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鲁公公对他有养育之恩,只要能保住xing命,他在京中为官多加照顾,鲁公公哪怕是守陵,生活也能过得去。至于小久子,等他官位坐稳,总有办法救他出来。
“那便好……公公为先帝守陵也是他希望的。”
“看来季大人还念着鲁公公的好啊。咱家对季大人也有些了解,这个你就不要避讳了,不如说说当初的qíng况,咱家也好回禀皇上。”
“……说来公公怕是要失望了,我那时年纪还小,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
“哦……不记得了。”蔡公公果然失望了。
“我这段经历有什么要紧的地方吗?”
“没有,咱家随口问问,季大人不要在意。”
他很在意,?被问及遭拐离家的陈年旧事,揭开伤疤,哪能不在意。文烨面无表qíng的看蔡公公:“……我身上牵连了鲁公公的案子,再授予我指挥使一职,怕遭人非议。”
蔡公公笑道:“大人此言差矣,锦衣卫自打太祖朝建立以来就遭人非议。皇上任命你做指挥使,自然是看中大人的才gān,能够办好陛下jiāo代的差事。”
皇上凭什么认为他能当好差?季文烨道:“想必是公公在陛下前替我美言了,不知该如何感谢您。”
“不是咱家替你美言了,而是陛下器重你。”蔡公公环视屋内:“那个,前段日子似乎有人来倒过乱,有没有拿了你的东西没有归还?”
“只是例行公事查了查,并没抄走什么。”
“那便好。”蔡公公越聊越自在,连季文烨的私事也涉及到了:“季大人前段日子刚休妻吧,也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贪恋权势,大难临头弃夫而去的女人,早走也好。哈哈,季大人不要急,自有好亲事等着你。”
“……这……休妻这件事是我的错,并非外人猜测的那样。”
“不敢是什么缘由。季大人除了妻子外,并没其他妾室,想必有正妻阻拦的原因在里面。嫉妇是最要不得的,去了也好,去了也好啊。”
“这是我的私事,和我是否能胜任指挥使并没有什么关系吧。”他显然不愿意再谈下去了。
“哎呦,瞧咱家这张嘴没个把门的,又开始胡说八道了。季大人莫怪,哈哈,莫怪呀。”蔡公公尴尬的起身:“不打扰了,季大人请忙罢。”
季文烨出门相送,蔡公公几次要他留步,他还是坚持把人送到二门,见公公坐上了轿子,目送此人离开,他才反身回到屋内。
他是鲁公公的养子,也是得力gān将,尽管这样,害怕太过显眼,他的官职一直不高。但一直握有实权倒也不错。这次突然连升三级,直接成了指挥使,不得不叫人心生疑窦。
满是疑点,没一处想得通的。
季文烨升了官,却不高兴,简直比关在牢里那会还忧心。害怕再有变动,当晚没有离府,早早歇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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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桥当晚没盼来丈夫,不禁替他担心,寻思着可能是有坏消息了。翌日早晨,她派小厮出去探消息,那小厮回禀说季府门口一如往常,没有异常qíng况,映桥这才稍微放了点心。
他昨晚上没来,且看今晚来不来看她吧。
外面的变数,她倒不是很担心,毕竟连伴随他充军的准备都做过。只要没人在他们中间作梗,两人便能花好月圆,和和美美。
说到从中作梗的人,汪奉云的脸浮现在了映桥面前。秋霜没逮到,没证据说明是汪奉云做的,但无论怎么看,他都是最可疑的。
初夏时节,暖风融融,映桥在假山的凉亭中靠着围栏歇息,手中捧着一卷书,因她的出神,慢慢的滑出手心。就在这时,听到不远处有人说话,听声音像是父亲和汪奉云。
此时忆夏登上亭子,对她道:“老爷说有朋友来了,叫小姐回避一下。”
她爹终于长进了,不把汪奉云往她跟前领了。映桥忙下了亭子,回屋看书去了。
下午光景时,听丫鬟说汪奉云还在和父亲谈天说地,映桥不禁皱眉,她爹一贯软耳根,没定xing,跟谁聊得来就跟谁走的主儿。跟汪奉云待的久了,别再被他巧舌如簧给拐带偏了。
正担心的时候,一个丫鬟匆匆进来,说姑爷差了个小厮过来捎话,他不日就要升任指挥使了,叫她耐心等待。
映桥欣喜,还想知道的更详细一些:“把小厮领到前厅去,我亲自问问话。”说完,带了俩个丫鬟,兴冲冲的往前厅走。
不想才到前院,从客厅里出来两个人,正是父亲和汪奉云。
既然碰到了,映桥也不惧怕,相反她占着理,倒想会会他。
“……我听你爹说,你应该回家乡了,怎么……”汪奉云好奇的问,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唉,状元是明白人,拐弯抹角何必说暗话,我在哪里有什么分别,反正少不了被算计。”映桥冷冰冰的施礼:“我还有事,得走了。文烨升了指挥使,不日要来接我,我得好好准备准备。”
“什么?”云成源一愣:“升官了,你听谁说的?”
“大难不分,必有后福。”映桥瞅着汪状元冷飕飕的笑。
“原来你回京是等着做指挥使夫人啊。”汪奉云依旧笑的云淡风轻:“这个……跟指挥使争妻……似乎不那么容易。”
“是呀,和囚犯争妻,你都没赢,何况跟指挥使。”映桥故意露出一个鄙夷的微笑,丝毫不留qíng面的走了。
等她走了,云成源皱眉对汪奉云道:“我拿映桥没办法了,也不想再难为她了,刚才我就是跟你这么说的。你别再打她的主意了,否则、否则这朋友便不必再jiāo了。”
汪奉云gān笑道:“唉,居然又失败了,看来还是我不够聪慧。”
“你就当映桥有眼无珠吧,别再动这个念头了。”
汪奉云笑道:“可我想赢一回,得不到的总要惦念。”
“不许惦记了!你、你不把我的劝告当回事,我也要不把你当朋友了。我那女婿不是好惹的,他现在没倒出空来找你麻烦,等他闲下来,肯定有你的苦头吃。”
汪奉云装作很害怕的样子:“是啊,少招惹他为妙。”但眼睛的余光却始终追随着映桥远去的身影,喃道:“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你说什么?”好像听到汪奉云在表决心,那就太可怕了。
“我是在说映桥,对季文烨匪石之心,坚贞不移。”他笑意暖暖的道,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道:“说的并不是我自己。”
“这件事揭过去吧,你我还是朋友。”大家都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上去吧。云成源没什么奢望了,只想过两天消停日子。
☆、第80章
丈夫不仅没有削职,反而升了官。这对映桥来说可是一件叫人欢欣鼓舞的喜事,听那小厮汇报完了,她便道:“告诉少爷,说我晚上备酒等他,方便的话可以过来。”她心qíng好,叫丫鬟赏了小厮几个钱,欢欢喜喜的回屋准备酒菜去了。
京城流行喝金华酒,映桥却不怎么喜欢,叫丫鬟搬了葡萄酒来,满心欢喜的等丈夫。刚才遇到了汪奉云,一点没有破坏她的好心qíng。
只要文烨升了官,接她回去。汪奉云纵然再不甘心,也无计可施。除非他能cha上翅膀,飞进季家去骚扰她。
她相信汪奉云也是一时昏了头,见到文烨坐牢便觉得有机可乘,现在她名正言顺的丈夫放出来了,他也该清醒了。
话说季文烨白日在家等着皇上传召他,哪里不都敢去。到了傍晚,才偷偷溜出家门去见妻子。
晚风习习,文烨惬意的骑马到了云家,从偏门进了院子,一路径直往后院走去。下人都识得姑爷,没人拦他,畅通无阻的到了映桥的卧房,两个守门的丫鬟见是他来了忙进屋禀告。
片刻,映桥亲自开门,把他让进了屋。
她扑到他怀里,仰头笑道:“你怎么进来的?”
“没人拦我,我就进来了。”他轻抚妻子的额头,不知不觉间也笑了起来,眸底满是爱意。
“奇怪,怎么没人拦你?我还以为你得闹出好大动静呢。下人虽然认得你,但你晚上进院子,好歹得有人通报一声吧,怎么没人禀告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心虚显得鬼鬼祟祟,才会招人盘问。理直气壮的径直进来,反倒没人在意。他们都以为我早就在这里,只是出来透透气的。”
“你倒是有一套,怎么不去做贼?”她笑。
“我这不是就做贼了么,盗妻!”打横抱起她往卧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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