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如意_一树樱桃【完结+番外】(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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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就见他灿然一笑,整个竹林都似活了过来,竹叶沙沙,鸟鸣啾啾,阳光透过叶片洒在他舒展开的眉间,将他的面目涂上了一层淡淡的金粉。

  恍惚间,她似乎听见了那人压低了的,清悦动人的声音:“吾名李晟,字成器。”

  他看着她脸上飞起了两朵红云,明澈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然后拎着裙子一句话不说拔腿就跑,李晟不觉笑出了声。这姑娘,真是太有趣了。

  “成器!成器!”隐隐传来的呼喊声越来越近,李晟双眉一抬,脸上闪过一抹郁色,但随即又笑了起来。他拨开拦在身前的竹枝,单手负于身后,迈着轻松的步子踱了出来。

  “成器,你怎的又躲了起来!”向他奔跑而来的青年锦衣华服,但长长的袍角被他掖在腰带上,露出长袍里藏青色的绫绸裤子和一双乌面云纹的马靴,看起来颇有些格格不入。天气已渐暖,在日头低下又晒了半晌,青年的额角已汗涔涔的。他双眉粗重,五官硬朗,笑起来的时候更显慡直。见是他过来,李晟扬起双眉,那笑意便直达了眼底。

  “怀风。”

  “你可真不够哥儿们,便是要走怎也不唤我一起走?”陆怀风上前一拳轻轻砸在李晟的肩头,“被那般酸人拖了这半日,牙都倒了。”

  “若带上你,我还能走得脱?”李晟一扬眉,“那些人大半是冲着你来的,你若不见,他们还在此作甚。”

  怀风是字,他的名字叫陆琅,是西北道行军大总管陆威的长子。前年西北狄戎犯境,他随父出征,大败狄戎主力,追寇八百里,生擒了狄戎的二皇子和领军副帅。迫使狄戎部递了降书,又用五千牛羊来jiāo换战俘,一战成名的陆琅顿时成了英雄。奉旨回京之后,他从原本的六品翊麾校尉拔擢至三品云麾将军,并领京外皇家禁军营虎翼、凤宸两营的统领一职。如今正是皇上身边当红的人物,又是手握禁军的实权者,陆琅成为各家权贵积极jiāo好的对象。

  陆琅生xing豪放慡直,从不以军功自傲,人是刚直了些,但并不刻板生硬,所以大家都很喜欢他,皇上更是将他拿子侄一样相待。只是他们并不知道,陆琅自小便与李晟相jiāo,二人的qíng份甚至比嫡亲的兄弟还要亲近些。

  眼中似有灼灼光采,唇角含着未尽笑意的李晟,便是与他亲近的陆琅,也极少能见到这样的他。

  作者有话要说:吾名李晟,字成器!

  看,出来了吧,出来了吧!终于出来了!!!!

  艾玛我等他正式出场等得花都谢了_(:з」∠)_

  ☆、遮掩

  “走吧。”杜琅拉拉襟口,好奇地向李晟身后看,“你还在看什么?”

  “没什么。”李晟向前走了两步,回头对他说,“不若你先出去吧,咱们别走在一处。”

  杜琅点了点头,见他脸上笑意宛然,禁不住又问:“我说你是遇到了什么好事不成?从不见你如此开怀过。”

  “有吗?”李晟摸了摸自己的脸,哑然失笑,“不过刚刚看了出好戏,觉得有趣罢了。”

  “什么好戏?说来与我听听。”杜琅凑了上来。

  “两只鸟儿打架,没什么的,你快去吧。”李晟推了推他。

  “哪里有鸟儿了,鸟毛也没见着一根。”杜琅探头看了又看,嘴里嘟囔着跑开了。

  走出竹林的时候,李晟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那姑娘的眼睛,真是漂亮。

  蕙如一直跑进了月门,这怦怦乱跳的心才算定了一些。她抚着胸口深深吸了两口气,将胭脂盒子小心放入怀里收好,这才慢慢走了回去。

  菀如灰头土脸地回去,守在门口的竹香吓了一跳,好在跟着蕙如久了,也知道此时不可高声叫嚷开,连忙将人带到一侧的耳房里,打了一盆水来帮她净面。蕙如进来的时候,竹香刚将菀如的发髻解散,拿了梳子要帮她挽髻。见她进来赶紧施礼道:“姑娘,五小姐的裙子破了,奴婢这儿没带针线,一时没法子补可怎么办?”

  蕙如见了菀如散了头发对自己横眉怒视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从竹香手里接过梳子说:“你会梳什么?你那手劲忒大,保不准一会将五姐姐的头发也拔下来了。快些去五姐房里将翠鸳叫来,她那儿应该有现成的针线,一并悄悄儿过来莫惊动了旁人。”

  竹香脆生生应了,转身便跑出房去。

  蕙如拿梳子在菀如头顶梳了几下,又拿梳子角在她头顶几处xué位上按了按。菀如浑身一麻,过后又酸又软却又畅快,那温暖的小手在她发心按着,温柔又舒服,半点也没觉着痛。菀如不觉好奇起来:“你会梳头发?”

  “是啊。”蕙如熟练地将菀如的发挽起,拿了发针牢牢别住,“小时候我住乡下,兰溪和竹香也都是小孩子,竹香手重,谁也不敢让她梳头,所以这两个丫头的发都是我梳的。不过只会些简单的,五姐姐你看这样可好?”

  蕙如拿起菀如的手,引着她摸上自己的发鬓。

  她梳的是弯月髻,菀如的头发乌黑浓密,弯弯的发髻正好将她的额头全露出来,衬得下颌尖尖,添了几分柔美。蕙如帮她将钗环都戴上,又脱了她的外裙拿到外头将上面的尘土抖尽,翠鸳捧着针线匣子忐忑不安地跟着竹香走了进来。

  “姑娘,您没事吧。”翠鸳拍着胸口上下看了又看,“可吓死奴婢了,下回说什么也要将奴婢带上。竹香说您在外头跌了一跤,幸好没伤到哪儿,不然回去奴婢如何向夫人、姨娘jiāo待。”

  菀如看了她一眼,垂了眼没说话。

  “翠鸳你来看看这条裙子可好补?”蕙如将抖gān净的裙子jiāo给翠鸳,然后拉了竹香在一旁坐着。翠鸳的针线在沈府是出了名的好,她坐在阳光地里,手脚麻利地寻了颜色相似的丝线,引线飞针快速地fèng补起来。

  “湘云纱是没办法补了,只能先用线缀上,粗粗看不出来也就是了。可惜了这好料子,咱们院子里头也没有这样的……”翠鸳叹息着。

  “我那儿也没有湘云纱,不过碧纱罗好像还有一些,那料子轻软薄透,衬上杏huáng色的裙子刚上。等回去了我就让人给你们送去。”蕙如笑着说。

  “哪敢要妹妹的东西。”菀如冷笑一声,将下巴扬了起来,“知道祖母疼你,把好东西都留给你了,但我那儿也不是外头叫花子,随便什么人给东西都会要的。没湘云纱大不了以后就不穿这裙子了,我那儿裙子还能少了不成?”

  竹香鼓着嘴儿愤愤地瞪着,蕙如却只是浅浅一笑,支着下巴专心看翠鸳补裙子。

  阳光静静洒在她的侧脸上,微垂的长睫毛如鸦羽一般乌黑密长,忽闪忽闪的让人心也随着动起来。菀如看着她如此安静的模样,不知怎的,心里憋着的那股气渐渐地渐渐地消散开,坐在榻上,蕙如看着翠鸳的手,菀如看着蕙如的脸,都安静了下来。

  裙子补好了,翠鸳手巧,不过再巧的手也不能将扯了那么大条口子的裙子补得天衣无fèng。远远儿看着还行,但近一些,便能看出fèng补的痕迹。待蕙如领着菀如回到二房姐妹俩的厢房里时,菡如看着菀如惊叫了一声。

  “五姐姐你怎么了?”

  菀如下意识地去看裙子,却见莲如笑着指着她的头发:“你怎么睡了一觉头发越变样了?”

  菀如这才省过神,人家这是看见了蕙如帮她重新梳的发髻:“头发乱了,索xing重梳了梳。”

  “真好看!”菡如对莲如说,“四姐姐,赶明儿咱们也梳这样的。”

  菀如脸上微僵,看了看蕙如。

  “刚是我不好,五姐姐是被我闹腾醒的,结果迷迷糊糊的出门被门槛绊着,这不,头发散了,连裙子也划破了,回去我肯定要被母亲骂。”蕙如掩着口,笑着对姐妹俩说。

  “呀,五姐姐都这么大的人了还会被门槛绊摔了啊。”菡如年纪小,也不顾忌着,就指着菀如哈哈大笑起来。

  菀如涨红了脸垂头不语,莲如轻轻拉了拉妹子,然后对菀如说:“没碰着哪儿就好,六妹妹想来也不是有意的,你别恼着她。我房里好像有这样的料子,要不回头我找出来让人给你送去再做条裙子吧。”

  菀如心中冷笑,这二房的姐妹惯会抢人东西,从不见舍得将自己的东西向外拿的,跟蕙如不过出来玩这么一趟,倒变得大方起来,连好料子也舍得送出来了?

  “不过一条裙子,没什么要紧。你们放心,我是不会到母亲跟前告状的。”说着,菀如斜了眼看着蕙如。“瞧瞧,她们都向着你呢。”

  “那是,我这么好,谁不向着我啊。”蕙如笑嘻嘻地走过去揽了她的胳膊,“五姐姐你不跟母亲告我的状,可见心里头也是向着我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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