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柔面对赵王,冷笑道:“真是好笑,合着在王爷眼里做父亲的人供儿子吃用都是不得了的功劳,王爷可以出去打听打听,再穷苦的百姓人家也不会让儿子饿死。”
”你说瑞哥因为妒忌才对李雨欣的孩子下手,王爷……难道你就那么肯定她怀得是儿子?如果她生得不是儿子呢,一个小姑娘对瑞哥儿有什么威胁?瑞哥再蠢也不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只为了仅有一半生下儿子的可能xing而毒害李雨欣,我的儿子不是傻到那样的蠢货!”
赵王犹豫了一会,“许是他考虑不周全,为了爵位丧心病狂,他容忍不了李雨欣生的孩子。”
曾柔自嘲的一笑,“我同瑞哥说过,就算您只有他一个儿子,您也不会将赵王的爵位传给他。”
赵王眼底闪过一抹慌乱,曾柔看得太清,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
赵王虽是现在有力不从心的感觉,但他从没放弃过会再有儿子的信心,无论是侧妃生的,还是谁生的,赵王都不希望顾庭瑞继承爵位……无关大夏的血统,顾庭瑞是他的耻rǔ。
并非顾庭瑞不是他的骨血,而是……而是当时赵王必须有嫡子才能得到大夏朝的某种好处。
他始终记得在曾柔身上奋力耕耘的忿怒,顾庭瑞一出生身体就弱,后来更是呆滞病弱,赵王自诩英明神武,他的儿子即便不是龙种起码也应该是人中之龙,他实在是看不上顾庭瑞的‘软弱。’
虽然后来顾庭瑞的表现很好,但赵王根深蒂固的念头无法改变,顾庭瑞不能承爵。
他没想到曾柔已经看透了自己。
“无关顾家的祖训,无关顾家同大夏皇族之间的仇怨。”
曾柔平淡的就像是事不关己一般,”王爷既然宠爱着李雨欣,渴望着她的儿子降生,除了她是王爷的心尖尖之外,也因为王爷根本不像顾家历代先祖一样看中祖训,王爷已经有了同大夏皇族一较高下的实力,您志在天下,反倒不想让赵地贵女们生下您的骨血。”
“因为王爷不想让赵地贵胄的平衡局面失衡!更不想造就一群的皇亲国戚,给您将来制造麻烦。”
“所以我们母子只是你竖起来的靶子,也是随时都会被牺牲的靶子,我和儿子是两军对阵中冲在最前方吸引所有敌人注意的敢死队,王爷壮大赵地实力,用我们平衡赵地贵族怨气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和瑞哥儿过得是什么日子?”
曾柔脑子里片段凌乱,原主对赵王的恨意又来作祟了,曾柔别急,我会帮你说出来的。
“你抱怨瑞哥不像你,身体不够qiáng壮,不会骑马,不会she箭,不像是赵地人……可你有没有想过瑞哥从出生到现在经历过什么?好吃好喝的供着他,你就敢说你是个好父亲?太妃想得是什么,我不信王爷看不明白?”
“你将瑞哥jiāo给太妃抚养,你就不担心么?我回到王府将儿子从太妃身边接回来的时候,他就如同一遵水晶娃娃,稍微一碰就会破碎,体弱的走不了十步,哪户勋贵人家把儿子这么养?”
“你知不知道,瑞哥怎么读书,他只能每天晚上躲在被子里借着微弱的夜光珠看书……”
赵王像是被人打了一拳,胸口又疼又闷,他无言面对曾柔母子,“本王不知……”
”我跟瑞哥说得第一句话就是你没机会继承爵位。”
曾柔神色平静又冷漠:”我嫁给王爷十年,您总说我不了解你,我不懂你,我是一无是处的弱女子,可你知不知道我活在大夏和赵地仇恨中有多痛苦?瑞哥活在拓跋太夫人和太妃之间仇恨下有多难过?这一切的错误是我们造成的么?如果你们顾家男人真有本事的话,当年为何臣服?为何迎娶大夏女子为妻?”
“为了你们顾家的野心,为了你们的志向,你们顾家男人只能让女人内斗,用我们的xing命,血泪填永远也填不满的坑。”
曾柔笑容更冷了一些,“太妃没错,太夫人也没错,错得到底是谁呢?王爷,您能告诉我么?”
赵王像是被雷劈了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巫蛊,布娃娃。”
曾柔走到了摆放在桌上的证据面前,拿起桃木人儿,反手扔给赵王,“如果这玩应儿这么有用的话,顾家的男人还用世代bī不得已的娶不愿意娶的女人?直接写上大夏皇族的名字,天天扎针不就是了?你们看着嫡妻小妾,嫡子庶子一代接一代的厮杀是不是很有趣?”
“了然大师声名láng藉,他说的话再也没人相信,李雨欣怀得是祥瑞还是妖孽谁都不知道,但我却知晓,自打她有孕后,赵地出现了很多异样,开chūn大旱,马场死了上万头的骏马,远避西北的蛮族趁此机会有了扣边的举动……说来也奇怪,王爷新得的河东郡,自从落入王爷手中后粮食锐减,往年大丰收的良田,今年因为gān旱直到现在还没能下苗,而一河之隔的河西郡却风调雨顺。”
“既然王爷信命,那么怎么就没想一想,是谁给赵地带来了霉运?”
“如果王爷不信虚无飘渺的事qíng,那您为了木头人责打亲子又是怎么回事?”
”曾柔……”
赵王喉结滚动,咽了咽唾沫,他该怎么说?他又能怎么说?
最近他为了这些反常的事qíng,已经够烦了,勉qiáng压下去赵地人对李雨欣身怀祸根的议论,可他知晓事qíng不解决的话,他压不了多久。
拓跋太夫人说过李雨欣怀得是残障……赵王甚至想过李雨欣小产了会更好一些。
方才他见李雨欣□出血,楚楚可怜的样子,赵王心疼,便借此机会责打在赵地有了些许声望的嫡子顾庭瑞。
赵王沉迷于美色,对比嫡子的出类拔萃……赵王很不自在,若是趁此机会将嫡子打压下去,坐实嫡子不良不贤的名声,将来也可扶庶子上位。
虽然他还不知道庶子在哪,但迟早他会有庶子的。
拓拔太夫人像是一阵风一样卷了进来,直接冲到赵王面前,抬手就给了赵王正反两记耳光,“你以后再打瑞哥,我就先要你的命儿!”
曾柔打不到赵王,拓跋太夫人的超高武力值打赵王太轻松了,赵王两边的脸颊上印着手掌印,“娘……”
“你不是要这个祸根么?好,我答应你。”
拓跋太夫人几步走到李雨欣面前,不知从哪拿出银针,刷刷的几下扎在李雨欣身上,“既然你堂堂赵王不怕丢脸,我怕什么?我向你保证,她会平平安安的生下祸根残障。”
李雨欣身体发软,弱弱的说道:“太夫人。”
“我不会让你死的。”拓跋太夫人一挥衣袖,“你们滚下去,滚得远远的。”
屋子里的下人仓皇出逃,拓拔太夫人发火是真的能把人的脑袋当球踢呀。
拓跋太夫人给顾庭瑞身上的伤口上药,骂道:“臭小子,我教你的功夫呢?就这么被人拿住了?你平时对付我的本事哪去了?活该被打。”
“他总是我父亲,我不想伤了他……”
“你这孩子!”
拓跋太夫人叹了一口气,“我不会养儿子。”
“今日趁着你们都在。”拓跋太夫人站起身,对着赵王道:“我以医者的身份告诉你,你这辈有再多的女人都不会再有孩子了,除了瑞哥,你不会再有儿女,若是你的女人有人怀孕了,她们肚子里怀的都不是你的种。”
“娘……”赵王很是震惊,“怎么会?李雨欣也有身孕了。”
“你先想一想你为了这个祸水做过什么,你当你是铁打的,怎么都行?“
拓跋太夫人说道:“你是不足月降生的,我生你时有受了刺激,你小时候我千万百计的给你补身体,好不容易熬到你长大,可我再给你补,也架不住你这么糟蹋自己的身子,自从你碰见李氏后,你说你像是枯木逢chūn一般,有了对爱qíng的渴望,这话我相信,不过你不是枯木逢chūn,而是被她吸gānjīng髓。”
“本来你还应该有一子的,可惜,你碰到了一个比你更能折腾,更不知惜福的女人,她落到今日这步田地,不是曾柔害的,也不是什么木头人巫蛊,是你们过于享受,yín!乱过度。”
“你如果想把你的爵位传给你异母弟弟,我就带着瑞哥离开赵王府!”
拓跋太夫人抱起顾庭瑞向外走,“曾柔,你也跟我过来,养了个混账儿子,我不教你几手,怕是不行了,谁晓得他会不会为了他那个心肝宝贝发疯,他父亲再宠我也没像他这样不分对错,一意孤行。”
“娘说他们是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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