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在宫中,他不就是这么忽然出现在自己身旁,坐下来之后也是这眼神看着自己,一言不发,把她放在棋盘上的棋子一颗一颗往棋盒里放,,耐心十足。
但现在看到他的心境和那时候已经不一样了,听爹说了邵家的事后,林清苒如今看他就觉得他这些行为都是qíng有可原的。
“你也来喝这泉水么?”林清苒先开了口,邵子钰摇摇头,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巴掌大的小瓶子,打开瓶口,凑到那泉眼,灌了一小瓶封住了盖子,直接又藏回去怀里了。
林清苒一怔,她好像记得二姐说过,这里的水不能带走的,“你怎么。”
话音未落,邵子钰转头看她,似乎是看到她双手是湿的,微皱了下眉头,林清苒意外的听到了他开口,“不能喝。”
“为什么。”她都看他把泉水藏进去了。
“山上多蛇虫鼠蚁,不gān净。”邵子钰低头看她,嘴角有了些笑意,林清苒没注意看,只觉得他的声音很好听,gāngān静静的和这水一样的清澈。
见她看着自己藏瓶子的地方,邵子钰又补充了一句,“这个是给小雀的。”
刚刚他取水的动作这么娴熟,林清苒眨了眨眼,笑道,“你是不是常常来这里取水。”
邵子钰转身指了指另一处小门,“从那也能进来。”
话挺多的啊,林清苒嘀咕了一声,忽然想起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再不出去,二姐等急了就该直接进来找自己了。
想着转身要往来的那边走,一看他还在,又记不住他全名叫什么,林清苒急着回去,就这么道了一声别,“邵家少爷,我先走一步。”
说完提了下裙子,林清苒小跑着出去了。
邵子钰看着她离去的背景,嘴角的笑意逐渐染到了脸上,他听到她刚刚的嘀咕声了。
直到林清苒的身影消失不见,邵子钰这才转身从另外一个小门出去,刚走到外面就听到一个焦急的催促声,一个十四五岁小厮打扮的少年手里拎着一个笼子,对着出来的邵子钰催道,“我的少爷,您可算出来了,怎么进去这么久,这都好一会了,您看这太阳都快落山了,你要再不出来,我就要进去找您了,您说您派人来取水不就得了,非要自己来,可担心死我了。”
邵子钰听着他这么碎碎念着,面不改色的从怀里拿出了那瓶子打开,把里面的泉水倒在了笼子里一只jīng致小碗内,笼子里的架子上停着一只云雀,看到邵子钰,正喳喳的叫着...
☆、第35章.什么指腹婚
林清苒走出一线居,林清妍和金向卉已经等了她不少时间了,见她小跑着出来,林清妍笑骂,“急什么,莽莽撞撞的,一个人进去也能呆这么久。”
“多看了一会嘛。”林清苒挽住她撒娇,回头看了一眼,门口那看进去瞧不到小池子那边,这才松了口气,没看到就好,否则说不清了。
“我第一次进去的时候也好奇的很,这么高的山,怎么还能出这么多的泉水。”金向卉在一旁笑着说道,三个人走到主殿这边正准备下山,迎面来了几个人,金向卉的脸色猛然一变。
林清苒感受到她拉着自己的手紧了一下,转头看她,金向卉的神qíng有些苍白。
再看迎面过来的两男两女,越是走近,金向卉的脸色就越是不对,眼神里还带着一丝慌张,像是要躲避,林清苒顺着她那看过了,瞧见了过来的四个人中最左侧的那个少年,不苟言笑的老成样。
“这不是金姐姐么。”走在中间的姑娘看到她们,笑眯眯的打招呼,眼神从林清苒身上扫过,大约是觉得陌生,林清苒的样貌又不足以引起她的注意,也就这么略过了,视线定格在金向卉脸上一会,侧目看那个左侧的男子,“表哥你看,是金姐姐呢!”
林清苒明显的看到那男子眉头微蹙了一下,并没有开口说话,唯有这个姑娘的轻笑声,“表哥你也真是的,怎么不理人啊。”
这笑声讽刺意味太足了,饶是林清苒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也听出这话语中满满的恶意,也不见他们和二姐打招呼,这几个人,好像显得目中无人。
“许小姐,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林清妍笑看着那开口说话的姑娘,拉着林清苒和金向卉要离开,那许沁蕾看着金向卉,脸上笑意未退,带着些不屑,“金姐姐,你都这年纪了,亲事没定,该不会还在等表哥吧。”
金向卉身子猛然一颤,显然是被这话刺激的不小,林清苒再度看了一眼那少年,打心眼里鄙视了他,这时候半句话都不说,故作深沉算什么。
“许小姐,我们金家的婚嫁就不劳你费心了,也请你慎言。”林清妍脸色一沉,口气也没这么好了,“这样的话可是在损金家嫡小姐的名声,许小姐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怕是说的多了。”
许沁蕾轻哼了一声,“谁乐意cao心你们金家的婚事,我只是怕有些人还惦记着不该惦记的。”
“许小姐年纪轻轻的,担心的倒是挺多,放心,无人夺你心头之好。”林清妍也哼笑了一声,口舌之利,她还怕了她不成,说完,也不给她们说话的机会,直接拉起林清苒她们经过这几个人身侧,“劳驾。”
许沁蕾一跺脚,愤愤的看着她们离开,刚想喊呢,身旁的姑娘拉了她一下,无奈道,“好了,每回看到了你都要说,何必呢。”
“什么心头好了,她这是乱说,你怎么都不帮我。”许沁蕾瞪了她一眼,“我就说她了,都十五了还没说亲,难道不是想抓着当年的指婚么,那又不作数的,幸好那个金夫人死的早。”
“沁蕾!”这句话说完,一直被指明却说话的少年呵斥了她一声,“休得胡说!”
许沁蕾哪里受得了他这么吼她,顿时就眼泪汪汪了,哼了一声,直接甩下别人,朝着另一侧跑去,几个人赶紧追了上去...
这边林清苒她们已经走出了恩泽寺,一路往下走,寻了无人的亭子坐下来,金向卉低着头揪着衣服,泪水扑簌的落了下来。
若是换做林清苒这么哭,林清妍就骂了,可这是小姑子不是亲妹妹,林清妍坐下来拉着她的手安慰道,“嫂子知道你委屈,别哭了,朱家那小子配不上你,你何必为他伤这份子心。”
金向卉摇摇头,“没事呢嫂子,也不是因为他。”不全是因为他,大部分却还是因为他。
林清苒听二姐说完那几个人的身份,沉默了一会,开口道,“金姐姐,那朱少爷非良人。”金向卉看她,有些不好意思,被小自己好几岁的小姑娘这么评断。
“他在许小姐这么说的时候都不说一句话,金姐姐若是真嫁给他,他必定也不会在别人面前护住姐姐你的,以后的日子一定很辛苦,不值得。”林清苒简单的就刚才所见分析了一下,脸上尽是认真,“姐姐还是尽早放下的好。”
被林清苒说中了心思,金向卉的神qíng起了些变化,那是娘胎里出来就说了的亲事,打从她记事开始就知道有这么一件事,懂事之后和朱少爷接触的也不少,这心自然就倾过去了。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就变了,金夫人去世多年,金向卉十四岁议亲时,朱家忽然改口说那只是当初两个夫人关系好戏言而已,做不得数,就连过去对金向卉很和气的朱夫人也说只是戏言。
金老爷当时气坏了,金家也没有攀着要结这门亲事,现在看朱家急着撇清的样子,明显是看不上自己女儿了,金老爷这脾气,直接没给朱家好脸子看,他又不靠朱家提拔,他闺女哪里嫁不好,他还瞧不上那朱少岭,年纪轻轻一副深沉相,还不是念着早逝的妻子当年那点心愿。
可对金向卉来说并没有这么容易放下,毕竟十几年的生命里,最多出现的就是这个人,她也以为自己会嫁给他,朱家忽然如此,既让她觉得难堪,自作多qíng了,朱少岭的态度又让她伤心不已,所以议亲两年,都没有定下来。
而那许沁蕾之所以如此嚣张,是因为她有个公主的外祖母,许家又是洛都城六家之一,许沁蕾的娘和朱少岭的娘是一母同胞的姐妹,都是竹安大长公主所生。
也许因为如此,他们觉得自己的身份比金家这样的高太多了,瞧不上也是理所当然。
安慰了一会,金向卉恢复了qíng绪,她们继续往山下走,回到了山庄里,差不多也准备要回去了。
林清苒和陆氏说了在寺庙里遇到的许家小姐一事,陆氏摸了摸她的头,“她也有骄傲的资本,竹安大长公主当年可是个极有魄力手腕的女子,当今圣上都要敬她三分。”有一个皇上都要敬三分的外祖母,这腰板自然硬了。
“那她岂不是只能嫁皇家了。”林清苒嘀咕了一声,“否则她看得上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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