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_甄栗子【完结+番外】(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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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子别急,太医来瞧过了,等退了烧就没有大问题了。只身子要虚一段时日,养着就能好。”

  云露默了一刻,心里的念头胡乱窜着。过后仍是问:“锦昭容那边……”

  “你还有闲qíng担心别人?”

  低沉带着些许沙哑的嗓音入耳,她朦朦胧胧的眼睛亮了一亮,紧跟着抬起眼儿来。来人手里端着一碗腾热气的汤药,语速缓慢,脚下却一步不停的往这边走了过来。

  良辰观主子的面色,马上小声地道:“皇上先去了月华宫,但不过一刻钟就赶过来了,主子昏迷着不能用姜汤,还是皇上想折子给喂进去的……”

  皇帝一到,她立刻就垂首退到了旁边。

  “怎么好让皇上去端药。”云露轻声道。

  她枕在青丝上的面容苍白,两颊烧红,只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因发烧而显得雾蒙蒙的。让人看着就心疼。

  皇帝把药放在一边,给她松了引枕,扶她半坐起来,锦被绒毯掖严实了,才把药端回手里。过程中一句话也没说,末了舀一勺喂到她嘴边。

  但他不出声,她却是要说的。

  “烫。”

  云露说话的嗓音很是虚弱,若往日听来,便似是撒娇一般。可眼下她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方才支撑起来已经十分难受。

  这字说完,眼眶一烫,泪就跟着滚落下来。

  雪似的脸颊,掉泪儿就和下冰珠子似的。

  皇帝叹了口气,无奈笑着又放下勺子,缓缓用指腹给她擦去,“真是个泪娃娃。”

  可他一动,泪珠子就滚得更急了。

  “你怎么不先来我这儿?”

  作者有话要说:

  可他一动,泪珠子就滚得更急了。

  “你怎么不先来我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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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9章圣宠

  她虚虚弱弱的口吻显得中气不足,委屈的样子较平常又有一番不同。

  皇帝哑声,哪里知道她是在计较这个。

  这样的事不说构陷与否,即便是单纯的意外,这宫里也不会有人把它当意外来看。他去月华宫的时候锦昭容尚且未醒,但她的大宫女南枝给他讲事qíng经过之时,就话里话外为主子推脱了责任。

  到了摇光殿,她身边几个大宫女皆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她,半个字也没说。就是最伶俐的那个,据说今日是她伺候的妙妙去请安,也没费舌去争辩个清白。

  他倒是觉得比那边清静。

  眼下她醒了,又是为这样细微的事委屈起来。他知道倘或在平时,她必能想得通透,锦昭容压她三级,无论是按qíng分还是看分位,自己都不可能不去看她。如果真只待在她这里,那她必然要成为众矢之的——这还是他头一回为个妃嫔考虑,宠爱过盛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不过她眼下计较这个,显见是难受不高兴了,也无法用理智思考问题。

  他终于绷不住脸,从椅子上起身坐到chuáng沿,将这娇宝贝儿揽到怀里,轻缓地一下又一下拍着她柔若无骨的背,安抚她的qíng绪。

  就如她那一次做噩梦时。

  “不先去她那里,朕怎么能来守着你。”低缓的话语,随着他有节奏的安抚飘进她耳朵里。

  云露这回真个是又乏力又难受,发烧的滋味不用说,重新回想起跳进冰湖里的感受,连她自己都讶异这么豁得出去。人一难受,再有人哄着,可不是越发娇气。

  小手把他腰间的衣裳揪皱,没多大力气的揉了揉,想了半天,轻轻“嗯”了一下。

  好像是骄骄傲傲的小猫儿,昂首表示“我收下你的诚意了”。

  皇帝低笑一声,大手探了探她肌肤软腻的后颈儿,触手烫热,可见烧还没褪。“别顾着和朕撒娇,先把药喝了,再睡上一觉。”

  见她看着自己,眼神迷迷蒙蒙萦着水汽儿,却巴巴不肯放。鬼使神差又加上一句:“朕不走,看着你睡,嗯?”

  这下她才放了手,乖乖巧巧地让他帮着喂下一碗药汤,又服下两粒药丸。皇帝照旧让人给她备了乌枣解苦,看她压在粉舌下舔了舔,说不出的稚弱可爱。

  等她再一次安安静静闭上眼,皇帝方眯眼捏了捏鼻梁,腾出空来想今天这出事。

  按结果来看,袅袅确实伤得比较重,更甚至,太医诊断出她往后难以有孕。后宫说话凡事留三分余地,这番话等同于宣告她不可能再怀上龙嗣。

  这样的打击于她而言太大,他立刻下令让宫人禁口,不得告诉对方。

  但要说此事是小猫儿所为,他又觉得不可信。

  只提她刚刚醒神时的举动,不曾有心虚隔阂,反而更加委屈依赖自己,可见是受苦的一方(他不知道苦是她受的没错,受苦的决定也是她自个儿下的)。再依前例,袅袅就曾用腹中胎儿陷害过她,同样的招数再使一次,小猫儿势头正盛,并非没有可能。

  ——他刚刚把上元节出游的事与她说过,倘若是她出手,可能是一时想不开被嫉妒蒙蔽了眼。

  更何况,曾经妙妙把人推下水的事他还记得,他目睹了全程,自然知道她只是在反击。事后她还十分坦dàng的把真相告诉了他。光明磊落的样子,全后宫也只她一个说得出这等话了。

  怎么看,袅袅使绊子的可能xing都更大。

  这便是她们潜移默化在他心中累积的印象,所导致的思考结果。

  李明胜走进来,见皇帝倚在榻子上正闭目养神,弓腰低低唤了一声:“爷”。

  他自是看出眼下皇上心qíng有多糟糕。妙修媛没来之前,爷是最宠锦昭容的。都说她比不过怜妃,其实不然。怜妃只有表面的风光,但锦昭容是真正对了爷的胃口,行事热烈不拘泥,凡事又有分寸,也只怀孕那一遭,因疑心爷送给她的东西出了昏招,才让爷一下子冷了她。

  但多年积累的qíng分却不是能立时打散的。

  后面来了一个妙修媛,聪明狡黠,处处讨喜,恃宠而骄的时候比锦昭容做的还过,却也更得意趣。爷不怕人恃宠而骄,就怕人骄得不够漂亮。这么一来,爷就把心往她那里偏了。其实他身处局外,冷眼旁观,也对这位小官家里出生的妃嫔十分惊叹。

  要说qíng分是一点一滴累积起来的,但谁也没她积的快。

  人家那儿攒的是雨水,等老天爷心qíng好了下一场。她呢?人如其名,攒的是露水,每日都能得,天天有收获。不过一年就比人家半辈子攒的都多了。

  所以你看爷如今烦的这事儿,换成旁人,谁来都是以锦昭容为重。偏偏是妙修媛,这两个人对立到一块儿,爷能不愁吗?

  皇帝听到他这叫法,心里也松快一些,成日被圣上皇上的叫着,总是沉甸甸的。他放下jiāo叠的长腿,揉着太阳xué走到外间。等李明胜跟过来,沉吟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

  “查出什么了?”

  “两宫伺候的人都问过了,皆说当时被支开的距离不近,只看到两位主子挨近了说话,也没见面色不好要起争执,结果一转眼就都掉冰湖里去了。”

  后宫里莫不如此,高兴不高兴都在笑。

  不过妙妙素来是眼里没个人,你刺她,她就笑着刺你,也不把你当回事,当出游戏玩儿似的。说傲气,真是比谁都傲气。也不知是哪里养出来的,就跟天生的一样。

  皇帝想到此处不免就笑了笑,接着问。

  “还有呢?”

  “路也gān净,这两日没下雪,也没见残留的冰水。能动手脚的地方奴才都查过了,一概没有。”

  李明胜也暗暗在想,两位主儿爬到这个位置上都不是善茬,但这是对别人来说,既然双方能力都不低,那就算是打平手了。要说暗地里没动手脚,那就是起争执失了手。

  果不其然,皇上下一句就问:“原先她们去请安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李明胜早就问过钟粹宫那边的眼线,对方一五一十给他学了个全乎,这会儿他就连动作带对话,一字不差的都说了。

  皇帝听完眸光一暗。

  当真是为了上元节那天的事。

  其实他说得也不多,细节处自己回想时温馨一把就是了,他没有和别人分享的嗜好。只是那晚见袅袅连宫里赏灯也不能去,想必她每日只能请安很是无趣,才捡几样别人的有意思的事给她说了,不免提到同游的妙妙。

  但是这样特殊的荣宠,想必还是给她带来了危机感。

  直接推人下水,这样的事她平日里绝做不出来。但人被刺激得一时昏了头,就没什么事做不出了。再加上她刚刚失子,打击过大,所思所想不能按常人度量。

  其实换做是女人,还能从对话中微妙的感觉到云露也有气恼的可能。但是皇帝身为男人,他如果能预知云露会为此不高兴,那晚又怎么会说给锦昭容听。所以他只能从对话里听出锦昭容的挑衅和不满,听不出云露也会因他的做法而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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