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姐姐院子里要猪油做什么?”蕙如也气乐了,“就算是想要拿油,随便差个小丫鬟提了便走,还用得着你这个采办的婆子巴巴往内院送?你这是唬谁呢!”
申婆子只叫着冤枉,一口咬定了是五小姐要的油,她送油的路上被人偷了去,翻来覆去就这么一车轱辘话儿都不带改的。
芳如不耐烦听她扯,问翡翠道:“五妹妹那里可送了信不曾?她要过来了吗?”
翡翠说:“已经请过了,五小姐得了信就起来梳洗换衣裳,这会子应该是快要到了。”
“五小姐必不会认的。”那申婆子听到菀如要来,连声叫道,“出了这样的事,小姐们只管将罪过都推到奴婢身上,五小姐能免了一顿责怪,但奴婢就是一条命啊!”说着又gān嚎起来。
“堵了她的嘴。”芳如吩咐了一声,站在后头的婆子也不知从哪里扯出来的帕子将申婆子堵得严实,就丢在地上。
不一会儿,菀如果然进来了。
细细打扮过的菀如容色艳丽,不过小脸还是能看出来消瘦了些。她刚进了屋,没想到会看见蕙如也坐在chuáng边上,一时愣住了。
一身世子妃衣冠的蕙如端坐在那里,只是坐在那里就让她觉得压抑沉重,几乎喘不上气来。
菀如退了半步,僵着脸,过了半晌才说:“原来世子妃也在。”
蕙如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芳如说:“五妹妹你过来。”说着指了地上被堵了嘴的申婆子,“这婆子你可认得?”
菀如眉头皱着,一眼便认出来:“这不是厨房里的申婆子吗?怎么会在这里?”
芳如对翡翠使了个眼色,翡翠上前将申婆子堵嘴的帕子抽出来,那婆子立刻号道:“五小姐,五小姐,您可要救救奴婢啊!您说说,不是您院子里头要的猪油吗?”
“猪油?我要猪油gān嘛?”话说出口,菀如突然浑身一震,看着chuáng上躺着的芳如,“难不成三姐姐摔倒了是让这婆子害的?”
芳如点了点头,也不掩饰:“你大约还不知道,这婆子在道上洒的油原本是要害二姐姐的,是我给垫了一下,二姐姐才没遭了难,不过也因此害二姐姐动了胎气。”
菀如脑子转了转,一张脸瞬间变得煞白。
“我还知道,这申婆子是原本你房里碧珠的堂姑妈,当初还是她将碧珠荐到府里来当丫头的。”芳如不紧不慢地又说了一句。
这却是蕙如之前并不知道的。
菀如面色惨白,看着芳如说:“三姐姐您认为是我指使的,要让这婆子去害二姐姐好为碧珠报仇?”
芳如和蕙如都没说话,就听菀如冷笑一声:“碧珠不过是我房子里的一个丫头,我犯得着为个丫头去害自己的亲姐姐吗?”
“可是这婆子口口声声都指着,是你管她要的油呢。”芳如说。
菀如上前一步,狠狠打了申婆子一巴掌,尖尖的指甲将那婆子的脸颊也划出一条长长的血口子。
“你为什么要诬陷我,你这贱人,为着碧珠,我将自己的私房钱都掏了出来给你,你还要怎么样?”
那婆子也不说旁的,只哭着喊:“的确是五小姐吩咐的啊,奴婢自己哪有这样的胆子做这种事qíng?五小姐您若认了,不过就是被夫人骂两声,您可不能让奴婢白害了xing命啊!”
菀如气得浑身乱颤,疯了一样上前厮打。那婆子双手被绑着跪在地上,哪里能让得开,被菀如连踢带打,已经像杀猪一样嚎叫起来。
“不得了啦,沈家的小姐要杀人灭口啊!”
芳如忙让人将菀如拉开,又将那婆子的嘴堵上了。
菀如鬓发也散了,衣裳也乱了,脸上的脂粉被眼泪冲得红一道白一道,别提有多láng狈。
蕙如抽了自己的帕子递给她说:“五姐姐先擦个脸,这事总有个水落石出的。”
“你们要信我,我真的没有做这种禽shòu不如的事。”菀如捂着脸“哇”地一声哭出来,“我是心里头有怨气,但再怎么着也不能去害姐姐的xing命啊!”
“若不是信你,三姐姐又怎么会请你过来,当面见这婆子?早将这婆子送到祖母和父亲母亲跟前了。”蕙如叹了口气,转脸对翡翠说,“你打盆水来,让五小姐洗把脸吧。”
翡翠应了一声出去。
芳如说:“咱们一起长大的,我还不知道你?不过平素任xing着些,却不是这么心黑手狠的。这婆子今天咬定了你,就是要将妹妹你置于死地,你且想想,可以得罪了什么人?”
菀如哭得喘不上气来:“自打姨娘被送走,我就待在小院子里不出来,哪能与人结了仇怨?”
芳如点头说:“我想也是。所以说,这事并不是针对了五妹妹的,而是针对咱们沈家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认为是菀如gān出来的蠢事的小伙伴们,恭喜你们,答错了!= ̄ω ̄=
周末的第三更,来得很早对不对?
哈哈哈哈~~~~~~大家周末快乐!~~~~~~~~~
☆、论好姐姐的重要xing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半夜码的,脑子有点晕。今天就不说啥了吧…………
菀如只是哭,心里一阵阵地后怕。就算心里曾经真的有过什么恶毒的想法,她也是没胆子实施出来的,何况差点害死茵如的xing命?若这婆子真攀诬上她,宅子里又没一人可以信她,她不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就听蕙如说:“姐姐说的是,不过害了二姐姐的xing命,再拉上五姐姐的名声,这人能得什么好处?”
芳如默然无语,二人对视了一眼,都皱起眉头来。
恒国公府里的媳妇儿在沈府里被人害得跌了孩子,说不定还要丢了xing命。闹将出来,再适时扯出来原来是府里的五小姐下毒手害的二姑奶奶,不止菀如的名声全毁了,沈家一世清名也要dàng然无存。
能养出这么心狠手辣的女儿,沈浩然还有什么脸面在礼部任职?刚刚才被皇上当面赞赏过,转脸后宅就出这种姐妹相残的yīn毒事,沈浩然的仕途可就差不多到头了。
这样一来,又会令人置疑同为沈氏女儿的宣王世子妃,说不定还要牵累已经定为三皇子妃的芳如。
大哥沈青崴如今正在京中叙职,不日便可擢升。
如此这般,怕也要成泡影。
不过一罐猪油,便让沈家上下全军覆没。
而沈家的女儿害死了恒国公府的血脉,恒国公府必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两家还会彼此成仇。
好毒的计谋。
蕙如脑子里不觉浮起一张表面温文实则狠毒的脸来。
“让人去查查,这婆子连命都不要也要死揪着五姐姐不放,必是被人拿捏住了要命的把柄。”蕙如冷冷地说,“让人去查她平素与何人往来,家里还有什么人,都在做什么,现在在哪里?事无巨细地查,总能找到蛛丝马迹!”
那婆子脸上果然闪过一丝慌乱来。
蕙如便知自己猜得不差。
果然有鬼。
“将她关到柴房里头,派人严看着,不能让她出了差错闪失。”芳如也明白过来,对翡翠说,“你亲自去看着,有任何人想靠近了或是打听消息,不拘是哪个,一概捆了先关起来,让我慢慢地审。”芳如表qíng凝重,一字一句地对翡翠说,“事关重大,便是那人是夫人,老夫人房里的,你也无需生畏,直接捆起来,祖母和母亲那里,一应都有我担着。”
“二姐夫在此时来接二姐姐,怕也不是什么巧合了。”蕙如冷笑了一声,“不知是谁有这么大本事,能让姐夫赶在这时候巴巴儿来接姐姐。”
芳如只觉得千头万绪,一时也有些犯难:“最怕的还是前头拦不住,走漏了消息,让恒国公府闹出来。”
蕙如想想还是不放心,与芳如说:“这里头的事,我须先去与祖母和母亲说说,让她们心里有个数儿。特别要让父亲知晓里头的厉害,万要将事qíng压下来。实在不行,只能让二姐姐说起chuáng起得猛了,不小心惊了胎气,需要静养暂时拖一拖。只要没人说出来你们曾经摔过的事,恒国公府那边也就没有什么由头闹起来。”
芳如点头说:“二姐姐那边,还要请妹妹去说。将这里头的事一点点分析给她听。二姐姐只是xing子冲动莽撞些,并不是昏聩的人。这事既然牵扯了沈家的荣rǔ,身为沈家女儿,没理由不在这时向着娘家的。她必会听你的话。”
蕙如当下起身离开。菀如还傻傻地坐在chuáng边,一个字儿也不说,就似个木雕泥塑一般。
芳如看着她,不觉叹了口气。
“傻妹妹,咱们到底是血亲,虽然不是一个母亲生的,但身上都流着父亲的血。再怎么着,咱们姐妹也要一条心,互相帮扶。我和你妹妹还能眼睁睁看人害了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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