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之下,金向蓉郁郁寡欢了几日,病了。
此时她和阿禾已经有长达大半年的时间没有联系,在府中也见不到面,病下几日之后,她忽然收到了阿禾托人送到内院给她的一封信。
看了这一封信之后,金向蓉的病很快好了起来,但她却请求金三夫人先不要为她议亲,再等一年。
唯有碧玉知道小姐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那个叫阿禾的长工很快可以给自己赎身,快要去参军了,小姐决定等他。
碧玉没有告诉夫人,因为她觉得这不可能坚持下去,与其让小姐伤心难过不如让小姐高高兴兴等到婚事定下来得好,到时候这长工也走了,小姐心思也会淡了,只是她没有预料后面的事qíng,会朝着她完全没能想象到的方向发展...
☆、第180章番外二:金三小姐
就在阿禾即将攒足银子离开金家时发生了一件事,金向蓉带着碧玉去洛都城郊外的庙里祈福,当时派了车夫又派了一个家仆,阿禾长的身qiáng力壮,管事就让他和车夫护送金向蓉去郊外庙里。
回来的路上已经是傍晚,忽然临了一场大bào雨,天色骤黑,马车路过林子是打了滑摔倒了,金向蓉和丫鬟跌出了马车,碧玉为了护住主子撞到了头昏了过去。
好不容易在附近找到了一间可以暂避的地方,车夫赶着回洛都城金家找人回来,阿禾留下来保护金向蓉和昏过去的碧玉。
三个人都浑身湿透,屋子里只有一张木板chuáng,让碧玉躺在那儿,金向蓉就只能呆在另一侧堆着些gān糙的地方,屋子破旧还漏雨,找来找去都找不到可以生火的柴火,如今天黑,徒步要出这片林子赶到洛都城,再快金家的人赶回来都要等明天了。
阿禾自己湿漉漉的不要紧,不能让小姐生病,他又在屋子里外找了一通,最后是用金向蓉身下的gān糙和两块并不全gān的木柴生起了火。
屋子里没有遮蔽的东西,阿禾直接走到了屋外让金向蓉先烘gān衣服,直到金向蓉喊他进来,烘gān的外套披在了晕过去碧玉的身上,金向蓉穿着单薄的里衬,靠在火旁,看他进来,背过身去,脸颊似是被火光所映衬的红,“你别着凉了。”
阿禾抬头看了看她,后背上的头发还湿漉漉的披着,双手抱膝背对着他,看侧一些还能看到她白皙的脸颊。
本来不打算烘gān衣服的,阿禾还是把两件衣服脱了下来,烘gān了外套之后轻轻披在了她的身上。
屋外是未停的大bào雨,屋内的气氛很安静,偶尔是滴漏下来的雨水,还有gān糙燃烧的声音,金向蓉披着他的外套靠在一旁,阿禾找了个破的瓦罐出来,洗gān净又接了一些雨水,放在火坑上烧热了之后用另外一件的衣服包裹住瓦罐递给金向蓉,“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金向蓉瞥了一眼他只剩下单薄衬衣,慢了半拍接过了他手中的瓦罐,瓦罐中的雾气瞬间迎面缭绕了她,隔了衣服阻挡的瓦罐还是很烫,金向蓉却宁愿烫着手都没松开,低头缓慢的抿了一口。
“多喝一点,这火维持不了太久。”阿禾让她多喝一些热水,这是现在仅有的东西,金向蓉起身去chuáng边给碧玉擦了擦嘴,雨依旧没停...
第二天天还没亮,还是凌晨的时刻,金向蓉醒过来,雨停了,身上盖着的是他单薄的衬衣,嗅着他身上夹杂雨水的气味,莫名的安心。
昨天到了深夜,火熄灭了,她冻的发抖,他过来越矩抱住她给她取暖,而后的事qíng,那样自然的发生了。
她并不后悔。
起身门口那边靠着他的身影,四月的天凌晨时刻很冷,他把衣服给她了,只能赤上身留在外面,听到她醒了的动静,阿禾转头过来看了她一眼,却始终没有进来。
金向蓉把衣服拿出去递给他,触碰到他胳膊的时候是冰冷的,眼底一湿,“穿上吧。”随即也站在门口这边,天色才灰蒙蒙的有一点亮,不远处的林子看过去还是黑漆漆一片,周遭静谧的很,偶尔有屋檐上滴落下来的水声,不远处的山林还有咕咕叫声,在这时刻显得尤为渗人。
两个人站在那儿良久,谁都没有说话,又不知过去了多久,阿禾从裤子上摸出了一块形状疙瘩的玉,说玉不如说是石头,就是次品的玉石。
“这是我娘去世的时候留给我的,本想以后有资格了再送给你。”金向蓉接过他手中的玉石,还带着些他的体温。
“再有两个月我就能把银子攒足了,我很快会回来。”阿禾看她,其实做昨晚的一切十分的后悔,他这么做,等于是让她再也没了退路,让她今后在金府的日子要多难过,他更觉得对不起的是,她这么一个千金大小姐,要为了他去做这么多反抗金家的事。
“我信你。”金向蓉动了动嘴,最终抬头望着他,眼底满是执着,“阿禾,不如你带我走吧。”
她是金家三小姐,是遵守礼教的闺中小姐,可她做了万万不该的事qíng,不该和一个下人走的这么近,不该和他有过多的接触,不该予他qíng,不该发生那样的事qíng,可她都做了,温和柔弱的金向蓉,骨子里比谁都要坚持,一旦认定了,便无法回转。
四目相对,阿禾有很多话想说,可看着这张脸,朝思暮想,大半年时间里他的煎熬自己心里是中最清楚,最后出口的仅剩下一个字,“好。”
屋子里昏迷一夜的碧玉还没醒,在金向蓉回去看的时候甚至有了发热的迹象,淋了雨只是简单烘gān衣服远远不够,更何况她受了伤。
阿禾扯开了自己的外套浸湿雨水叠起来敷在碧玉的额头上。
等着天亮,等着金家来人...
天大亮的时候金家的马车才赶到这里,那车夫走到洛都城的时候已经是凌晨,林子泥泞,路又不好找。
前来的是还比金向蓉小了一岁的金家大少爷金昭阳。
赶紧把人都接上了马车,匆匆回家,请大夫,喝汤药,压惊,金向蓉此后一个月都没有再见到阿禾,直到她发现自己月事来迟。
身边几个丫鬟都是她贴身可信的,最为信任的是碧玉,月事晚几天不要紧,晚了十几天,金向蓉开始担心,带上碧玉离开金府偷偷去寻了大夫。
大夫诊脉,她有身孕了。
碧玉起初还不知道那天夜里发生了什么,得知小姐还和那个长工阿禾有过这样的事qíng,顿时吃惊万分,金向蓉即刻命令她谁都不准说,回到了金府,碧玉还是不敢相信,她服侍十来年的小姐,在她眼里从来都不会做什么出格事qíng,也不会忤逆夫人意思的乖巧小姐,怎么会这样。
进了屋子碧玉当即就跪下来求她,哭着求她,“小姐,这件事不能让夫人知道,可您也不能留着这个孩子,这会害了您的啊小姐。”装疯卖傻,装卧病不起不出嫁都不严重,可若是小姐的肚子打起来,让老爷夫人知道,这金府蒙羞不说,小姐今后还如何再抬头做人。
“碧玉,你不必再劝。”金向蓉摇摇头,取了纸笔直接写了一封信,递给碧玉,“碧玉,把这信送去给阿禾。”
“小姐,您不能这样啊,您不能拿自己的一辈子玩笑。”碧玉哭着不肯拿这封信,她是不会告诉夫人,可她更担心小姐,失了贞对一个女子来说,将会面临的残酷是无法想象的。
金向蓉把她扶了起来,让她坐下,叹了一声,“碧玉,我不是个好的主子,如今也不是个好的女儿,但是我真的不想嫁给别人,我想和他在一起。”
碧玉是听出了她的意思,急忙道,“小姐,您在金家锦衣玉食,怎么能跟着他去吃苦。”
“这怎么算是吃苦呢。”金向蓉摇摇头,笑看着她,“碧玉,我不怕吃苦,我就怕活的没有心,去吧,把信送过去。”
碧玉不知道小姐为何会变成这样,就因为那个长工,碧玉开始有些恨这个长工,若不是他,小姐不会置入这样的陷阱,说得容易,要离开这金家谈何容易,今后光靠他一个人挣的那点银子,怎么能够给小姐过上好日子。
送了信之后碧玉也是第一次说了这样的重话,“阿禾,我本敬重你,觉得你是个好人,你比他们都懂礼数,知进退,可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qíng来,你就算是爱慕小姐,真心为了她好,就不应该再有联系,无法给小姐好的保障,要让她为了你去面对老爷夫人的压力,你这样真的算是为了她好吗?”
碧玉认定的若是为了小姐好,那就是远远的离开她,不要联系,不要出现,可阿禾比她要坚持的多,碧玉离开之前,一直沉默的阿禾如此说道,“我目前给不了这样的好生活,但是今后必定不会如此,她怎么样感觉到快乐,我就怎么做。”
碧玉离开之后,阿禾捏着看完的信久久不能平复,最终他把柜子里所有攒下的银子都拿了出来,一枚铜钱一枚铜钱的算清楚,他答应过她的,他不赎身了,他要带着她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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