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_甄栗子【完结+番外】(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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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茜忙是躲过,回了礼,也笑:“不敢当。”

  云露见了先吩咐良辰请她入内,而后送走了花寄灵,转身进屋。钟粹宫的人多在宫规方面万分遵循,一丝不苟。想是皇后想要道理硬,以宫规找后妃的茬,先得将自己人训练得无差错的缘故。

  她进屋时乌茜不敢坐着,站在椅边,见她进来又施一礼。

  “姑姑这就见外了。”云露笑着实在扶了她一把,“好些日子没见,今日竟能把姑姑盼来了,不知找我有什么事?”

  乌茜到底是慡利xing子,也不和她打官腔,笑道:“是好事!”

  而后将皇后娘娘的一番“恩典”说了,见这妙承徵果然高兴,赏了她不少玩意儿。她打眼瞧着,几样小东西不算顶珍贵,但雕琢地很是jīng致。

  看来皇上近日宠她,着实赏了不少。

  得宠就好,得宠了,就能用得上。那会儿妙承徵失宠的时候,娘娘还很是叹了一阵子,说白费了力气。

  “还有件事。”乌茜心里琢磨了一下,对上她好奇的目光,凑近了低声道,“您经了这一番造化,想也知道,宫里头根基浅的新人有多难出头!若还是原先的光景倒没什么,可那回花美人借着乔贵嫔的生辰一鸣惊人。您想想,那位多大的心胸?连您都容不得,怎么会容得一个小霞帔当着她面儿博取皇上关注?”

  云露迟疑:“您是说……”

  “是了,听说那位当初选秀的时候还赞过花美人。她如今也甚少露面跳舞了,说不得正想找个人替她呢。”

  “我说呢。”云露恍然大悟,“我原先也觉得有几分古怪,且落魄后,她又甚少来找我。我倒不十分想应付她,如今既听了姑姑一言,姑姑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乌茜满意了,想着自己到底是个宫女,不敢逾矩多嘱咐,免得反惹人嫌,点到就罢,当即告了辞。

  良辰一路送走她,回宫时眼里含着兴奋,问主子:“这样说来,主子往后就不必用那避孕汤了?”

  云露弯在水潭边看了一会儿游鱼,又对临水栽的夏jú起了兴趣。她摘了几瓣jú叶轻嗅,笑应:“暂且是不必了。”

  “暂且?”良辰不明白。

  “我若做的好,娘娘高兴,自然可以一直免下去。”她将jú瓣纳进荷包里,边道,“若我做得她不满意了,这赏呀,也就没了。”

  她哼着曲儿,走路的步伐轻快,不致像初始那样为求皇帝看出来而用夸张地猫步,而是带一点踩着软垫儿的味道,轻轻地摇,另有一番惬意。

  这个暂时,也只是暂时罢了。

  良辰愁眉苦脸地跟在身后,不知主子想法,思考起了如何将这汤药一直免下去的事。

  后头几日,后宫的风忽而chuī邪了。倘或有个风向标放在那儿,定然已经被chuī得四处乱晃,不知到底朝哪里了。

  皇上的新欢妙承徵不必说,恩宠只比怜妃娘娘少,可与锦昭容媲美。而后还有宁承徵、花美人、沈才人等,皇上年轻贪新鲜,新人自是远多于老人。

  但不知怎么,渐渐地,那颇有失宠架势的孙才人,突然又开始受宠。

  据为皇帝开路的都知监的小太监说,孙才人受宠,那都是运气好,总是稀里糊涂地就得了幸。

  先说有一回,皇上原是去花美人那里,结果不知提到了什么,花美人就向皇上告黑状,说孙才人早些时候夺了她一支绒绢堆做的花,撒娇让皇上帮忙讨回来。

  皇上听了也不表示高兴不高兴,底下人琢磨了半天没领会这意思。反正没聊多久,皇上就出了披香苑,向孙才人讨花去了,当夜,竟就宿在了琼花阁。

  没过几日,宁贵人那里又出了状况。

  宁贵人喜欢听戏,皇上那天陪她听了一下午的戏曲,然后宁贵人就指着里头的丑角儿,笑说孙才人张牙舞爪起来,比这位演得还有趣。皇上起了兴致,那夜也没歇在西庚苑,又去了琼花阁。

  再后头,还有沈才人。

  她倒是qíng况特殊,想是白天东西没吃对,晚上提前来了葵水,只好尴尬请了皇上去别处。

  夜也深了,皇上左右看看,离飞羽阁最近的就是琼花阁,便又歇在了孙才人那儿。

  这么一来二去,孙才人竟又有了起复的架势,好不chūn风得意。

  这日夕阳西坠,霞光万丈从飞阁流丹后映照而出,天也似醉了,让人动了一天的心神沉淀下来,将喧嚣归于平静。

  皇帝原是要去披香苑寻花美人,怜妃才提过,他得给这面子。但一抬头,看天空流了薄血般地红,脑袋里不由自主地想起那雪腕上的一道道红痕,深呀,浅的。

  心里就和猫挠似的。

  “皇上?”福寿头天当差,见万岁爷停了步,不明所以便上前询问意思。

  皇帝看他一眼,想了想道:“你去,把王太医请去云岫阁。”然后自行走了,仪仗浩浩dàngdàng地跟在后面。

  福寿微愣,不是说要去披香苑?

  云露才用过膳,移了轻榻在院子里,舒舒服服地躺着乘凉。吃饱喝足人就容易困顿,她歪着身子,人就有些迷糊起来。直到被人一拍手臂,肩膀一抖,又缩了缩,才转过身去。

  皇帝握着她手试了试,温软软地,可见没躺多久。

  “皇上怎么来了,没听内官监的公公说呢。我都睡着了。”她就这么歪着,眨了眨眼,还是雾蒙蒙地,分毫不见站起来请安的意思,皇帝也像是忘了,只当没这回事。

  “朕来看你伤好了没。”

  “快好了,那药膏极好用,抹上就是一股子凉。就是好了,臣妾还想多用呢。”她这才想起要用得自称,改过来。

  皇帝倒不介意她偶尔失口,只是瞥她:“别想平白花销朕的东西。”

  她掩了呵欠,又让进来些位置,让皇帝坐得舒服。随口胡搅蛮缠:“那皇上把那茶盏子端来,臣妾只再烫一回,可就不是平白了。”

  皇帝顺着她的视线往旁边去,湘妃竹弯扎地圆茶几,上头一个黑漆描金地小托盘,里头搁了同色茶杯。皇帝记得,他当时觉得这套杯子烧得小巧,她想来喜欢,就让人送了给她。

  如今瞧着,她倒是用得挺顺手。全不像别的妃嫔那样,将他送得东西珍藏地好好儿的,再不济,也不会拿到室外,唯恐磕碰碎了。

  他端起来,看她一双黑乌地眼里盛着星子,瞧着他,笑了:“里面有好东西?”

  “原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你眼巴巴看着朕什么意思?”

  “沾了皇上的手,就成了好东西了。”她眉眼儿一弯,想趁着他被糊弄住,就势拿过来。偏偏他攥地紧,也没那么容易受她骗,反将她手拍开,先喝了一口。

  凉水入喉。

  他皱了皱眉。

  “是普通地jú花水。臣妾听说荆州一带有芳jú经泉水浸沃,极为甘慡。有一人家终年饮这水,寿岁惊人,就想自己种来试试。”她依过去,下巴贴着他宽阔的肩背,低软地嗓音和着夜风徐徐chuī入他耳中。

  这也是她曾经最喜欢给妙妙盛的水,只是那时处境困窘,不过是丢进些野jú而已。

  并不是特地依水而栽。

  他眉头舒展了些,又见她委委屈屈地把手递到自己跟前,不由懒哼:“拿烫红的地方给朕看什么意思?朕刚刚可没拍在这处。”

  恰福寿领着王太医进门,见两人腻歪先偏头躲了躲。后一起上前请了安,见万岁爷没有进内殿的意思,就张罗宫人备了椅凳。

  “不知是陛下和承徵,哪一位不适?”

  皇帝原想着自己上回胡乱包扎,耽误了她,今日好让王太医重新给她包扎一回。但刚看她手伤,确实快好了,就懒得让她知道,免得宠得过了。

  改了口道:“是朕。”

  王太医是老太医了,为皇帝诊治过不少回,闻言仔细行了一套望闻问切全流程,拈须缓缓道:“从皇上舌淡苔白滑,脉相沉迟等症状,可看出yīn寒凝滞胃腑。容老臣开出药方,早晚空腹吃一剂即可。还须切记,期间不可吃冷食。”

  他最后一句嘱咐刚落,云露小腿向后弯,就着榻子跪了。小脸正经严肃,服服帖帖地道:“请皇上恕罪。”

  王太医一愣。

  作者有话要说:他最后一句嘱咐刚落,云露小腿向后弯,就着榻子跪了。小脸正经严肃,服服帖帖地道:“请皇上恕罪。”

  ☆、把戏

  “不必理会,她才刚不知qíng,给朕饮了冷水。”皇帝挥挥手,让福寿把人送了下去。

  皇帝侧过身,见小妃嫔沮丧地低着脑袋,还跪在那,不由笑:“你还想磕头请罪不成?先想好了,这一磕就要磕进朕怀里了。朕倒是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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