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若是此刻在宫里,自然想怎么溜就怎么溜。而公主却觉得在宫里不幸福,怎么都要哭着求着跟出来,既然已经达到了目的,也要遵从这出门的规矩才好。”
旁边的纪晏面带微笑地看着跟妹妹较劲儿的萧璟,觉得这场景特别的喜感,两个较真儿的人凑在一块怎么看都好玩。
“规矩?”纪卿妍傲娇一昂头,“这个车子是本公主的,旁边护送的人也是本公主的。在这里本公主说得话就是规矩!你给我让开!”
“恕卑职不能从命。”
“让开!”
“不让!”
“最后问一句,让不让?”
“同上。”
“你!呼……大哥,他究竟是哪个部门的?”
萧璟:……,gān嘛突然问这个?
“京卫指挥使司,正四品指挥佥事。”
“嗯,改天让母后跟父皇说说,灭了他。”
纪晏:“……,妹纸,他是穆国公家小儿子,咱们皇祖母娘家最宝贝的小侄子,大抵以后是要继承国公府的。所以,我觉得母后不会想去蹚这趟浑水的。”
“没事。”纪卿妍安慰他,“咱们还有颜母妃,她一定会为咱们做主的!反正她又没原则。”
“也是。”萧璟冷哼一声,“有原则就不会求着陛下带公主出来了。”
纪晏刚要说话调节两句,毕竟妹纸和表哥(虽然血缘关系有点儿远)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打起来总不是好事。
谁知此刻天将外援,外头林远大总管提着食盒过来了。
“给大皇子、四公主、萧大人请安,这是娘娘给大皇子和四公主提过来的午膳。”
果然,吃货四公主看到食盒后果断打消了出门的念头,便不再跟萧璟多说一句话。
恢复自由之身的萧璟也终于松了口气,略带羡慕地立在一旁看着纪晏吃自己的那份儿上品奶huáng包。
“说来四公主也太不规矩了,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又是天家公主的,怎么说出来就要出来呢?外面一堆军卫,又不是太监,委实是……”
“我四妹妹虽然说是皇后娘娘的女儿,但这几年有一半时候是在我母妃那边过的,应该是被颜母妃给养的这般了。”
“贵妃娘娘怎么养?”
“放养。”
“……”
当大队人马终于如期抵达余杭,颜挽便先带着孩子们去行宫查看住宿地点,留的陛下一人独守空房……见大臣。
大多数被陛下坑了的南方大臣们虽然心中苦不堪言,但是脸上依然绽放着腻死人的笑容,大加赞扬陛下的英明神武经邦济世,说得好像如果没有陛下赐婚就过不下去了一样。
哎,一定是之前跟皇权作对太多的缘故。几位家中俨然已经重灾区的大臣内牛满面,李道长都说了,不顺应天意是要遭报应的呀。现在彷徨过后受了伤才知道,李道长是个实在人儿,说得都是大实话!
于是在李道长的忽悠下,大家就把结果更归咎于“天灾”而非“*”了。
纪念见得臣属们也基本服软,不禁动容道:“众位爱卿辛苦了,以后只要你们能够一直如此明白,朕也会更加善解人意。”
一句话,跟着朕,有ròu吃!
第69章贵妃卷(14)
这次对于李家,陛下的行事方针同处理霍家不同,李南臣不过就是他和仁宗看着不顺眼想动一下,要真说起来还并没有“谋反祸国”那般大的过错。
烟雨江南,一处古色古香的园林式大宅院里,纪越将一张白色的锦帛jiāo给李佳荷,后者看完之后便立马变了脸色。
“这个……究竟是哪里来的?”
李佳荷满眼都是不可置信,握着锦帛的手指微微颤抖着。
纪越拿起茶杯掩盖着自己的笑意,说起来这次四弟可是立下了汗马功劳啊!
如果不是他发神经关了贵妃娘娘,贵妃娘娘也不会遇见父皇的宝林小主,自然也不会拿到先年李家所做的各种坏事名单。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李道长说了,陛下属于奉天承运,这一切都TMD属于天意啊!
想到这里,纪越再次庄严肃穆地放下杯子,对着李佳荷叹口气道:“二弟仁善,虽然手里早就掌握了罪证,可却一直没有明文张榜公布,你应当理解他的良苦用心。”
“可是……这些东西也早了呀。”李佳荷没有底气道,“就算说出来,那也是前朝的事qíng了,应该不会对爹爹造成太大的影响吧。”
“糊涂!”纪越不屑道,“就算你觉得不该追究,我觉得不该追究,皇上觉得不该追究。若是李道长出来把这个公之于民众,那么整个国家的人民百姓都会意识到你们李家的惨无人道有悖人伦。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声的力量是最可怕的,你就不会自己掂量掂量。”
李佳荷此时彻底六神无主了:“那……我究竟应该怎么办啊?”
“去找上四弟妹,你们一道儿跟老丈人说一说,分析一下利害关系,他想必也是听的。万一他一直这般不识趣儿,那……可就不要怪二哥和李道长心狠了。”
纪越对着老婆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然后自己装作很痛苦地抽啊抽的扭在一边,最后伏在桌子上口吐白沫各种颤抖。
李佳荷默,夫君您这症状不是抹脖子,而是典型的中毒啊!
顺亲王妃很是雷厉风行,第二天就去了宜亲王住处,将这事告诉了宜亲王妃。
李佳芝听到姐姐的话后也是半晌不语,做了这么些年的皇家儿媳妇,她自然也知道这事的厉害。
最终姐妹两个一合计,被人家抓了自然不比去自首来得罪状轻一些,如果真的识趣儿,陛下自然也不会想着赶紧杀绝。
于是这一日的怀英侯府,便来了两个特殊的客人——顺亲王妃和宜亲王妃。
两个女儿见了李南臣,先是各种慰问娇嗔,把老父哄得心花怒放心神dàng漾。然后一鼓作气拉着父亲去了花园,一边一个搀着他四处逛。
等到所有溢美之词关切之语统统说完之后,李佳荷冲着妹妹打了个眼色,李佳芝会意,而后开口道:“爹爹,这次皇上南巡您真是辛苦了。您jīng神看着不怎么好,必然是为了这个鞠躬尽瘁的缘故,还是要多注意保养呢。”
李南臣心里有苦说不出,他总不至于说准备这个小Case,我日夜忧心的其实是怕自己会垮台而已。
“哎……”李佳荷装模作样叹口气,“说起来,纪越前几日跟我提起了样东西,说是什么徽宗那时就写好的‘贵妃十罪’,上面写得尽是咱们家的坏话,已经jiāo付到了陛下手里。现在的社会,吃里扒外啥的压根儿就不稀罕,不知道是不是您的下属不省心给他的呢?”
李南臣听得此话忙不迭地吸了一口气,当年柔贵妃做得很多事qíng的确过分了些,可是那时候他是晚辈,在家里面说不上话,自然阻止不了,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怕。
在这个刑事案件不存在期限的古代,最讲究的是牵连家族和挖根究底,如果皇帝铁了心要办你,那么迟早会给自己找好退路和理由。
李佳芝装作慌乱地蹙起了眉头:“这可怎么是好呢?爹爹他……会不会也受到牵连?”
“难说啊。陛下仁善,想来不会对爹爹怎样,可陛下终归是皇帝,最是秉公执法的,这事也真难说了。”
“那……”李南臣真是一瞬间就慌了神,“姑娘们,你们说,爹爹究竟应该怎么办?”
李佳荷:“俗话说得好……”
李佳芝:“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李佳荷:“古语又有云……”
李佳芝:“作对皇帝、必自毙。”
合声:“爹,去自首吧!”
其实说自首,不过就是同陛下表个态,表明了自己再也没有想着独霸一方的心态。
不过李南臣到底是个聪明人,感叹完自己多年的“不义之行”外,又顺带表明了自己对滇南建设的整体决心。
纪念知道他也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只要李南臣愿意离开江南,江南这地方的人文政治基本可以恢复中央集权状态,这也是纪念最希望看到的。
何况,他本来就不是喜欢赶尽杀绝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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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已经到了秋季,不过江南终归是比京城暖和更多的,且风头好日头足的,景色也婉约秀丽,果然就是极好的。
两只小不点儿都是第一次下江南,兴奋劲儿还没过去,念挽整日由绮兰姑姑陪着各种疯,四爷也开始摇头晃脑地背诵各种江南诗词,还企图把“江南好,风景旧曾谙”给翻译成英文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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