话。
左右为难中,竟有些坐卧不宁起来。
明玫看得好笑,问道:“表嫂有话对我说?”
程氏听得一愣,忙掩饰地道:“不是的。就是外面挺冷的,忽然捂得严严实实地坐在这里,又觉得多少有点闷呢。”
“那撩帘子透会儿气吧。”明玫说着就要伸手。
程氏忙抓住她的手不让:“那怎么行,着了凉可是好玩的?我一会儿就适应过来了。”然后问道:“烨兄弟又给你来信了吗?也不知道他们在那边过得怎么样?身边的人服侍得好不好。”
明玫笑起来,“他经常写信啊,每次都说好。——怎么会不好,身边都是服侍惯的。”
程氏听了心中一动,忙问道:“你知道他身边服侍的人?”
“知道啊,那个扇儿,你也见过的啊,很细心的丫头。”明玫道。
“只有扇儿一个吗?你谊表哥出个门,还带着两个丫头呢。”程氏状似不经意地道。
明玫笑起来,道:“还有个huáng莺呢,我听扇儿提过,听说也服侍得很得男人心呢。”这个表嫂,拐弯抹角的,原来就为这个。
程氏见明玫原来知道,就大松了一口气,嗔怪道:“还说自己是个不容人的,害我以为你多介意,一直担心该不该提起,原来你却早知道。”
于是程氏便细细和明玫说起她所知道的huáng莺来,然后少不得一番开解。
她叹息道:“莫怪烨哥儿,他心里有你,所以才藏着掖着。男人偷偷收用个女人不好,难道明面上给你摆出来七个八个才叫好?”
“将来带回来过了明路了,你也别难为她。你难为她,就是让烨哥儿为难,男人不痛快了,又哪有女人的痛快日子过……”
“她现在不能生育,自会多方求医。若将来能生了,千万莫起旁的心思,就让她生个一儿半女的,好好养着。于她老来有靠,有了儿女便不会再只一心巴在男人身上。于你,既全了名声,也真正有了拿捏她的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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