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也不错。贺明玫忙答应着道谢。
谁知贺老爷话音一转,又道:“你如今也大了,身体也好了,便跟着姐姐们一起去学堂里念书吧,就从天晴开始。读书不但能明理,也能学会说话。”
......
不理众人不同的表现,总而言之,至此,各种关于贺老爷会责怪或处罚的猜想全线告停。等到大太太袅娜上场后,一家人和乐融融地开吃。
也至此,贺明玫过了老太太,过了大太太,过了贺老爷,初次发威全线成功。
17第17章
得了赏的消息比贺明玫还先传回萱香院,还是御赐的宝瓶,这是怎样的殊荣啊。
萱香院西厢里气氛空前的热烈,连最老实无话的蔡妈妈笑声都高了几分,跟范妈妈商量着明天要早起,把这屋里屋外细细致致好好大扫除一番。屋里人少事儿也少,素点和素心向来以玩为主业,这会儿也高兴非常,因为刚才慧园的一位妈妈和萱止院的一位姐姐遇见时分别赏了她们果子点心吃。
晚上消完食儿,洗洗准备睡了,司茶还兴奋着,在满屋里转悠,说着怎么治备文房四宝,在哪里摆书案,哪里放画台,哪里要放个大肚画瓶放画轴,最好再摆上架琴更风雅......
被窝是已经烘很久了的,换好亵衣,滑进暖洋洋的被窝,司水轻轻拍着贺明玫哄她睡觉。贺明玫觉得司水是因为抱不动她,不然大概会直接从净房把她抱进被窝的。因为十分不习惯,所以被这样拍着,贺明玫过了很久才睡着,装睡装的很辛苦。
贺老太太很上道,贺老爷才一提说贺明玫体弱怕寒已允了她早上晚一个时辰请安,这老奶奶就忙忙地表示不用过来了不用过来了,小孩子多睡睡长的高,下午来请安就好。
开玩笑,早上大太太领着子女来请安就已经要消磨掉她不少时光了,人都散了后她也要好好松散松散,想高翘腿就高翘腿,想乌guī趴就乌guī趴,这时候再接茬有人来请安,她还得继续端着装着,那滋味想想就十分不美妙。所以请安这种事儿,大部队不能不来请,那是身份地位权力老资历等等的综合象征,但也不能一直来,那是让自己难受的不二选择。
大太太殷殷表示她那里就随意好了,晚一个时辰也行,若是天凉不去也行,总之听贺老爷的话,养身体最最重要。
于是贺明玫老实不客气的一觉睡到自然醒,这感觉不要太好噢。
才一睁开眼,发现丫头们已经把温热的帕子备好,给她轻轻地敷了敷额头和脸颊,然后便把帕子捂在她眼睛上,片刻后待她醒过神来,才扶她坐起来,先把已经捂暖的衣服披上,然后从前面罩上一层厚些的大巾子,然后端来温水就着chuáng边给她洗漱净面。撤下这些后开始真正的穿衣,衣带扣子着袜穿鞋。下了地,端来一盏温热的淡甜莲香红枣茶,然后再换了gān净巾子擦嘴漱口,于是才坐下来梳头整妆。
一整套程序如行云流水,二丫头配合的自然妥帖,没有一丝儿生硬停滞。贺明玫身上暖暖的,胃里暖暖的,然后头上脸上被收拾的美美的。还有必须一提的是从头到尾,她连一根手指头都没有动过。哇,原来这样才是千金大小姐该过的生活么?这是怎样的尊荣和腐败啊,贺明玫悄悄叹息,可是她拗不过她们,也实在不忍拂了她们那满腔好意。
然后也是上午里,那个据说很牛掰的玉瓶就被贺老爷的二个贴身小厮贺恭和贺敬合力小心翼翼地搬进了萱香院的西厢里。
贺明玫看贺恭贺敬二人抬着进来时躬着身硬着臂,高抬脚低落步的样子,还以为这东东是多么的巨大和沉重。等拆开一看就无语了。
层层的包装里,呈现的是一个翠玉的圆口花瓶,正好从她手指尖到胳膊肘儿那么高,瓶肚也只有范妈妈的脑袋瓜子差不多大小,瓶口正好能塞下她的小拳头,瓶壁却足有她二指那么厚。
贺明玫把手伸进里面摸了摸,光滑如腻脂,and,空空如也(不知此妞幻想着里面能掏出点啥来呢)。用手掂了掂,虽然是重些,但她完全抱得动。其实便是实心儿石头这么大也没多重,何况还是挖空了肚子的。也就二块板砖的重量吧。便觉得恭敬二位同学十分的夸张。
附赠品是贺老爷专用的负责内外院传话的贺孝家的,抱着的一个四脚玲珑弧度优美的高身檀香小木杌。
与玉瓶这一组合就被摆放在西厢中厅最显眼的地方。
贺明玫试图把瓶子从那雕刻着松鹤云纹灵芝仙糙等繁琐花样的底座里拿出来,却发现二者竟然严丝合fèng的,拧不动,拔不出。恭敬二位同学紧张地看着她一系列的动作,四手支叉着形成个保护圈,随时准备接着有物落下。等终于看完摆好,算是jiāo接清楚了,三人才擦着汗长舒口气离开。
贺明玫看着这个给钱也不敢卖的供着的家伙,觉得这货还是摔烂了值钱些。那么厚实,又是如此细腻湿润的上等好料,摔烂了捡吧几块儿还可以让匠人雕成值钱的玉佩手镯啥的。
萱香院西厢里气氛随着玉瓶的到来再次空前的高涨,围着玉瓶唧唧讨论了好一阵儿。然后范蔡二位妈妈又奋力把一尘不染的屋子里,各色家俱也擦拭收拾的明光铮亮,那卫生条件,便是接待外宾也不会了丢份儿。
然后没多久,果然有客临门啊。贺明玫不禁十分佩服妈妈们的先见之明。
大姐贺明琪在熙和堂里请完安各自退散后,便来了萱香院。送来了一套自己用过的文房四宝和一个装这些物件的布袋子(反正开chūn就要嫁了,这些东西半新不旧的也不好带走,送了妹妹吧,留个念想......以上心思活动由不厚道的某小同学脑补),jiāo待她要好好读些书,将来也不许偷懒要好好学做针线(竟是连将来都管上了。不厚道的某同学嫌弃地想)。
然后参观了下那玉瓶子,并由玉瓶说开去,再次jiāo待不能辜负爹爹期望要好好读书,好好锻炼身体。
然后贺明琪问道:“小七,你今早是不是在赖chuáng装病不去问安的?”哪有昨晚大太太才说可请可不请安,今早就不去请安了的。
“瞧姐姐说的,妹妹哪有装病啊,妹妹根本没病。只是早上起来吸了几口凉气一直咳嗽,想着还是遵爹爹的话养身体要紧,这才没去请安的。这不你瞧,早上的咳嗽现下已经养好了。”贺明玫嘻嘻笑。她是故意没去请安的。
御赐的东西,她又不能说不要。可自己这西厢里,朝夕相处的这几个人的热qíng已经让她很受不了了,外面那各色的眼神,唉,更是想想都头大。
这么二年来,她已经十分习惯缩在角落里无人问津了,忽然感觉被置顶了,真心不知如何面对。
贺明琪听了也笑起来:“你个贫嘴多舌的,倒是会养......不过你怎么总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最近有没有坚持锻炼?那个五禽戏,你现在耍一套给我看看。”
“......好吧......那姐姐瞧好了啊。”贺明玫迟疑一下,耍了一套五禽戏和太极拳的混和品种。说实话,师父没教她几回,她哪儿记得那么清楚啊。如果那小师傅能好好地长期地坚持地教她,她也愿意好好学学。那五禽戏健不健身且另说,看起来是真挺好看的。
贺明琪看了,笑道:“你耍的还挺不错的么。要坚持啊,每天练一练,身体一定好。”她自己也不会,并且也没见人家耍过几回,现在也分不清贺明玫耍的对还是不对。
“是。小七坚持着呢。”贺明玫一看过关,便又嘻笑着凑近她,“姐姐这么会照顾人,看来孟姐夫是个有福气的。”
贺明琪听了老脸一红,一把推开贺明玫那张嘻笑的脸啐道:“没羞的东西,你才多大,就懂这些个。”
贺明玫还是笑嘻嘻的,问道:“姐姐还在赶嫁妆吗?小七也想帮着姐姐,可惜我不会做。不过我们司水的针线可是很不错的噢。姐姐捡些不需要亲自动手的物件只管拿过来,叫司水帮你绣,免得姐姐这漂亮的眼睛熬坏了,到时认不出新姐夫来。”
一句话说的贺明琪举手要打。贺明玫却笑着避开了,还加了一句更加没形的:“到时错认了别人可不得了。”
贺明琪真忍不住了,追着嚷着要撕贺明玫的嘴。
司chūn司秋和司水司茶几个人也凑在一起,一边等侯着自家小姐差遣,一边也抽空对着那玉瓶左看右看,偶尔聊几句人生话题。
司chūn就想起昨晚请安的事儿来,忍不住抱怨道:“大小姐最关心七小姐这个妹妹了,对妹妹是真心的好。谁知七小姐昨儿个在老爷面前,竟那样说话,直问到我们小姐脸上去,倒让我们小姐闹了个没脸。”
司水不知道是哪回事儿,就看了看司茶。大太太发了话后,那冷二第二天就夹着铺盖被送去庄子上gān活去了,贺明玫这几日便不让司水跟着去请安,怕她刺激着冷婆子。
司茶却是一下子就明白司chūn指什么了。还没回答司chūn的话,她脸上就先忍不住挂上了丝笑,小姐还真是够聪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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