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么多,也没什么好看的,我们还是回去吧。”李初云看着四周拥挤的人群,“我们出来的时辰也不少,再不回去,宫里那些人会被咱们牵累。”
“放心,父皇不是那么不讲理的。”李旦笑了起来,漆黑的双目中带着朦胧的水气,眉目舒展犹如一株玉兰盛放,便连经过他们身边的路人都忍不住发出小小的惊叹。
“可是毕竟咱们是偷偷出来的……”
“放心吧。”庆王李琪摇了摇头,“没有父皇的命令,你以为咱们能这么轻松出来?那些禁军又不是纸人,眼睛都是瞎的。”
“二哥讨厌!非要说出来!”小公主粉面含怒,跺着脚拿手去掐二哥的脸。
三人还在笑闹着,李旦突然眉梢一挑,压低了声音说:“你们别回头,有人跟着咱们。”
“是弘一他们吗?”李初云抬头问大哥,“他们不是一直悄悄跟着咱们?大哥你现在才发现?”
“不是他们,是外乡人。”李旦脸上浮起一丝古怪的笑,“逗他们玩玩?”
李琪和李初云目光一亮,立时嘿嘿笑了两声,跟着李旦慢慢脱离拥挤的人流。
他们一路嬉笑,看见中意的摊子还要停一停。李琪也不知从哪里找了一只大筐背着,兄妹三人很快就将大筐填满了。
他们越走越偏,在一处僻静的巷口,像是走累了的三人将筐放下,坐在路边聊天。
阳光透过高高的围墙将三人的身影投she在有些脏乱的街面上。
李旦抬起头,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五六个青衣大汉,绽开了一个无害的笑容:“你们是谁?为什么一直跟着我们?”
这里离人流有些距离,几乎没什么人会注意到这里。
但若是他们高声叫嚷起来,还是会惊动到旁人。
想到此处,六个人低头商议了商议。
不是汉人的言语,倒像是……倭国话?
李旦脸上神qíng微冷,对着远远守在外头,见势想要进来的暗卫们微微摆手。
早听说倭国和高勾丽派了使臣来京城,这几人的打扮还是汉人样子,却说着倭国话,只是其中几人的语调不流畅,也有些怪,是不是他们?
就见他们似乎下了什么决定,一言不发便上来要拿人。
如果是平时,李旦说不定还想跟着去瞧瞧,到底是什么家伙这么胆大,敢在京城的街市里抢人,不过今天不是只有他和李琪兄弟两个,初云还小,他不能让妹妹身陷险境,受到任何伤害。
他身子微微一弹,避开伸向他的手,腰肢一扭,已经拦在了李初云的身前,抬脚将抢在前头的大汉踹得歪了一歪。
李琪大吼一声,将身下的大筐一掀,坚硬的木刻人偶,硕大的木马摇椅,还有尖利的小刀小剑“哗啦啦”砸到了那些并无防备的人身上。
见势不对,守在外围的暗卫哪里再敢耽搁,立刻冲上来,将这六个人牢牢压住。
“殿下,您没事吧。”暗卫首领陈弘一魂都要吓没了。
本来不过就是陪着殿下们逛逛街,却没想到居然会有人意图绑架殿下。
若是他们来迟半刻,让任何一位殿下受了伤,他们可就没命了啊!
李旦摆摆手,看着被压在地上捂住嘴的绑匪,摸着下巴沉吟片刻说:“这六个家伙别送给京兆尹,带回宫里去,孤要亲自审一审。”
懂汉话的那几个汉子听到“殿下”、“宫里”、“孤”已经傻透了。
他们好像、似乎、可能……冒犯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人物啊!
得令的暗卫们分了几个人将人押走,余下的几个人说什么也不肯离开三个小主人半步。
被变相押回宫里去的路上,小公主晃着两条腿坐在小车上数着她这次出来的战利品,而庆王李琪,则是一脸的郁闷。
“为什么他们只想抢你和初云?为什么没人是来抢我的?我明明长得不比你差啊!我还比你年轻一岁半呢!”庆王为此愤愤不平。
李旦呵呵笑着,秀美的眉梢一挑:“老二,你没听说过吗?自古大哥才是真绝色啊!”
作者有话要说:有点晚,因为想了半天才决定先写老大~~
自古大哥真绝色,人不中二枉少年~~为庆王点根蜡。
☆、第196章人不中二枉少年
回了宫,李旦也不急着去审那些抓来的外族,先带着弟妹去昭阳殿给母后请安。
意料之中的,父皇也在。
“母后,儿臣给您挑了件小礼物,不知道您喜不喜欢。”见了礼,也不等父皇开口训他,李旦已抢先一步从怀里摸出一把木梳送到母亲的手上。
那是一把看起来很普通的桃木梳,半只巴掌大小,宽厚的梳背上线条粗糙地刻着一枝桃花。桃花下是一只母jī带着四只小jī崽正低头寻食。
桃木梳并不值钱,上头刻画的纹样也很粗陋,不过那几只小jī刻得却十分生动,只寥寥数笔,便将憨态可鞠的jī仔嬉闹夺食的场面描画了出来。
蕙如拿在手里,心里涌起了暖意。
自己就是那只护着孩子的母jī,四个孩子能无忧无虑地生活在她的身边,这比什么都让她感到幸福和满足。
李旦这孩子最是jīng明,一只梳子而已,却是触动了母亲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父皇!”初云娇滴滴的声音响起,小公主已经自觉跳上了父皇的膝盖,找到了平常最习惯的地方,“你看,我帮你带了这个,很好吃的哦!”
她献宝一样打开油纸包,里头放着的是她没舍得吃的两块南瓜苏。
只不过早已被压成了渣。
李晟半挑着眉,看着女儿手中那已经看不出形状的,丑不啦叽huáng歪歪的东西,半晌无语。
李初云怔怔地看着手心中不管颜色模样都说不出来的怪异的食物,放声大哭。
“都是那几个番子害的,我特地留给父皇的啊啊啊啊啊!”
一连串的魔音穿脑让李旦和李琪都捂住了耳朵,露出一脸的痛苦。
“女人真是麻烦!”庆王幽幽地说。
衍庆宫掌宫流汐姑姑一把捂住庆王这张爱惹祸的嘴。
皇后也是女人啊!这话要被皇上听见,庆王少不了又要挨两巴掌屁股板子。
被爹打两下也不是不可以的事,你说哪家熊孩子在成长期不会被家长打几下屁股的?
可是庆王不一样,哪怕是挨板子他也不怕。
可是揍屁股这种事,太丢人了!
他七岁的时候因为顽皮曾被皇后拿手在屁股上轻轻拍了两下。
自觉自尊心受到严重伤害的庆王殿下就为此绝食抗议了三天……
好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痛哭的小公主身上,庆王说了什么,快忘了吧。
好不容易安抚好为了两块苏饼悲恸yù绝的公主,也没人再追究他们私自出宫的问题。
太子自行审问犯人,公主则带了满满一包玩具去看他们那已经两岁还不会走路的小弟康王李安。
回到衍庆宫的庆王对着镜子照了大半天,将流汐叫到身边来。
神qíng严肃地问她:“你说我是不是长得很丑?”
庆王怎么可能丑?!
虽然上有风神如玉的太子比着,下有玉雪可爱的公主衬着,咱们庆王殿下那也是……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端正又阳光的小帅哥啊!
不过就是身材健壮些,眉毛粗浓些,下巴方正些。
流汐看了半天,觉得如果庆王殿下再长大点,一定能出落成天下无双的男子汉。
太子俊秀归俊秀,论起男人味儿来,将来一定不如庆王。
“殿下您可是这宫里数到前头的漂亮男儿,奴婢眼中,除了陛下和太子殿下,再无人可与殿下相比呢。”庆王是流汐看着长大的,简直是看哪哪好。
“可是白天那些人,就是想抢大哥和小妹,都没人正眼看我!”庆王想起来就觉得郁闷得要命。
什么?!
抢?!
流汐差点晕过去,他们居然遇到这样的危险!怎么都没人跟她说一声?
以后定要好好看着殿下,死也不能再放他出去!
“不行,我要去找皇兄,问问那几个小贼,他们为什么只对大哥和小妹动手!”庆王卷了卷袖子,吩咐人去提灯,他要去承德殿。
原来殿下晚上纠结了这么久,不是在担心后怕,而是在纠结自己为什么没被贼人看上吗?
流汐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殿下,天都黑了,明早再去吧。”
“不行,事qíng弄不清楚,我睡不着觉!”庆王狠狠握了握拳,“本来咱们好端端地逛街,都被那几个小子毁了兴致。老子要去狠狠教训他们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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