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马三也算个好心的,等薛毅走了之后,便让下头的小太监偷偷往重华宫报了信,也算是对得起那小宫女红扑扑的小脸蛋了吧。
红袖听了下头太监回禀的话后,吓得几乎要瘫软。这贵妃在后宫里头那就是一霸道的人,她宫里头的奴才也都养成了鼻孔朝天的习xing,如今碧儿被薛公公盯上,只怕是不死也要脱层皮吧。
她虽然平日爱偷懒,可是和碧儿的关系却是好的,要不是碧儿在后头帮她描补,只怕她早就被主子撵走。所以她也没敢耽误,赶紧进了寝殿同主子说了这事。
简贵仪今个气色不错,一直在chuáng头坐着。可等她听了红袖的话后,脸上先是出现红晕,接着便开始剧烈地咳嗽,直咳的要把肺咳出一般。
红袖赶紧上前拍了拍她的背,哭丧地说道:“主子,你救救碧儿吧,慎行司那样的地方,进去便是不死也得脱层皮啊。”
简贵仪自然也知道慎行司的厉害,于是便是急急道:“你伺候我更衣,我现在便去求了贵妃娘娘。”
红袖不敢耽搁,立即便唤了人进来,几人一起给简贵仪换了衣裳。而下头小太监也早已经叫了小轿在外头等着呢。
可她到了景元宫后,只被引到偏殿里头,等了半晌都不见贵妃。她原本身子便弱,坐在那都是摇摇晃晃地。
所以贵妃出来的时候,她刚起身行礼时,就险些跪趴在地上。贵妃瞧她那样子便让人扶了起来,不过还没等简贵仪开口呢,便道:“我知妹妹来这的意思。不过妹妹也得体谅我的难处,如今我掌管这后宫,确实是言不正名不顺的,难免下头有人非议,所以若是不使出点雷霆手段,只怕是镇不住下面的人。而且妹妹也该知道,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后宫更是规矩森严之地,妹妹该是好生教导下头的奴才才是。”
简贵仪还一句话未说,便让贵妃都挡了回去,后头她便是再想开口也难了。最后贵妃见她实在病弱,便是赏了她些血燕、人参,旁的却是未再答应。
等简贵仪被贵妃派人送回宫的时候,红袖扶她下轿的时候,险些哭了出来。
不过等她们进了重华宫后,只听红袖对她道:“如今碧儿还在慎行司里头,奴才便是冲着被主子责罚也要多嘴一句。”
“你只管说,要是有办法,我必是要救她的,”简贵仪略有些虚弱地说道。
只听红袖又说道:“主子,西侧殿的顾婕妤最是热心肠的,先前大皇子被承郡王嫡子欺负便是顾婕妤出的头。况且她如今也是宫里头最得圣宠的,若是请她说上一句话,只怕碧儿必是有救的。只是主子比她位分高,如今倒是要去求她,实在是委屈了主子。”
说完红袖便是头磕在地上,久久未起身,而简贵仪许久才道:“碧儿待我至诚,这时候我若是不救她,只怕她是回不来了。所以便是舍了我的脸面,我也是不在乎的。”
没一会,她便是带着宫女去了西头的清研阁,按理说这东西侧殿都是没名字的,可是这清研阁之名乃是顾清河入宫后,皇上所赐的,可见她初始便受皇上的喜爱。
清研阁的奴才从未见过这位简贵仪,不过听了红袖自报家门后,便是恭敬地将人请到了暖阁里头。
而下头奴才先是去禀报了玉里,此时玉里正在与王怀忠说话呢,听见简贵仪来了,便是眉头一皱。
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只怕这位简贵仪今个是有所求才会过来的。而王怀忠略一想了,便想起之前小太监和他说的事。
“你的意思是只怕这位贵仪是想请咱们小主,在贵妃面前说项?”玉里听了眉头更是紧缩,更不说贵妃有多讨厌自家小主,便是这打抱不平的事qíng,她也不愿小主在沾染上了,毕竟前头大皇子的事还历历在目呢。
可王怀忠却是苦恼了:“可你总不能不让简贵仪见咱们小主吧?”
只见玉里脸上一冷,道:“拼着被主子责罚,今个这事都是不能管的。我出去和简贵仪说,只说咱们小主方才刚吃了药已经睡下了。左右小主腿伤也是事实,也不怕这位贵仪主子责难。”
只是玉里没有想到的是,她这一念之差却是给顾清河带来了多大的麻烦。
作者有话要说:还想多写点的,可是三点要面试,还得买车票回家
等晚上回来再奉上第二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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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王怀忠的腿都在哆嗦,他是从杂役太监一路熬到现在的,要说顾清河身边的这几员大将里头,他是最懂得宫中活的太难的人。所以他比谁都珍惜现在的生活,如今玉里这话那简直比要了他的命还要命。
他们做奴才的只管伺候主子,哪有拦着别的主子不让见的道理,更何况这位简贵仪再不受宠,那比自己小主的位分高。
可是玉里大抵也是了解顾清河的品xing,知道若是真让简贵仪见着自家小主,那这事只怕主子定是会管的。
“姑姑,这恐怕不好吧,简贵仪好歹也是主子,哪有咱们奴才拦着主子的道理,”王怀忠想了想还是劝了一句。
可谁知玉里却是瞥了他一眼,声音响脆地说道:“你怕什么,左右是我过去说,便是后头主子问起来,也是我担着责任。”
王怀忠一见玉里这般说,便是摆手,略带小心地说道:“姑姑误会了我的意思,只是咱们这般未经主子允许,便……”
“既然你害怕便待在这里,简贵仪那头自然有我去说,只是在没和小主说之前,你要是在小主面前乱说,”玉里斜着眼瞧了王怀忠,她虽平日里宽厚待人,可再怎样她也是主子身边的大宫女。
等玉里到了暖阁里头,便瞧见宫女正端着茶水过来,她叫住这端茶宫女自个亲自端了盘子。
“奴才给简贵仪请安,”玉里进来便是恭敬请安。
简贵仪瞧着她手中的托盘,便赶紧道:“起身吧。”
红袖先前总是和清研阁的宫女在一处玩,自然知道这位就是顾婕妤身边的大宫女,赶紧给自家主子使了眼色,可谁知简贵仪却是只盯着那茶盏瞧得出身。
这茶盏坯质致密透明,而浅褐色地茶汤在这白瓷洁白色泽的衬托下,越发地诱人,显然这套茶具着实是好,便是她这样不通瓷器的人都觉得典雅jīng巧。
“还请贵仪主子恕罪,我家小主先前摔伤了腿,日日要吃药,方才刚吃了药睡下。奴才已经让人去唤了小主起身,还请贵仪主子稍等片刻。”
简贵仪并不知顾清河伤了脚,如今一听心头便是有些慌乱,毕竟旁人生了病她都未派人过来瞧瞧,如今有事倒是求上了门。所以她心里头也是有些踟躇,可是一想到如今碧儿还在慎行司里头生死未卜,便是心又横了下来。
只见玉里恭敬地站在旁边,而简贵仪倒是端着茶盏慢条斯理地品尝起来,可只有她自个才知道心里头有多紧张。她也害怕这位顾婕妤象旁人一般袖手旁观,毕竟她们之间也未有jiāoqíng。
可谁知过了一会,外头进来一个小宫女神色焦急道:“姑姑,不好了,小主好像腿又疼得厉害,品珠姑姑让奴才过来请您过去瞧瞧。”
玉里先是朝简贵仪瞧了一眼,随后略带难色道:“还请贵仪主子恕罪,奴才先行告退。”
“无妨,你先过去瞧瞧顾婕妤吧,”简贵仪有些慌张地说道,她素来未和宫里头的女人打过jiāo道,如今为了碧儿求别人,那也是头一遭。可是她自己也模糊地觉得,这只怕是顾婕妤变相拒绝了自个吧。
待她坐了一会,见无人过来后,便是自个悻悻地走了。
王怀忠一直让人盯着那边,待小太监送了简贵仪出去后,他才去回了玉里。不过一见着玉里,他脸上就跟要哭一般:“姑姑,这人如今倒是走了,可是咱们如何跟小主jiāo代?”
而玉里脸上倒尽是不在意,难得心狠地说道:“宫里象咱们小主这样的有多少?先头救了林婕妤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可自个却被害得摔在了碎瓷片上。后头帮大皇子出头,可是不仅皇上罚了,你瞧汪嫔至今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要不是皇上护着,咱们小主只怕早让人害了。如今这简贵仪过来求小主帮忙,她嘴皮子一翻倒是利索了,可咱们小主要真帮了她,那就是和贵妃娘娘做对。”
这其中的道理王怀忠自然是明白的,可是他总是觉得心里头不安生。
不过玉里也没让他为难,转头就去了顾清河的寝殿。这寝殿乃是三间打通地屋子连着,最东头自然是放着chuáng的休息之所,中间的正堂平常只作待客之用,不过寻常也不会用到。
而最西边的暖阁便是顾清河最喜欢待的地方,这会她正抓着品珠在玩双陆呢,还没有三个未当值的小宫女。玉里刚进来的时候,就听见骰子的咣当声,再听便是小主兴奋地声音:“哎哟,这下可有你们好看的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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