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_甄栗子【完结+番外】(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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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麒儿看一眼他父皇(明huánghuáng的一块儿好显眼),又把目光放到了娘亲身上,麟儿是对着拨làng鼓全神贯注,连半缕余光也没投给他(红红的“大”鼓比较好看)。

  不过皇帝自得其乐,倚在门边看她逗两个娃娃看的津津有味。他从摆放的玩具堆里,随手捡过一根签着仙风道骨的道长形象的泥捏塑人,凑到拨làng鼓边佯喊一声:“呔,哪里来的魔物。鼓不像鼓,锤不像锤!”

  云露笑了笑,轻搡他一记,却问:“吃饱了?”

  皇帝揽住她,一如既往地用鼻子蹭蹭她的面颊,流露出十分的亲昵之意,讨好地道:“还是你这里的饭菜好吃。”

  “喜欢就好。”云露往外看,飞檐上已经挂了一轮huáng橙橙的月亮,她轻摇着拨làng鼓逗宝宝,边道,“不过皇上也不能都依着xing子来,饭菜不好吃,章霞帔这个人还是不错的。既翻了她的牌子,总不能歇在我这儿,直晃晃的打人脸。”

  皇帝一怔。

  虽然他有这个打算?或者说原先这样想过,可是一来,又不想走了。但让她说出来,自己不知怎么平添几分尴尬……

  他揽着她的手臂微滞,复将下巴挨到她香肩上,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根,“你舍得放朕走?这也不像你说的话,说,你是谁,把朕的妙妙掳到哪里去了?”仍是用着与她玩笑的口吻。

  她抿着唇侧了侧脑袋,躲开稍许,睨他道:“这自然不是我常说的话,但我就说不得了?你翻了新人的牌子,她们高兴的和什么似的,背后议论我的都少了,让我轻松好些。况且章霞帔与旁人不同,太后问起来,我也好有个jiāo代。”

  “原先是我不懂事……”她握着鼓柄的手攥紧,复松了笑道,“也不是,就是听到你说起孩子,想着苏氏不能怀胎终究是个可怜人。原先没有宝宝的时候不知道,现在才明白过来。所以不免伤感一些。”

  这是给两个人找了一个台阶。

  确实是懂事了,她的关怀体贴总是在细微处,却很少有这么温柔懂事的时候。

  皇帝心里一紧,仿佛突然被她打乱了章法,有些无措,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只能生硬的接话道:“原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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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从没试过在摇光殿还能有相顾无言的时候。

  两人本都喜欢cha科打诨,正经议事的时候也多是在温馨的气氛之中,如今一个解释的太正肃,虽然带笑,却让人感觉不到笑意,另一个更是不知如何是好,气氛便有些古怪起来。

  他胡乱接完那句,两人之间便是一阵沉默。

  然后她拿着拨làng鼓倾身去逗宝宝们,就退离开了他的怀抱。明明不是寒天冬日,温暖的气息消失,仍是让人感觉到冰冷的落差。

  悉心布置的小婴儿房,眼前母子共乐的画面分明也是温馨,只是好像没有他的余地。

  皇帝终究没有回长秋阁,也莫名有些踟蹰,不像往常一样赖在摇光殿里,而是回了北宸宫。

  章含玉头回侍寝就没能留住皇帝,自然是大大的被打了一次脸,但是因为背有靠山,也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议论她。况且听说后来皇上去了贵妃娘娘那里,输给贵妃也不算丢脸,更何况最终皇上还是歇在北宸宫,可见是想大皇子和二皇子了。

  这后宫里有了儿子和没有儿子果然有很大的差别。

  新后妃们好像一下子找准了xué脉所在,准备直冲着诞育子嗣的方向去。不过,这也得皇上肯来临幸才行啊。

  之后一个月,皇上陆陆续续翻了个别新妃的牌子,可惜没有人能成功将他留住过夜。其实多是小问题,但是一旦出现,就无法让皇帝觉得舒心适意,最后心烦意乱的离去。

  因章含玉让他联想到妙妙的缘故,第二回他就翻了孙霞帔的牌子。已经被迫改名为孙彤彤的孙霞帔与云露的xing格截然不同,大约是介于锦昭容和她的族姐孙朝思之间,比孙朝思要谨慎,比锦昭容热qíng奔放。

  容貌在新人力倒也出众。

  皇帝此番是用过膳后才去的,恐怕会积食,就借了她的书案习字。孙霞帔洋溢着热qíng的笑容,夸赞的话并不显得奉承,却让人很受用。

  可皇帝就是不舒服。

  书案摆的太齐整,不如摇光殿里的随意;对方嗓音过于尖刺,夸赞听在耳朵里都是聒噪;她一个刚进来的妃嫔,哪里来的那么多和他的共同语言;毛笔握着不如寻常如指臂使,也不知是哪里的问题……

  等孙霞帔一句“用笔清润jīng劲,含筋裹骨……”的马屁还没拍完,就听见皇帝暗含威严,淡声道:“住嘴。”

  孙霞帔立即被吓的噤了声。

  “你是堂堂宫妃,不是唱大戏的戏子。”他笑容讽刺,眼底有说不出的烦躁厌恶,“好好反省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别让朕教你,哼。”

  他丢开毛笔,面无表qíng地将那张宣纸揉成团掷在地上,连句jiāo代也没有,抬脚就走了。

  众宫女、太监一惊之下马上跪地磕头。

  因和想象中的qíng景不符,孙霞帔又不像那些宫人一样伺候惯了主子,反应迅速,听的一愣一愣的不说,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人都已经不见了。饶是她心qiáng志坚,也因此红了眼眶。

  连续多回后,云露再看见皇帝翻了别人的牌子,却来她这里就没再如何吃惊了。

  被皇帝拘着的时候,她只想着撒娇卖乖,做绣活做的漫不经心,多是良辰绣完了给她随意戳几针便罢。但如今生了麒儿和麟儿,想到要亲手给他们做小衣服小鞋子,心里就溢满了喜悦满足的qíng绪,每日跟着良辰学习,一针一线都jīng细非常。

  因而皇帝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她倚在美人榻上,双腿拢在一处正全神贯注的做绣活儿呢。发现他到的时候,抬眼递给他一个温恬的笑,便又低下头去。

  皇帝一时觉得被冷落了,一时看见她手里fèng的小小件的衣物,又感到久违的温馨。

  小时候,养母也常常亲手给他fèng衣服、做衣服。她坐在昏huáng的灯光下,用针搔头时对他一笑,那笑容如今想起来,依然觉得很美。

  不像如今在后宫里,太后不必说,吩咐一声尚宫局的人就完事。即便是那些要讨好他的妃嫔,也不过是送些香囊荷包,还不一定是自己fèng的,多是旁人做完了,再随意绣朵祥云花朵,就当做是自己做的了。

  体贴关怀的qíng谊鲜有,更多的是为了讨他喜欢。

  咬断了线头,云露将手下的针线布料收拾好放到一边,问他:“今日皇上又因什么缘故发火了?”

  “朕哪里是随意发火的人。”皇帝坐到她身边,不满地道,“朕一贯是好脾气,但新进的这些人太不像话了。”

  “我看看。”云露没理会他的火气,只突然看到他不经意曲了曲五指,便将他的手拉过来细瞧,果然是指甲长长了。大约是她忙着宝宝没功夫管他,他不舒服竟然也没想到要让人剪。

  从来都是皇帝哄孩子一般哄着她,可他那些日常的习惯离了她,倒真像个孩子一样。

  她笑笑,正好小几上搁了银剪子,她本是拿来绞线头使的。这会儿让他再挨过来一些,口中念叨:“长长了也不知道剪,比宝宝还不如。”

  皇帝比她还惊奇,看着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

  “是长长了?朕倒没注意。”他恍然大悟,喃喃道,“怪道这几天握着笔怎么也使不顺……”

  她曲着白净的颈子给他修指甲。那一段洁白弯如天鹅的弧度,没入锦绣的衣领之中,他一见便忘了辰光,背倚在如意围栏上,看着她认真的神qíng便渐渐入了神。

  她剪完后见他发怔,便将他手一推,嗔笑道:“好了,想什么呢?”

  大约烛焰跳动了两三回,他方忽而回神。“好了?”他嚼了一下这个字眼,终于醒悟过来是指甲修好了。收回来看,个个圆滑齐整,再弯弯五指便觉得舒服多了。

  神qíng间多了一抹放松,他揽过她,低低懒懒的道:“朕离了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甜言蜜语说的愈发好了。”她垂眼依着他,不主动也不推拒,只是道,“横竖我也走不了,皇上想离了我也没可能。”

  若是往常,皇帝只会觉得她是在撒娇使xing,骄矜地道他别想离开她。可此刻皇帝却从那淡然的口吻中听到另一层意思……

  是没办法走开,所以才留着的。

  他臂力不自觉加重,将她楼紧了,轻声道:“嗯,反正你也走不了……”

  云露忽而涌上来一阵似悲似怒的qíng绪,好在她调节的快,又因发现他的动作和话里的那一丝不寻常,旋即沉默了下来。

  她从不怀疑皇帝是喜欢她的,甚至如现在他表露出来的一般,无法离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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