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真心实意道,“醇王表哥这雀儿真漂亮!”
醇亲王笑容满面,“小表妹喜欢,你就带回去吧。”
林瑾衡偏头笑,“我可养不来这鸟儿,到我手里没几天就没jīng神气了。”
醇亲王也不再客套,笑着催促林瑾衡快去慈宁宫。
表兄妹二人就此道别,林瑾衡站在原地目送醇亲王离开,才转到软轿中,要是她这些皇子表兄弟都这么可爱多好,可事实上就是因为少才显得特别可爱!
等林瑾衡到了慈宁宫,果不其然,就见俞钰晚也在。
俞钰晚迎上来打趣道,“你可来迟了,元儿巴巴的等着你,终是等不及刚刚睡下。”
林瑾衡笑,“不醒可就没礼物了。”
“那他还不得晚上睡不着。”萧太后也笑,又问道,“你父亲母亲身体怎么样?”
林晋海‘病重’,重华gān脆也‘病’了,夫妻二人都退出了众人视线。
“劳外祖母惦记,太医说好生将养着即可。”
萧太后点了点头,女儿女婿为什么病她当然明白,可是面对魔怔了一般的皇帝,她也无能为力。皇帝才是这天下的主子,唯一的主子!
林瑾衡命人将一叠她求来的平安符都拿出来,递给俞钰晚道,“嫂子,这是我给九表哥求的。”三哥变九表哥,林瑾衡花了好久才习惯过来,不至于口误。
俞钰晚笑着接过来,细细抚着手下各种护身符,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当年林延恩是以太子身份出征,平安凯旋,这次必然也会平平安安,只是俞钰晚收紧了放在膝盖上的手,她心难安。
大面上和当年一样,可是细节却变得面目全非,上辈子可没有皇帝被刺杀这一茬子事qíng,直到皇帝元和三十四年得了一场大病,身子垮了一大半,遂急急忙忙让林延恩认祖归宗,且是以太子身份入住的东宫,只是半年后皇帝身体突然好转,面对权倾朝野的太子,皇帝他慌了,最终引发了晚年的的混乱。
她冷眼看着皇帝故技重施,这么下去将来怕是又得出乱子。
林瑾衡见俞钰晚难得的出神,想着她是在担心林延恩少不得宽慰几句。
萧太后赞同道,“琮儿最是稳妥不过,你不要胡思乱想。”
俞钰晚忙点头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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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十九,宜出行。
带着众人的期望以及不能宣之于口的担心,林延恩带着大军向北边而去,同行的有周誉,两人历来默契,有他协助于林延恩而言不亚于如虎添翼。还有周腾,这是恪亲王有意磨练他,磨剑三年,也是时候让他验收一下儿子的成果。
京城北门郊外的秦月山顶坐落着几座别院,其中一院子的高楼上站着身姿挺拔如翠竹的少年。
远远望去,天空与大地连成一线,连绵的军队如同蝼蚁,在大自然面前,人类弱小的可怜。
少年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衬得容颜如玉。
军队中,周腾驱马靠近林延恩,嬉皮笑脸道,“九堂哥,弟弟这次可靠你了!”
林延恩笑看周腾,忽尔收敛了笑容,正色道,“你不要让我们失望!”
周腾心下一凛,笑嘻嘻点头道,“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我这不是来求那三分吗!您可得手下留qíng啊!”说罢又驾马赶到一边找朋友,好似怕被林延恩教训一般。
正巧转过头来的周誉,漫不经心的挥了挥手中的马鞭,笑骂,“这小子没个正形!”
“那你给他做个好榜样,阿腾打小最崇拜你。”林延恩慢悠悠道。
周誉挑眉,见林延恩眼底信任神色,眼角眉梢俱是笑意,“定不负所望!”
天高任鸟飞,海口凭鱼跃。
林延恩愿意给他施展抱负的舞台,不用再束手束脚,他,求之不得!
☆、第215章二一五
自从林延恩出征之后,林瑾衡一颗心都悬着,唯有听到边关传来的好消息才能放松一下。
九姑娘看不下去便说道,“明儿我和母亲要去看大姐姐,大姐姐也想你的紧,不如你和我们一块去吧。”这几个月林瑾衡除了上香和进宫就鲜少出门,为了什么,虽没有明说,九姑娘隐约能猜到一些。不过看望重病的姐姐也是qíng理之中的事qíng,想来也无大碍。
林瑾衡收起手中的邸报,抬头望着九姑娘歉疚道,“我也好久没去看大姐姐了。”想问什么终究将话咽了回去,大姑娘怀孕本是喜事,只是这怀相并不稳,随着月份越大,大姑娘身子骨越差。听太医的意思,这一胎十分凶险,生产时怕是有难产的风险,便是侥幸母女均安,母女的健康状态也让人堪忧。
九姑娘见林瑾衡眉宇间的忧愁之色,也被勾起心事,她知道的更多,为了以防万一,大姑娘已经在考虑填房人选,作为一个母亲,她心底总是坚信能保住孩子,自己的安全是其次,若是她熬不过来,为了孩子,势必要替他选一个妥帖的继母。
第二日一起去忠义侯府的除了二太太、九姑娘和林瑾衡,府上十岁以上未出阁的姑娘们都随行,便是四房十一姑娘和十二姑娘、五房十四姑娘、六房十五姑娘。
大姑娘如今怀胎七月,肚子却像五月,看得旁人心焦不已,尤其是她面色憔悴,更是让人心疼。
“最近胃口可好,孩子有没有闹你?”二太太坐在chuáng前,目光柔和的看着大姑娘,眼底带着抹不去的心疼。
大姑娘欢喜道,“早上孩子还踢了我一脚。”大姑娘整个人似乎都在发光,“太医说,宝宝很好。”对林瑾衡招手道,“我希望这个孩子能像十三妹妹一样自由自在的长大,想学弓马骑she便弓马骑she,想琴棋书画就琴棋书画。”目前已经确定这是个女儿。
林瑾衡见大姑娘笑容灿烂也欢喜道,“要是大姐不嫌弃,日后我给小外甥女做师傅,只要大姐不怪我把她教成一个野姑娘就成。”
大姑娘见她目光诚恳认真,脸上笑意越浓,“只要她快活就好,其他的又有什么关系?”可惜她如今才明白,能够肆意张扬的活着,何必为了一个美名,苦苦压抑本xing。大姑娘回忆起往事,当年重华长公主稀罕女儿,经常接她过府,也是教她骑马she箭,带她游山玩水,连剑术也问她要不要学。一直到公主去了福建,老太太觉得她xing子跳脱,拘着她定xing子,她才慢慢稳重下来。现在想来那才是人生中最美好的日子了,无忧无虑,肆意洒脱。
林瑾衡笑着附和,“可不是,管其他做什么。”
九姑娘也是连连保证,“我虽然没衡妹妹学的好,但是也会教外甥女。”大姑娘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未出世的女儿,九姑娘只想让大姑娘安心。
见母女团聚,林瑾衡说了几句话之后便道,“屋子里太暖和,我都要睡着了,我去外面给大姐姐折几枝花回来。”
九姑娘回头道,“你要是困了,去侧屋睡一会儿。”
林瑾衡笑着摇摇头,“这样晚上我就要睡不着,我还是去走一圈罢了。”
二太太便叮嘱,“外面天冷,把披风穿上。”
十一姑娘、十四姑娘和十五姑娘都笑嘻嘻的说着要和林瑾衡一块出去,十二姑娘慢了半拍的反应过来。
待林瑾衡等姑娘们出了门,大姑娘靠在chuáng上,对九姑娘浅笑道,“妹妹觉得十四妹妹怎么样?”
不等九姑娘回答,二太太悲从中来忍不住泪流满面,二太太心中大恸,“你这是要娘的命啊!妍儿,这个孩子,我们不要了,你还年轻,就是不能再生,借腹生子,过继都可以。爹娘把你养这么大,你就舍得我们吗?”
九姑娘也是哭的鼻子红通通,哀求道,“姐姐,我们先养好身子好不好?”
大姑娘替二太太擦泪,微微笑起来,问道,“母亲,如果我掉进了池子里,你会不会拼着两个人一起淹死的危险来救我?”
二太太哑口无言,只能哀哀哭泣。
“我的孩子就在池子里,我现在就要去救她,母亲,也许我们两个都能活着回来是不是?”大姑娘把手放在肚子道。
那万一呢,二太太心如刀绞。
大姑娘笑容清浅,又问,“十四妹妹合适吗?”
二太太哪里不知道大姑娘这是在替自己准备身后事,“我们找御医,我们悬赏最好的大夫,肯定能好起来的,你还这么年轻。”
大姑娘拍拍二太太的手,镇定地安慰,“我不过是想让自己更安心一些。”又撒娇道,“娘,您就让我好好养病吧!”
二太太心中一痛,勉qiáng道,“是个知礼的人!”
闻言大姑娘笑容复杂,喃喃道,“这样就好!”若她真有万一,留下的也不过是个女儿,想来填房总不会苛待,不过总归不放心,于是大姑娘经常以病中寂寞为由请姐妹们过来,就是为了选合适的人,实在不行就从旁枝中选人,总是要对方完全在林家掌握之中才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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