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xing,心中一紧,难道,此女是管夫人的弟子、玉衡的双生姊妹谢瑶光?他在观众中扫视,果然在观众席边上的一棵树下中看到了一个长得一模一样的白衣少女立在树下,想是来得晚了,没有位子,她旁边还站着个贵气十足的少年,正与她笑着说什么话,那少女好像也被他逗笑了,脸上微微露出了个酒涡,正如从前玉衡笑的一般。
他在看台上那持剑凛然而立的少女,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玉衡?
裁决执事高声宣布:“谢玉衡胜。”
在台上láng狈不堪的戴馨却也忽然看到了台下树下那一模一样的少女,她忽然嘶声喊道:“等等!我不服!”
执事一愣,沉声道:“胜负已分,有何不服?”
戴馨戟指指向树下那个少女,厉声道:“我怀疑和我对战的不是谢玉衡本人!那个人才是!此人是谢玉衡的双生姐姐谢瑶光!是管夫人的高徒!谢玉衡根本不可能有这样高的武艺!”她与教中长老颇为熟稔,自然早知管夫人女弟子为谢玉衡的双生姐姐这一事,如今对战中感觉仿似完全换了一人,如何不又惊又疑?正巧居高临下,一眼便看到那树下白衣女子,可不是和谢玉衡长得一模一样?
众人尽皆静了下来,都看往那树下的少女,果然与台上的谢玉衡眉眼一模一样,那少女被这般多的眼光bī视,却仍面如止水,平静地与台上的少女相对视,并不慌张,她淡淡地开口道:“我是谢瑶光,刚从兰场比武完毕过来,那边自有人证。”
执事不知所措,只得望向监场的李长老,李长老沉下脸道:“戴馨你可有证据?岂能胡言乱语血口喷人?”
戴馨忽然冷笑道:“呵呵,就因为她是谢丞相的女儿,掌教的徒弟,所以你们就尽皆向着她了?要什么证据?教里谁不知道,谢玉衡是个糙包美人,就只会舞个好看,哪里是能打的?什么兰场的比武,我早就看过对战表,谢瑶光就在兰场的第一场比赛,我们这是第五场,若是比完再过来换人,时间上绰绰有余!焉知不是她背后有人,把这时间都错开安排了?”
台上的谢玉衡听她直斥她糙包,脸上也不禁一白,握剑的双手微微颤抖,她从不知道,原来自己在众人心目中就是这样的!糙包美人?苏师兄看上她什么?她有什么地方能让师兄倾心?一张脸么?红颜总会变成白骨!
下边尽皆哗然,无论哪朝哪代,听到耸人听闻的有背景的人的质疑,大家总是比较愿意相信和同qíng毫无背景的弱者的那一方,如今看戴馨满脸愤怒,字字肯定,长发披着,更显得楚楚可怜,而长老执事们不问qíng由便直斥戴馨血口喷人,更是让大家怀疑之心陡然而起,不由地纷纷叫喊道:“此事必要查清,还戴师妹一个公道!”“岂能仗势欺人?丞相的女儿了不起么?”“必然是有黑幕,那谢玉衡的剑招我见过,虚浮无力,就跟跳舞似的,今日怎会忽然仿似变了一个人?”
下头议论纷纷,群qíng沸腾,长老看qíng势不妙,偏偏事qíng又涉及谢丞相的掌珠,掌教的爱徒,只得沉声喝道:“此事稍后再议!且先继续下一场比武!”
戴馨厉声道:“今日不还我个公道,我绝不下场!”
下头不由地有人鼓掌支持道:“戴师妹我们支持你!”“定要查清事实!”
长老看事qíng不能善了了,只得低声jiāo代了几句身旁的徒弟让他即刻去请掌教过来,那弟子连忙往外跑去,众人仍然议论纷纷。云阳侯和管夫人等人只是静观其变,并不出言。
李熙却低声笑道:“有点意思,下来是不是有好戏要看了?今天看来没有白来?”
急云却似在想着什么,并没有搭理他。
过了一会,掌教张翔果然带着几个弟子过来了,执事上前禀告了一番,张翔看了眼台上的谢玉衡,心中也有些烦恼,谢玉衡的确武艺粗浅,两姐妹刚刚相聚,该不会真的gān了这事吧?然而此事若不秉公处理,则必会削减自己的威望,他往下一看,看到晋王仍然站在那谢瑶光旁边,他心中一动,不若让晋王作证,证明他一直陪着谢瑶光至此,那责任就全不在自己身上了。然而此事仍不该从自己嘴里提出,否则有人提起晋王是谢瑶光的未婚夫,那仍有失公正,但是晋王在此,谁敢冒犯?
他眼光一扫,却又看到了云阳侯和管夫人,心中大喜,有了!他连忙站起来道:“管副掌教和管夫人也在此,谢瑶光既然是管夫人的弟子,不如由管副掌教说说看,此事该如何处理?”
管千山微微一笑,朗声道:“既然说是假冒,那就再和场下的这名谢瑶光再打一场,不就知道了?”
戴馨心中一紧,嘶声道:“我已力竭,岂可再战?”
管千山挑了挑眉,笑道:“那就再挑一名武艺与你不相上下的弟子与她一战便是了,我久不在教中,认识的人不多,还是张教主来选人吧。”却是将皮球又踢回给了张翔。张翔心中暗骂老狐狸,一边暗自揣测,到底是选哪个合适。
戴馨却已是嘶声道:“如今年岁相当,武艺与我相当的弟子,哪里有?不是年龄大了便是武艺qiáng了,到时候却是又给了你们借口推脱!”
场下听了戴馨之言,也不由地议论纷纷起来。
急云却是忽然从树下轻轻一点,掠上台上,姿势宛如行云流水,落地时丝毫无声,台下静了一静,尽皆被那手轻功给震住了,急云却清声道:“弟子有一办法。”
张翔看那轻功,已知此人必是谢瑶光,心中一松,笑道:“你且说来。”
急云指了指台下的苏定方,道:“我愿与他一战,自证清白。”
场下哗然,苏定方脸色数变,张翔也微微变了脸色道:“师侄,苏定方年已弱冠,长了你许多岁,又是内门弟子,若是对战,未免以大欺小了,还是另择一年龄相当、武艺相当的弟子好了。”
下头卫瑾却是忽然道:“苏师兄是教主大人的得意门生,曾在宗门大比获得魁首,又曾代师传艺,教授谢玉衡武艺,几可称为谢玉衡的半师也不为过,若是我小师妹能胜了他,岂不是qiáng有力的证据?”
张翔皱了眉头,他万万料不到qíng势变得如此,心里不由地暗暗推敲,此事到底是偶然,还是背后有人在指使?指使的话,又是为了什么?
急云却是忽然对着苏定方傲然道:“你不敢?”
苏定方看到她那俾睨神色,早已确信此人必定就是谢瑶光,却又想起数日前她冒充谢玉衡戏弄于自己,让自己白白等了许久,心头火也冒起,身子在平地上提气,已如鹤展九天,落于台上,朗声道:“师父,弟子恳求应战!”
张翔心中一叹,看往那谢瑶光,心中道,但愿这不是什么yīn谋,只是简单的想替妹妹出气而已,一边道:“也罢,那你们就对战一场,同门相较,点到为止,不可伤了xing命。”
场上诸人一时又都下了去,只剩下急云与苏定方对面而立,只看女子皓齿明眸,姿容绝世,男子仪表俊伟,神采英拔,倒是下边的人都喝了一声彩。
苏定方微微一笑,仍是彬彬有礼道:“师妹年幼,我先让你三招吧!”倒是一副温良恭俭让的样子,张翔心下暗暗摇头,这个弟子,还是眼力差了些,本来仗着他年长又是男子,气力足,还有些赢的机会,让三招,赢面几乎就没有了。
急云捏了捏拳头,看了看苏定方,心里想:“是先打哪里好呢?”一边身形一动,已恍如鬼魅般地欺进了苏定方的身前,素手一扬,啪啪啪三声脆响,下头哗然,只看苏定方脸色青白,一边脸上已是高高红肿了起来,他居然没能躲开这三个耳光!
他嘴唇翕动,几乎不敢相信,急云却是淡淡道:“三招已过,师兄请了!”一边木剑一扬,剑招凛冽,直刺苏定方心口,仿佛要将他的身躯直接贯穿!
苏定方被她打了三个耳光,心头大怒,那身体里头埋藏着的血xing和bàonüè全都被激了出来,双目圆睁,将所有内力都灌注在了手中的木剑上,全力一架!剑势凌厉qiáng横,砰的一声巨响,两柄木剑相撞,苏定方仿佛被一股巨大的锤子直接敲击了一下,噔噔噔地往后退,那石台上,居然被踩出了三个浅浅的脚印!
下头轰然一声惊叹,均是想不到那样纤巧的少女身躯内居然蕴含着这么大的力量。只看那少女双手仍握剑架在对方剑上,却借力一翻,袅娜蹁跹,已如一朵云一般翻到了空中,却是一脚已是踢向苏定方的面门,空中犹如仙女一般,苏定方往后一仰,左手已凌厉往上连拍!少女却犹如戏弄大象的苍蝇,轻而易举地在空中翻飞,纤脚一蹬,已是临时变招,又结结实实地踹了苏定方脸上一脚,那没肿的一边脸,以ròu眼可见的速度红肿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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