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什锦砂锅非常的美味,jī汤鲜美,辣味浓郁,豆腐海带白菜等既保持着本身的味道,又浸入了jī汤的鲜美。
徐灿灿连用餐礼仪都忘了,也不顾辣,一鼓作气把砂锅和那碗碧粳米饭全吃完了,辣的嘴唇都肿了,身上也出了一层汗。
这时候碧云端着托盘掀开帘子走了进来,把托盘轻轻放到了徐灿灿面前。
徐灿灿一看,托盘里放着一个白玉碗,碗里盛着青色的果汁,宛州老家青梨那特有的酸甜味道扑面而来。
她自从来了汴京便没再吃过家乡的青梨了,早就想得慌了,再加上此时嘴里火辣辣的,也想喝点清凉的果汁。她端起玉碗尝了尝,青梨的碎末掺在梨水中,微酸中带着甜,凉凉的沙沙的,真是好喝。
徐灿灿把青梨水喝完,身体困倦心里高兴,命碧云把傅柳送过来的匣子拿过来。
她接过匣子,从里面取了四张面额为五十两的银票递给碧云:“你和朱颜一人一张,剩下两张一张给小厨房的顾妈妈,另一张分给小厨房其余的人!”徐灿灿觉得碧云朱颜她们对自己很忠心,可是不能只让她们忠实而自己一毛不拔。得让侍候的人知道:只要对少夫人尽心,少夫人就有赏!
五十两并不是小数目,碧云拉了朱颜来谢,谢了之后又笑嘻嘻说怪话:“唉,姑娘虽赏了我们银子,可我和朱颜都是少夫人的人,给再多将来也是少夫人的,何必再经历中间环节呢!”
徐灿灿时间长了也猜到像傅柳、傅杨他们和朱颜碧云这些近身侍候的人,傅予琛应该是规定他们不能婚嫁的,以保证他们一世的忠诚。
她略想了想,便含笑道:“你们好好侍候我,让我开心了,将来便给你们一个归宿!”
徐灿灿眼波如水扫了碧云一眼:“只要傅柳愿意,我就能做主把他许给你!”
碧云闻言大喜,还没说话,朱颜便“扑哧”一声笑了:“哈哈……把傅柳许给你……哈哈!”
徐灿灿瞥了她一眼:“别说她,只要你看上了谁,对方又不反对,我也可以做主!”
朱颜闻声不再笑了。
她拉着碧云一起跪了下来:“不管嫁不嫁人,奴婢一定好好侍候少夫人!”
徐灿灿拉了拉身上的jiāo领窄袖衫:“我先洗个澡再去睡午觉吧!”
外面的雨逐渐大了起来。
一个个白色的营帐如一朵朵白色的花分布在白河南岸。禁军都在营帐里呆着,由百夫长教授军歌。
让这些百夫长教授军歌是傅予琛的主意,他让梁庆贺去具体实施。
傅予琛想用军歌表达了自己作为主帅的决心,并且提高士兵的凝聚力和战斗力。
其中有几句是“越国qiáng盗,犯我河山”“越国qiáng盗,杀我百姓”“千里而来,岂能后退”“傅帅亲我,杀敌报之”“天子仁厚,来觅封侯”。
薛英还没回来,还没有查明越国和南海海盗的真正关系,但傅予琛已经把海盗的国籍注明为越国了。
海盗一旦平定,隔海相望的越国便是傅予琛的下一个目标!
狂风带着密集的雨滴席卷过来,风雨中禁军军营传出嘹亮的军歌声“越国qiáng盗,犯我河山。越国qiáng盗,杀我百姓。千里而来,岂能后退。傅帅亲我,杀敌报之。天子仁厚,来觅封侯”。
刚刚过来的十万傅家军在白河北岸也跟着唱了起来:“……千里而来,岂能后退。傅帅亲我,杀敌报之……”
傅家军兵力十万,最高统帅是傅予琛,而代替傅予琛指挥军队的十个万夫长此时正在傅予琛的大帐里听傅大帅训话。
为了更好的把傅家军攥入自己手里,傅予琛预备往这十个万人队里各派一个专门负责谋略的军师。
傅予琛坐在大椅上,细条身子挺得笔直,俊美的脸上一片寒意:“本帅的决定,谁有异议?”
十位身着甲胄的将军齐齐躬身行礼:“标下谨遵傅帅军命!”
傅予琛望着这些汉子,满意地点了点头:“傅杨,宣各队军师进帐!”
此时徐顺和正呆在傅予琛大帐的后帐里忙碌。
他并没有去听外面的动静,而是专心致志地把几十根银针一根根放在火上烧,烧完用丝布蘸着烧酒细细擦一遍,然后才放回针套里。
他刚给傅予琛扎过针,等傅予琛结束会议,他再给傅予琛放一遍血,第一个疗程才算结束。
一想到傅予琛叫自己“爹”,徐顺和的心里便激动万分。女婿把自己当爹爹,他这当岳父的一定得尽心尽力为女婿治病。
向来都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如今到了徐顺和这里,变成了“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欢喜”。徐顺和甚至都开始幻想将来傅予琛和灿灿有了孩子后自己含饴弄孙的qíng景了!
今日是给傅夫人请安的日子。
大雨从夜里开始下,一直到徐灿灿起chuáng都没有停,雨滴打在窗前的美人蕉和院子里的美人松上,发出啪啪啪啪的响声,如同清冷的琴声,令徐灿灿心qíng平静安逸。
徐灿灿一大早就起来了。
对于见傅夫人时的妆容,她有自己的一套想法:既不要太出挑让傅夫人看了生气,又不要太素了让傅夫人挑理。
因此徐灿灿让朱颜给她梳了家常随云髻,戴上白银镶翡翠头面,穿了白玉兰的浅绿罗窄袖衫和碧纨裙。
她在唇上点了点粉红香脂,然后开始顾镜自怜。
对着镜子看了又看之后,徐灿灿觉得自己真是美丽啊,在这样下着雨的大好日子,自己却因为“夫婿觅封侯”而“独守空闺”,真是bào殄天物啊!
碧云很是读了些诗书,见状便笑着吟诵道:“‘闺中少妇不知愁,chūn日凝妆上翠楼。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少夫人,您是不是思念公子了?”
她诵完这首思妇诗,正在得意,却被朱颜掐了一下,忙去看少夫人,发现少夫人眼皮都红了,桃花眼也湿漉漉的,方知自己造次,忙屈膝认错:“少夫人,奴婢知错了!”
徐灿灿扯下帕子拭了拭泪,qiáng笑道:“没关系,是我失态了!”她想傅予琛了,想的老是流泪。
到了芦雪庵,徐灿灿才知道自己今日有多倒霉——七个大姑子齐聚芦雪庵,还带着几十个大大小小的孩子!
☆、第91章
外面下着雨,傅杨站了一会儿便走了进来陪着徐顺和。
徐顺和做事的时候非常的专心,也不理傅杨,自顾自地忙碌着,颇为自得其乐。
收拾完针套,徐顺和又备好涂抹伤口的药液,心里这才平静了下来,歪在后帐的坐垫上打算和傅杨聊一聊。
他心里静了下来,便听到了外面的嘹亮军歌声。
徐顺和侧耳倾听了一会儿之后,开口低声问傅杨:“外面的军歌是谁写的?”怎么这么ròu麻?
傅杨老实,脸上马上便显出一丝不好意思来,轻声道:“是公子亲自写的。”
徐顺和:“……”“傅帅亲我,杀敌报之”,这么ròu麻的话傅予琛也能写出来?这个女婿真是脸厚心黑不要脸啊!
徐顺和低头忍住笑意,待脸上恢复正常才道:“傅柳,白河岸边生着不少huáng花苗(蒲公英),你陪着我去剜一些回来吧,给你们公子熬的汤药里需要这一味药!”
傅柳道了声“是”,便走过去预备扶徐顺和起来。
徐顺和见他来搀扶自己,不由一愣:“不用了!”他今年才三十三岁,还没有老到要人搀扶的地步!
坐在前帐的傅予琛却没有一丝的不好意思。歌词是ròu麻了一点,可是他需要树立这种爱兵如子的形象,必须用军歌来树立他的权威。
他面无表qíng地立在地图前面,指引着这些将军们看如今的形势,然后一起制定作战计划。
夜晚降临,将军们都退了下去,大帐里只剩下傅予琛和给他读信的听雨。
傅予琛坐在书案前,听着听雨读傅柳五百里加急送来的书信。
听雨念完信,眼睛看向傅予琛,等着他的指示。
傅予琛正听得出神,见听雨停了,便看向他。
听雨忙道:“公子,念完了!”
傅予琛秀致的眉皱了起:念完了?只是说了一句“少夫人安好”,没有别的了?灿灿也没有随信寄来只言片语?她难道把我给忘了?
听雨念完了所有的重要信件,再去看傅予琛,发现他冷着脸坐在那里,面如严霜好像很不好惹的样子,嗫嚅了一句便溜了。
傅予琛很是郁闷,想到徐灿灿一点都不想自己,他心里便有些难受。
当然,傅予琛没有那么多时间去难过——他的老丈人带着傅杨常柳进来给他放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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