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_甄栗子【完结+番外】(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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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她也没笨到无可救药,知道今日不可第二次与云露碰撞,到时候就算是不知道内里详qíng的皇上,恐怕也觉得她咄咄bī人,斤斤计较。手里的茶盏一放,轻微的叩响引起旁边人的注意,她身子微微靠后,给一直讨好自己的姚芳蕊使了个眼色。

  姚芳蕊心里一番计较,方抽出绢帕拭了拭唇角,下一秒却倏尔笑出了声。

  因众人皆遵“静心饮茶”四个字,殿内安然静谧,并无品评理论的声音。一旦出声,自成焦点。她待众人的目光聚合来,才讶然地看着云露,吃惊道:“品茶重一个‘品’字,云侍御方才有关品尝鲤鱼的那一番话让我很是钦佩,怎的换成茶,就不重品法,改作牛饮了?”

  话语说完,她似是才发现闹出的动静过大一般,不好意思的将帕一遮,羞涩的低头笑了笑。将突如其来的质问行为,变成少女天真地不经心之语。

  但气氛确实因此一滞,众人纷纷将目光转到了云露食案上的那一盏茶上。

  “让姚侍御见笑了。”

  云露说完后不遮不掩,偏是举盏一口饮尽了茶汤,方乌眸轻弯,与对面一笑。语声也犹如落玉清脆,仿佛对方不是在难为她一般。“云露以为茶xing最yín,著物即染。因而在茶中添香花时,反是中品茶更为适宜。若用上品的茶叶,反而茶香被花香所夺,白白可惜了好物。”

  “此中茶叶虽是上品,却被花香降了格韵,或品或饮,想来无有不可?”

  言辞是客气,但该打的脸还是照打不误。

  连这一点茶xing都不懂,还好意思跑来说我牛饮不知品?

  一席话说的姚芳蕊再也羞涩不起来,面色不免讪讪地,眼睛悄悄一溜孙朝思,见对方面色更加难看,忙收了回来。

  这事论起来也不是绝对,难不成花茶就一定要牛饮?不过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事儿罢了,只不过她们没想到一个小门户出身的女人竟能清楚的点出其中关窍,这才落了下风。

  皇帝听她起头一句“茶xing最yín”已是想笑,后头更是言之有物,不禁得趣的眯了眯眼,唇角的弧度上翘。

  殿上的钱丽仪见状握住茶盏的手一紧,泼出几滴热茶在手背,疼时心里计较:竟是小看了这个女人,尝不出滋味了还能踩着人出头。

  她极快地与淑妃对视一眼,轻轻一笑,缓拭手背时,打趣地对沈芬仪道:“想不到新来的侍御里,还能教咱们瞧见第二个沈妹妹。”她和沈芬仪同级,一直不对付。正三品可以掌管宫殿,对方掌着永宁宫正殿,她却迟迟得不到这个权利。因此这些时日待淑妃十分殷勤。

  这会子让她发现有人和对方走的一个路子,自然就想膈应膈应。

  同时暗里给云露拉了一道仇恨,总好过自己出手。

  “我一向学不得姐姐们的才艺,只好在吃食上头多用点心思犒劳自己,姐姐倒来打趣我。”沈芬仪笑靥展露,仿佛没有听出对方话里的锐意。

  心里也不知是不是真在意。

  “就是了,”汪婕妤凑趣,“钱姐姐可别瞎说,沈芬仪的正经妹妹在底下坐着呢,仔细人家不高兴。”

  “倒是我的不是了。”钱丽仪微带了一丝无奈,眼含笑意地觑向皇帝的方位。

  奈何皇帝没心qíng,或者是没领悟到要和她玩相视一笑,拎着的杯盖一松,发出“叮”地一声轻响,而后松神后靠,俊眉斜飞,懒笑着看了眼沈芬仪:“能吃是福,朕向来喜欢香薇福气盈腮的模样。”

  沈芬仪脸蛋微红,嗔了皇帝一眼:“连皇上都帮着姐姐欺负我,好听了说是‘福气盈腮’,不过是拐着弯儿说我胖呢。”

  皇帝一笑过后没和她再腻歪,不过摆了摆手,像是一出jīng彩的戏曲落了幕,意兴阑珊地道:“今儿就到这罢,阿珏替朕收尾,朕累了。”

  淑妃像是习惯了皇帝这样想一出是一出的行为,微笑应了喏。

  席间,她并没有再看云露一眼,似乎对对方超出预料的表现不置可否。

  作者有话要说:-v-三章完啦,一万多字,于是明天休养生息一下……后天再更。

  感谢基友宴宴作的封面图,看着它码字动力十足~\(≧▽≦)/~

  ☆、室友

  散席后,众位侍御陆续回到了永福宫,像是打完了一场战役,皆显露出疲态,回了自己的厢房。管着永福宫的chūn芳指挥着一gān“采”字打头的宫女,将热水端进各位侍御的房间。

  “阮侍御、云侍御,奴婢已经将热水放在桌上了,请二位梳洗。”采荷双手jiāo前,鞠躬一礼,恭恭敬敬地说道。

  “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奴婢半个时辰后会再来将铜盆端走。”

  “真是个死心眼。”阮湘怡无奈地嘟囔,从木架上拎来gān巾,浸入铜盆时回想道,“这是她第几回说了。”

  “宫里做事难免谨慎些,担心犯错。”云露取下晃的她脑袋疼地发簪,发出舒服喟叹,“你听着就是了,不必叫她改。”

  阮湘怡拧了巾子擦脸,嘴硬道:“这我当然知道……”云露没回嘴,只是端坐在梳妆台前的团凳上,静静看着她笑。让她自己没好意思,自巾子里露出一双水汪汪地大眼睛,俏生生地瞪了她一瞪。

  “要说起来,你今日真教我连吃惊都不晓得怎么吃了。平日里瞧着也是温顺腼腆,昨日踩到孙侍御的裙角时,险些没见你哭出来。今日却,却……”

  “却牙尖嘴利?”

  “哧,对,对对,说出的话真教人不知道怎么回嘴好,我看着她们的表qíng,光想着笑了。”阮湘怡展开一个大大的笑脸。

  云露也笑,因腹中早就打好了糙稿,不假思索地说:“本是想着我家门槛低,没人给我撑腰,那副样子不容易招惹麻烦,熬到真正入了宫才算成了。谁想到我不找麻烦,麻烦自己找上门来了。再要躲着,让人以为我是个软柿子好欺负的,断不是我的作风。”

  对方说的直白gān脆,倒让阮湘怡有些不好意思。本身她们也是入宫后住在一起才认识的,有些个秘密自己不知道是常事。只是一时发现对方突然变了个人似的,惊讶的同时难免有些失落,她待朋友一向真诚,便觉得所有人都是这般。

  不过爹也说过,皇宫是吃人的地方,行事要再三小心。

  她虽听了进去,却终究还是天真,没有像云露一样将自己保护起来,只和平日一样过日子。

  想到这,她不免怅然:“要是我家世好些,或长相再出众一些,早一步让藩地的王爷选走,怎么也比在皇宫里要好。”

  云露若有所思,按理说,秀女应该是让当今选完了之后才会轮到王爷们,但这里却不同,先藩王而后皇帝,足可见藩镇拥兵自重,才会觉得中央不足为惧,行事肆无忌惮。

  偏偏又遇上一个喜欢吃喝玩乐更甚其它的皇帝,对这些落面子的事浑不在意。

  怪不得孙朝思明明父亲担任的职务不高,依靠孙家就敢无法无天。应该是家世出色的早就让皇族宗亲挑走了。余下再有好的,大概也是大家闺秀的做派,皆行事低调,才让孙朝思出了这个头。

  典型的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有人的地方就少不了争端,既是已经入了宫做了侍御,就没有退路可走了。与其自怨自艾,倒不如想一想前路该选哪一条走,该怎么走才能平顺安稳的度过去。”云露替她浣gān了巾子,笑着递给她,“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能做到也就够了。”

  她看得出这位室友的一根筋,心思单纯,就收起了现代时讽来刺去的常用姿态,尽量温柔一点,免得摧残了未来的小花朵儿。

  因这话与阮湘怡的父亲所说的话相同,她连连点头,可见听了进去。

  “那你呢?”

  “我?”云露早就整理过记忆,知道云府的家庭组成,除了她同胞的亲妹妹,还有一个糟心的后娘,一个被后娘捧杀了的纨绔亲哥哥,和一个异母妹妹,以及对女孩子漠不关心的父亲。

  即便她能出宫,那个后娘会把她随意嫁到什么样的人家,她还真不敢想。

  怕只怕一出宫,立刻就从宫斗剧变成宅斗剧了。

  这么一来,竟还是皇宫好一些。

  女人嘛,尤其是古代难以依靠自己找到出路的女人,婚姻就是二次投胎。至少人皇帝长得不赖,瞧着还挺体贴,不会有家bào的现象出现。总比被后娘挟持着嫁给什么歪瓜裂枣的要好。

  她用勉qiáng余下的一点责任心想,如果自己能站到一定的位置,看在她的份上,那个后娘也不敢为难自己的亲妹妹。

  “我可是一个贪恋荣华富贵的女人。”云露打了个呵欠,眯了眼儿笑道,“自然是一定要留在天底下最华贵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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