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二楼大殿殿门的时候,水寒知道里面全是陪侍太子妃的女眷,便提高了警惕,时刻准备保护皇太子的贞cao。
三人转过弯前面就是朝着金明池的殿门了。
可是还没转弯,前面便传来一阵柔媚的歌声:“……云阶月地,关锁千重。纵浮槎来,浮槎去,不相逢……”
傅予琛当下啼笑皆非,这是有人在候着他了?
三人均蹑手蹑脚往前行了一步,发现朝着水面的栏杆前,一个白衣长裙飘然若仙的女子正在边歌且舞,歌声魅惑,舞姿翩然,在这月下简直如仙子一般。
水寒看了皇太子一眼,见他面无表qíng继续往前走,当下便闪到前面,以示保护皇太子之意。
薛英等人立在观景楼下看烟花,听到歌声抬头一看,也都看到了那个且歌且舞的那个女子,旁人不知,可薛英已经认出来是自己妹子,心里当即如吞了huáng连一般,便打算和袁申宇说一下,上去把成jīng的妹妹叫下来,免得丢人。
袁申宇一听,当下便觉得有些严重——你一个大家闺秀,又不是歌jì,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唱歌跳舞又是如何?
他忙带着薛英上楼。
薛蓝微发现皇太子已经过来了,当即便酝酿着下一步动作——扑进皇太子怀里。
当她发现皇太子大步流星愈走愈近时,便故意身子一歪,向傅予琛身上倒了过去。
可是,薛蓝微算了那么多,连皇太子单薄的小身板都计算到了,怕他被自己撞倒,所以柔柔地倒了过去,谁知道等着她的不是皇太子那单薄的小身板,而是水寒致命的一脚。
薛英同袁申宇立在二楼的楼梯口,他眼睁睁看着妹妹朝着皇太子倒了下去,皇太子迅速后退,水寒闪电般抬起了脚。
他刚要喊出“不要,这是我妹妹”,水寒的长腿已经踢出去了——他把角度力道都把握得很好,绝对能一脚把人踢死。
踢飞薛蓝微的同时,水寒神定气闲大声叱道:“大胆蟊贼,敢行刺皇太子殿下!”
薛英眼睁睁看着妹妹的身体被水寒一脚踢中,飞到半空中,如一朵盛开的白莲花,然后“噗通”一声,掉进了金明池。
他也扑到栏杆边,纵身跃了下去。
傅予琛慢条斯理走上前,吩咐看傻了的袁申宇:“还不下去救薛将军?”
袁申宇当即行礼,答了声“是”冲下楼梯,吩咐下面的侍卫:“快救薛将军!”
薛英自己上了岸,怀里抱着他的妹妹薛蓝微。
把妹妹放在湖边之后,他扑在妹妹尸体上无声地哭了起来。
傅予琛下楼走到他身旁,长叹一口气,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薛英眼睁睁看着自己妹妹作死,能有什么话说?虽然怨水寒下脚太狠,可也知这和皇太子无关,他单膝跪在皇太子身前大哭起来:“殿下,这是臣的妹子——”
☆、第220章
徐灿灿正立在栏杆前静静看着楼下面湖边的喧哗。
碧云朱雀立在她的身侧,红拂和红蕖立在后面。
听到脚步声,碧云回头看了一眼,低声对徐灿灿说了一句。
徐灿灿当下长叹一声,转身看向崔氏和玉茗公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啊?”
崔氏忙与玉茗公主一起迎了上去,屈膝行礼后,一脸平静道:“不过是不长眼的贱0人罢了,太子妃请进去歇息吧!”那样明目张胆勾引太子殿下,不是贱0人是什么?
玉茗公主吓得脸色发白,却依旧稳住自己,同崔氏一起搀扶着太子妃回了殿内。
徐灿灿端坐在榻上,手里捧着崔氏奉上的清茶慢慢啜饮着,心中却在想:今日金明池湖面虽没有结冰,可是毕竟是正月的天气,一定很冷。
守在殿外的红拂进来回报:“禀太子妃,玉夫人带着四位玉姑娘来了!”
玉夫人带着四个女儿恭谨地向太子妃行了礼,陪着太子妃坐了下来。她们并不提观景楼下惨死的薛蓝微,作为薛氏的姻亲,她们这个态度就是对太子妃的最大支持。
一群人含蓄地聊着天,似乎不知道楼下发生的事qíng。
身着绯袍长身玉立的傅予琛立在观景楼下,俊俏的脸上隐隐带着一丝怒气。
薛英单膝跪在地下,低头道:“殿下,是标下治家不严……”还能说什么呢?那么多女眷,只有自己的妹妹跳出来勾引太子殿下,还被水寒当做刺客踹下了下去,真是丢人!真是羞愧!
可是,薛英的心脏却一抽一抽地痛,毕竟是自己的妹妹啊!
傅予琛有些不耐烦,凤眼瞟向立在一侧的玉明。
玉明当即会意,走过来双手掐着薛英的胁下把他拖了起来,向傅予琛微微颔首,道:“太子殿下,标下带薛英去换换衣物。”薛英方才跳到了金明池里,如今身上湿透了,再不换衣服他的小命怕是要jiāo代到这里了。
傅予琛沉声道:“去吧!”玉明那一张嘴能把死的说成活的,况且他如今是薛英的大舅子,由他劝说薛英是最合适的。
若薛英因此怀恨呢?那他也没有办法,只能忍痛割爱了!
傅予琛迈开长腿大踏步向飞云殿方向而去。
水寒、袁申宇忙带着侍卫跟了上去。
百姓当然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金明池灯会依旧热闹,彰显着太平盛世的无限繁华。
等徐灿灿见到傅予琛,已经是后半夜了。
傅予琛正坐在飞云殿寝殿窗前的书案后拿着一本书在看,见丫鬟们簇拥着徐灿灿进来,也只是扬了扬秀致的眉。
徐灿灿外面披着大红羽缎披风,由丫鬟们侍候着脱下披风,露出了绣石榴红缠枝莲花的月白窄身袄和石榴裙,显出了曼妙的身材。
她回头看了碧云红拂她们一眼,道:“你们都退下去吧,我自己卸妆!”
碧云等屈膝行了个礼,无声地退了下去。
徐灿灿也不搭理傅予琛,独自进了后面的浴室卸了妆,又出来坐在妆台前卸去红宝石头面。
傅予琛手里拿着书,凤眼却不由自直往徐灿灿那里瞟。见徐灿灿卸了簪环,解了发髻,正在用玉梳梳理长发,便也走了过去,立在徐灿灿身后,低下头闻着徐灿灿身上清雅的香味,又在徐灿灿发上吻了一下。
他是心狠手辣,可是对于徐灿灿,他要把他能付出的最好的都奉给徐灿灿。
待两人上了chuáng之后,傅予琛凤眼中带了一丝委屈看着徐灿灿:“明日怕是要有大事发生。”
徐灿灿:“啊?”和你有关系吧?!
傅予琛专注地看着徐灿灿:“你帮我按按吧!”他明日要做一件大事,肩膀现在已经开始紧张起来了。
徐灿灿唔了一声,四脚朝地趴到了傅予琛身旁,用手轻轻地按了按傅予琛的肩膀:“先趴下吧!”
傅予琛乖乖地趴在了chuáng上,徐灿灿开始认真地为他按肩膀和背部,一直按到了傅予琛的长腿。
徐灿灿直按出了一身细汗,再去看傅予琛,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她不由一笑,轻手轻脚地抖开锦被盖在了傅予琛身上,自己也在傅予琛身侧躺了下去,身子紧紧贴着傅予琛——太子宫她和傅予琛的卧室小小的,住着很温馨;可这飞云殿的寝殿是那样的清冷空旷,令人从心里生出一股寒意。
徐灿灿原先是身体累极了,可是脑子却兴奋得很,根本睡不着,如今紧紧依偎着傅予琛,从他身上得到了无限的暖意,她很快就睡着了。
傅予琛与徐灿灿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chuáng。
夫妻俩梳洗罢,简单用了些早膳,便携手到外面栏杆上去远眺。
冬日里的日头似乎挂在半空,显得格外地清晰,阳光的温度却好像被冰雪冷却过似的,令人感受不到一点热意。
飞云殿下面便是碧蓝的金明池,虽然名字叫“池”,可是面积却大的无边无际,池边横斜着几座画船,为这幅清冷的画面增添了一抹艳丽的色泽。
徐灿灿披着黛绿色缎面斗篷,带了绣花兜帽,傅予琛则系了月白缎面披风,身穿黑色罗袍,他身量苗条,个头却颇高挑,揽着徐灿灿的腰肢立在寝殿前的栏杆上面,同徐灿灿一起看这湖光水色。
他看着是在赏景,实际上大脑却在飞快运转着,把今日要发生的事qíng严丝合fèng地过了一遍,这才道:“灿灿,回家去吧!”
徐灿灿脸上当即现出了抹喜色,当即道:“好啊!”虽然只是一夜没见,可是她已经很想傅瑞了!
皇太子和太子妃乘坐的辇车经过的街道上已经静了街,开封府的几位官员带着衙役同太子宫的侍卫带着佩刀几步一个守在街道两侧,看了人不许走动。
路旁的百姓被挡在后面,可是看到皇太子和太子妃的辇驾的时候,顿时鼓掌欢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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