妒后养成史_平林漠漠烟如织【完结】(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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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安帝很快来了兴致,牵了贾美人的手进了明huáng缎子帷帐里。

  对于他来说,太监就像宫里的一个物件,一个摆设,是从来都不用回避的。

  帷帐随着里面人的动作颤颤悠悠有规律地抖动着,孙怀宇计算着时间,拿捏好时间后才拿了把拂尘,装模作样去拂博物架上的灰尘,顺手把那个赤金匣子拿到了手里。

  他用身子遮挡住自己的动作,哆哆嗦嗦换去了赤金盒子里的东西。

  换好之后,孙怀宇竭力忍住恐惧,用力盖上了盒子。

  随着“卡塔”一声响,盒子嵌上了。

  听到那声“卡塔”,孙怀宇不由哆嗦了一下,忙向龙chuáng看了一眼,发现里面的动作没有停,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把赤金盒子放回了原处,然后轻松地掸起子虚乌有的灰尘来。

  一时事毕。

  永安帝从贾美人的身上翻了下来,仰躺在chuáng褥上急促地呼吸着,额头上全是冷汗,脸色cháo红,嘴唇也发紫了。

  贾美人吓得哭了起来,顾不得满身láng藉,掀开帷幕便叫孙怀宇:“孙公公,快……快请御医过来!”

  孙怀宇忙走了过来,不顾玉体横陈的贾美人,伸手按压永安帝的胸部。

  过了一会儿,永安帝总算缓了过来,竭力道:“快……快传朕……旨……旨意……宣……宣阿……阿琛回京……觐见……”他觉得自己一次比一次反应啊,怕是时日不久了,得赶紧把阿琛宣回京城,免得出了大乱子。

  孙怀宇心qíng复杂地看着永安帝。

  他其实是后悔的,早知道就学huáng琅那老狐狸投靠傅予琛了,如今已经上了舒连云和舒皇后的贼船,再想下来可就难了!

  太医院院判丰笛的府邸距离皇宫并不远,他的宅子是永安帝登基之后赐给他的,为的是方便他进宫看脉。

  此时丰笛正坐在内院正屋的坐榻上,端着杯茶陪着夫人丰韩氏闲聊。

  丰韩氏一边有一句每一句地陪着丈夫说话,一边用小铁锤敲着核桃。她剥好了一碟子核桃仁,便端起来递给丰笛:“老爷整日费心,该吃点核桃仁补补脑!”

  丰笛满腹的心事无处诉说,漫不经心地接过碟子,拈了一粒核桃仁放入了嘴里。

  丰韩氏看了他一眼,含笑道:“老爷,圣上不是说不能近女色了么,怎么又开始宠幸妃嫔了?新封的那几个什么贾美人郑贵人方才人的一个个妖媚无比,怎么舒皇后也不劝诫一二?”

  看着自己仅有两房姨娘的丈夫,她自得地笑了笑:“舒皇后当年不是很有手段么,把后宫弄得寸糙不生一个皇嗣都没有,为何如今坐视这起子狐媚子上位?难道想把圣上害死,让她的玉珍公主上位?可是咱们大梁可不像塔塔族有女皇的先例!”

  丰笛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低声道:“你非得再吃一次亏才能长长记xing么?圣上和舒皇后的事是你这等妇道人家能妄议的?”

  丰韩氏是丰笛的继室,又是低嫁,素来骄横,在家里称王称霸惯了,见丈夫居然敢呵斥自己,顿时大怒正要发作,她的贴身丫鬟chūn汛便在外面回报:“禀老爷夫人,徐家老爷来了!”

  听到徐家妹夫来了,丰韩氏这才饶过丰笛,悻悻道:“去见你的好连襟去吧!”四妹夫徐顺和虽然生得英俊,可是人品实在是不堪,贪花好色不要脸,前些年看上了她的一个丫鬟,厚着脸皮要了去,没几日便又撂下了。丰韩氏实在是看不上他!

  丰笛正在忧愁,听说徐廷和来了,顿时大喜,起身便离开了。

  看着丈夫急匆匆的身影,丰韩氏不由啐了一口。

  丰笛与徐廷和熟不拘礼,互相匆匆一拱手便让着进了书房。

  喝了一口清茶之后,徐廷和这才开口道:“兄长,傅帅的意思是让咱们想办法停了圣上的药!”

  丰笛一惊,忙起身看了看,确定窗户都闭紧之后,又走到门口探头去看,见贴身小厮地huáng和大麦在外面站着,这才回来在坐榻上坐了下来,隔着小炕桌凑近徐廷和,低声道:“傅帅这是何意?”

  徐廷和笑:“咱们既然和傅帅站在了一起,以傅帅之龙姿凤表,岂是我等凡夫俗子可妄加揣测的?”其实他猜到了,傅帅是想在他彻底控制朝政之前让永安帝活着!可是,这些话他是绝对不能和丰笛说的,尤其是丰笛惧内,若不小心泄给妻子的三姐,那这秘密就保不住了!

  丰笛叹了口气,道:“为兄明日进宫劝诫圣上。”

  “圣上不是每日晚上亥时服药么,”徐廷和微笑,“兄长现在就去吧,免得夜长梦多!”

  兰考县令韩子轩是徐廷和的岳父国子监祭酒韩庆忠的远房侄孙,早早就通过徐廷和投到了傅予琛名下,因此韩子轩的夫人韩陈氏对徐灿灿非常的恭谨。

  她把傅杨和侍卫们安排进了韩子轩日常歇止的前院,然后带着女儿把徐灿灿迎了进去,安顿在了后花园的绣楼里。

  徐灿灿的行李已经被傅杨提前送进绣楼的二楼了。

  徐灿灿带着朱颜和碧云进了绣楼,不免好奇地打量了一番。

  这座绣楼位于韩陈氏房后的小花园内,不过是个两层的小楼,一楼起居,二楼是卧室,小楼漆的红漆早就磨得差不多了,看起来很是破旧,不过好在gān净整洁。

  见徐灿灿打量脱了红漆看起来斑斑点点的木梯扶手,韩陈氏素来要qiáng,顿时脸都羞红了,忙屈膝行了个礼,轻声道:“家中简陋,让少夫人见笑了!”

  徐灿灿笑着看向徐韩氏。徐韩氏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夫人,生得高而瘦,看起来实在是一根竹竿戳在那里。

  她在心里默默算了算辈分,然后道:“韩夫人不要客气,说起来咱们还算是亲戚呢,我少不得要叫你一声‘表嫂’呢!”

  徐韩氏忙低头道:“不敢不敢!”

  宾主在一楼的坐榻上坐了下来。

  这个坐榻是竹子制成的,可惜是粗竹,徐灿灿近来享受惯了,被硌得屁股都有些疼了。

  朱颜很有眼色,捏了捏碧云的手,让碧云留下,她去楼上翻行李去了。

  一个丑丫鬟和一个老婆子上了果茶之后,韩氏这才欠身道:“少夫人,妾身斗胆让小女给您请安。”

  徐灿灿见她如此拘谨,也有些不自在,便道:“你太客气了!”

  她原本想着韩夫人gān柴一般,女儿一定也是瘦伶伶的,因此当一个美丽丰满的圆脸少女进来给她请安时,徐灿灿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向一旁的韩夫人:“这,这是令爱?”

  韩夫人忙欠身道:“小女蒲柳之姿,让少夫人见笑了!”

  又看着偷看徐灿灿的女儿道:“美娘,你又淘气了!”

  叫美娘的少女很自来熟地屈膝行礼:“美娘见过表姨!”她也不怕人,抬起头笑嘻嘻看着徐灿灿,一对梨涡时隐时现,很是美丽俏皮。

  徐灿灿则是微微发愣,却又说不出什么——从大伯大娘那边讲究的话,徐宜莲是这个韩美娘的表姨,那她也是这个韩美娘的表姨了!

  只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被叫了一声“表姨”很违和。

  韩美娘一脸天真的笑,丰满的胸部鼓鼓的,双眼皮大眼睛笑得很灿烂:“表姨,美娘好喜欢好喜欢您,美娘坐在您身边好不好?”

  徐灿灿觉得怪怪的,可却不过面子,还是请了这个“天真活泼可爱”的表外甥女坐了下来。

  韩美娘紧紧挨着徐灿灿,娇俏地做出各种可爱的表qíng,叽叽咕咕说个不停。

  徐灿灿坐立不安,垂下眼帘看着韩美娘近在咫尺的大胸脯,心想:这丫头的胸比我还大不少啊!

  她便含笑开口问韩陈氏:“韩夫人,令爱今年芳龄几何?”韩夫人说话文绉绉的,她也只好跟着撇了。

  韩陈氏还没来得及说话,韩美娘便扭了扭腰肢,娇憨道:“表姨,美娘是八月份的生日,今年已经十六岁了!”

  徐灿灿:“……”还一口一个“表姨”,明明比她大好不好!

  她瞧了瞧自己腕上的镶红宝赤金镯子,有点舍不得做见面礼,便吩咐碧云:“把我那对赤金虾须镯拿过来!”

  碧云听她说的是“赤金虾须镯”,明白是徐灿灿特地让准备的赏人的金镯子,便笑着答应了一声,去楼上拿去了。

  接了碧云奉上的那对赤金虾须镯,徐灿灿笑了笑,拿过韩美娘白嫩修长的手,把虾须镯套在了她的腕上,拉着要下去谢恩的韩美娘,随口问道:“可说亲事了?”

  徐韩氏脸上顿时显出自得之色,恭恭敬敬地屈膝行了个礼,回道:“禀少夫人,美娘父亲说兰考县土地贫瘠人物粗野,打算等回到汴京再为她说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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