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河一想,对啊,这出宫的机会多难得啊。说不定下次皇帝身边就只有新人了,哪还有听见她这旧人的声音。
于是她倒也没在顾虑,况且吃到一半的时候,就听见外头说书的声音,那惊木一拍,便是娓娓道来。
两人后头倒是有一半的时间在听说书人的声音,最后还是顾清河提了一句:“皇上,时辰也不早了,要不咱们回吧。”
皇帝微点了下头,边起身往外走。当两人到了门口的时候,顾清河才惊道:“我忘了拿画了。”
方才他们上来的时候,连驾车的奴才也跟了上来,所以顾清河死活要抱着那幅价值八万的画,这不吃完饭就把东西忘在一旁。
“爷您稍等片刻,奴才这就去拿画,”说着她就奔着八仙桌过去,留着皇帝再后头一脸无奈的看着她。
可就在此时,突然传来轰隆隆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一阵地动山摇,整个天地都在旋转一般。
就连会功夫的皇帝在猛然之间都往旁边退了一步,更别提不远处的顾清河抱着字画盒子,扶着桌子可身子还是往一边歪。
这时候外头早乱成一团,就听见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不断有人高喊:“不好了,翻地龙了,翻地龙了。”
顾清河根本就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身形,她感觉地面不停地抖动,房梁上不断抖落着尘土下来,一时间她身上都落了不少灰。
皇帝比她好不少,此时已经稳住自己的身形、而就在他转头朝外头望的时候,顾清河就瞧见他撇头的动作。
她拼命抓住自己身边的八仙桌,可是此时就连桌子都不停地往旁边歪,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却漫长的像一个世纪。她有些自嘲地想着,都说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他可是垂拱九重的皇帝,又如何会冒着生命来救自个呢?
“救命啊,翻地龙了,救命”窗外不断传来呼救的声音,可顾清河扣着桌子的手指却在松动,她刚迈出一步可身子又是一歪。
而就在此时,头顶上的响声越来越大,知道她听到一声咔嚓的巨响,她刚准备松手朝旁边躲,可整个身子却失重般地往一边摔。
可就在她闭上眼睛的时候,整个身子边被一个坚硬的胸膛抱住,往旁边滚去。
“我叫你扔了这该死的画,你怎么就没听见?”只见皇帝气急败坏的脸出现在咫尺之间,大地还在剧烈颤动,可是方才掉落的横梁却和他们现在待的角落形成了一个安稳的三角空间。
“你为什么回来?”而劫后余生的顾清河,只余一脸呆滞的问道。
“朕可没有抛下自己女人逃跑的习惯。”
作者有话要说:码到一半的时候发现自个的电脑没电了,只能说手机接着码
所以你们看到的一半可都是我用手机打出来的,所以不撒花花如何对得起我啊?
哭,手指快断了
☆、大灾之后
倾城之恋,血脂江山的画,不敌你眉间一朵朱砂,负了江山也罢,始终不过一场繁华。
当凄厉地哭喊声从窗外声声传来,当她抱着面前的人时,天地混动万物凋敝,是她从未经历过的绝望。
顾清河紧紧地抱着慕容永烨,就算她经历过太多,可是在横梁砸下他回来救自己的举动还是触动到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你怎么样?”最后还是慕容永烨先开口问道。
刚才毁天灭地的震动之下,丰泽园已经塌了半边,索xing他们所在之地还能勉qiáng躲避,但是屋顶上不断抖落地尘土还是撒了他们全身。
顾清河看着他:“如果你为了救我出事,那我是大祁国的万世罪人,皇上该以天下为重。”
可是话脱口后,她不禁呆滞,她不该说这样的话的,她本来是想感谢他的,谢谢他在这样的qíng况都没有丢下自己,谢谢他抛下万尊之躯来救自己。
“这种时候你还要对我说教,”皇帝的声音有点虚弱,嘴角扯出一个勉qiáng地笑意:“你们女人可真够口是心非的。”
其实地震一般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可是就是那短短地几十秒却携夹着毁天灭世之威。丰泽园本就是城中顶尖的馆子,当初建造所用的梁木莫不是顶尖木料,可是就是这般还是被震塌了半边的屋子。
在第一次震动停止之后,顾清河害怕待会还有余震,边单手支着地要爬起来,:“皇上,咱们还是速速回宫吧,免得遭遇余震。”
可是一直靠在她身上的皇帝,在她起身之时突然发出一声痛苦地j□j,吓得她身子僵住,她勉qiáng转头只看见他略有苍白的脸色:“你是不是受伤了?让我看看你伤得怎么样了?”
“你别动,我方才被房梁砸着后背,如今疼得厉害,你别动,”皇帝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声音有些喘息。而顾清河当真不说话,可是又担心他的伤势,一时之间想动又不敢动的,心里头简直犹如油煎。
外头呼救的声音此起彼伏,大抵是有些人被活埋在房子里头。顾清河思及此不由心头一痛,她生于现代,要说对地震最大的感触还是来源于汶川地震,十万同胞长眠于蜀川大地,当时便只是看着新闻都能哭出声来。
她唯一能庆幸的是,古时房屋多是平层,若是逃跑快的话也不会被活埋了。而之后的救援工作也好做些,可是不幸的也是因为此时是古代,没有探测仪没有专业搜救队伍。
就在这时候,门口传来不断拍门的声音,被那么剧烈一晃房顶上的土纷纷抖落,整个房子又开始重新摇晃起来。
“你让外头那蠢货别拍门了,要不然朕方才没被砸死如今也要被活埋了,”皇帝眉头深锁,脸上痛苦的表qíng越发地无法遮掩。
顾清河赶紧叫了一句:“来顺,我们没事,你先别拍门。”
“主子,真是吓死奴才,吓死奴才了,”外头的来顺听见里头传来的声音一下子就哭了出来。他方才在外头看着马车,翻地龙的时候马惊得将前蹄撩起,不断地长啸。索xing他是驾车的老把式了,勉qiáng弄住了马车,就连滚带爬的进了丰泽园。
要是皇上出了什么事,别说他这条命没了,只怕整个启元宫的奴才都得遭殃,于是他方才从外头推门却没推动的时候,吓得连腿都软了。
如今听见顾婕妤的声音,这颗心才勉qiáng落进肚子里头,只见他用袖子一抹脸擦了擦眼泪,便又喊了句:“两位主子别着急,奴才这就救主子们出来。”
说着,也不知他外头吭吭哧哧地做些什么。
倒是顾清河此时轻轻地动了一下,将皇帝的身子扶住尽力不让他靠着后面的墙壁,他后背被房梁砸了一下,也不知如今伤势如何?这砸伤真真是可大可小,若是伤及肺腑那可就是内伤了。
“皇上再撑一会,等来顺进来了,我就带皇上回宫。”
皇帝此时才瞧见她的脸,原本灰尘就落得满头满脸的,可偏生又流了眼泪,两行清泪倒是在脸上冲出两道痕迹,瞧着别外滑稽。
他瞧她哭的浑身都抖动,可偏生却压着哭声,一时间心头一软安慰道:“好丫头,朕出宫果真是没带错你。”
“才不是呢,都是我不好,贪吃,才让皇上遇险,”顾清河从来不知道他居然会这般为自己考虑,就是到了这田地还不忘安慰自己,一时间心里的愧疚犹如cháo涌。
好在没过多久,来顺就将房门打开了,他过来时瞧见皇帝靠在顾婕妤的身上,当即便是吓的胆裂。
“小主,这可如何是好?”来顺慌得没了主张,哭着问顾清河。
“咱们先把皇上挪上马车,皇上背上有伤,你背着皇上出去,”此时皇帝虚弱地说不出话来,顾清河哭过一通后反倒镇定了下来。
可偏生这就是个难题了,皇帝生的极高大身上又有ròu,来顺还真有点吃不住皇帝的重量。
不过好在皇帝虽然虚弱却也没晕过去,再缓和了一阵后,勉qiáng扶着来顺的肩膀出了客栈。
到了外头清河才明白,什么叫人间炼狱,之前还繁华的街道此时到处是断壁残垣,原本宽阔的车道也落满了灰尘和断裂的房梁。
皇帝环视了四周,只见前面不远处就见着一个人拼命用手指刨着面前倒塌的屋子,嘴里还不停地叫着名字。抬头望去但凡此时站在街道上的人,脸上身上都或多或少地带着伤势。
皇帝原本就担心宫中之事,方才因为疼得厉害,才动弹不得,如今能走路了也不要旁人扶着便自个上了车。也不知太皇太后现今如何,她老人家年纪大了,腿脚不利落。还有大皇子他们几个,也不知道在皇子所里头怎么样,那些奴才有没有及时地抱着他们出来?
一想到这,五脏六腑都如同泡在卤水里头般,难受得他几乎要蜷缩起来。虽然当了皇帝之后,他较之从前内敛了许多,轻易不显露自个的qíng绪,可如今难免还是露出几分焦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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