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子钰若不是就冲着当年的事qíng而来,他也发现不了这些事。
良久,那犯人直接瘫坐在地上,“这不愧是新知府,一来就给捅大了,哎我说你是怎么知道我就是酒老七的。”犯人把乱糟糟的头发都撂到了后头,脸上还脏兮兮的看着邵子钰。
“酒老七,狡猾,胆小怕事,你这么连番想要进知府大牢里来,可不是为了这墙够高,人够多,保得住你的xing命。”出去没两天就犯事,还都是一个样的,进了人家家里,弄的一团乱,伤人,然后装作逃跑,也不跑远,继而被抓回来关着,这外头是有豺láng虎豹呢,他是一刻都不能在外面多呆。
“谁说我酒老七胆小怕事了,谁给老子写成这样的!”那犯人一下要从地上起来,脚上手上都是链子,身后还有侍卫,哪里容的了他胡闹。
“眼前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邵子钰眯了眯眼看他,“你既不用担惊受怕躲人追杀,也不用呆在这暗无天日的牢狱里,吃不好,也睡不好。”
酒老七头一扭直接又坐回到地上,粗声道,“我不和官府的合作,你既然知道我是谁了,老子也是死路一条。”
邵子钰示意门口的阿九,过了一会,十一带着一个美貌妇人进来,酒老七扭头过去,这下急了,从地上爬起来指着邵子钰就骂,“葛小册老,你抓个女人做什么,你有什么事冲着老子来就行了。”
谁没点风流韵事呢,酒老七当年打家劫舍,打的可都是一个村子里,邵子钰派人去打听了一下,得到了个有趣的消息,被酒老七打伤的这四个男的,都对村里一个妇人有意思,这妇人十五年前搬到这里,以寡妇自居的,邵子钰往后一查,呵,这叫乐娘的女人,以前还是彭城天香楼里面的姑娘。
邵子钰笑了,也不生气,酒老七挣脱不开侍卫,自己这láng狈样也不愿意面对那妇人,就骂骂咧咧邵子钰,“天底下就官府的人最无/耻,bī不了老子就拿女人来威胁,算什么好汉,小册老。”
那美貌妇人过来要看他吧,他还不让,骂骂咧咧的躲,“看啥看,没见过老子这么潇洒的样子,你不好好在家呆着,出门给人抓来做什么,你看,现在老子要怎么办。”
这看了一半,酒老七还不让,邵子钰还没说什么,美貌妇人怒了,怕一下拍在了酒老七的后脑勺上,“酒鬼,你到底让不让我看了。”
一阵链条声响起来,酒老七掰开头发露出半边脸凑给她,“你看看看看看,你爱看看个痛快。”
又是啪一声响起,酒老七嘀咕了一声,“几年没出去,怎么越老脾气越大了。”
邵子钰就看着,也不拦着,这美貌妇人看着柔弱,脾气可不小,酒老七躲不过只能看向邵子钰,“小册老,你到底想怎么样!”
“合不合作。”
酒老七看了乐娘一眼,回头看他,不耐烦道,“合合合合合,不过说好了,我不会带你们去抓人,老子不能把弟兄们出卖的这么彻底。”
“他们都要追杀你了。”一旁的知事补了一句,酒老七扭头过去呸了一声,“你懂个屁,这是江湖道义,他不仁我不能不义,否则老子和他有什么区别。”
说完看向邵子钰,“还有,臭小子,你要让乐娘住在这衙门里保证她安全,这么多年老子都没舍得让她来看我,怕这衙门周围有人埋伏,你这么把人带来,你小子要负责保护好她。”
邵子钰点点头,“行,本官也不是没有道义。”...
这件事邵子钰一刻都不想拖,他先向酒老七打听了当年的事,好酒好菜给他备上,这酒老七的xing子也怪异,往那凳子上一坐,脚铐手铐都在,手撕着jī腿开始给他讲当年那些事。
“你小子说的没有错,我们当年就只打劫河道上的船,你还别说,这彭城周边,整个惠州,大大小小的寨子,就我们替天岛的最大,人最多,官府都没法管我们,这水道咱们都占了,路上的自然不会和他们去抢。”
“后来朝廷打压力度大了,兄弟们出了寨子被抓不少,十五年前,大哥说要gān一票大的,之后弟兄们就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安家,不能让朝廷第一个拿咱们开刀了,过了几个月,二哥回来说有目标了,一队从北方来的大镖,运送赈灾银子的,上万两的银子,劫了这一趟弟兄们就不愁吃穿,这些事儿都是大哥二哥联系的,等到在官道上埋伏好了,等着他们过山谷,看到镖车我们才知道,这是官镖,负责运送的竟然是朝廷的官。”
邵子钰听他继续往下说,酒老七喝了一口酒,语气有些气愤,“当时三哥就不同意了,本来劫朝廷的镖就很有风险,让镖局的来还好一些,现在是朝廷官员自己带兵运送的,这一出事,他们就算手头上有银子,这追到天涯海角,躲躲藏藏的银子能用的慡利么,但是大哥二哥和五哥他们都说刀已经架脖子上,那次打劫没有风险,所以弟兄们还是上了。”
之后的打劫过程,卷宗里也有记载,邵长忠一看有劫匪,第一反应就是让人马车和镖车分开,减轻拖累,让人突出重围把银两带去彭城,而留下的那些人,死的死,伤的伤,活下来的没几个。
“那这魏老五和愁老三现在在哪。”...
☆、第74章.扑朔又迷离
酒老七叹了一声,“银子没抢到,人死了不少,回到岛上吵起来了,这件事朝廷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三哥说要让大伙赶紧散了逃命,大哥二哥不肯,这票没gān成就逃走,不如等两天河道上gān一票再走。”
贪心不足蛇吞象,事qíng一发生就逃走了,被抓捕归案的人还不会这么多,酒老七当时跟着老三老五带着一帮人逃走,躲藏了一阵子,三兄弟又起了争议。
“三哥受伤失踪了,现在不知道是死是活,老五就是你说的罗赫,等风头过了之后他就回到了替天岛,应该是控制了搬迁过去的百姓,又当起山大王了,藏了这么多年,还是让你们给发现了。”
“要追杀你的人,是不是魏老五。”
“是,他是为了点东西。”酒老七放下jī腿看着邵子钰,“这事我要是告诉你了,邵大人,那我也算戴罪立功了,你说还有没有点赏金给我。”
邵子钰喝着茶,“那得看是多大的功劳了,你是个当家的,怎么会缺银子。”
“缺,怎么不缺,银子都拿去给乐娘赎身了。”酒老七晃了晃酒瓶子,空了,一旁的阿九很快给他拿了一瓮过来,酒老七看着阿九笑道,“这位官爷上道。”
“老子也不和你卖关子,老五就是为了我手中的钥匙,当年我们抢了这么多的东西,都藏起来了,我设计的门,三哥管的钥匙,三哥失踪前把钥匙给我了,老五就是为了这钥匙,没有钥匙qiáng行进去,那里头的东西可都炸成灰了,他舍不得。”
邵子钰眉宇一动,酒老七敲了敲桌子,“邵大人,里面的东西够给你立个大功了,得来的赏银分点给我就行了,我酒老七戴罪立功,也不求朝廷赏赐了。”
“你就不怕我反悔。”邵子钰看他这一脸适从的样子说道。
“左也是死,右也是死,邵大人现在不是给我机会么,有机会带着乐娘离开这,我总得试一试。”带着她躲一辈子,或者一辈子在这牢狱中进进出出,他都不愿意。
半响,邵子钰点点头,“赏金可以给你,我再问你几个问题,当年的劫案,你杀了谁。”
“没杀人。”酒老七摇摇头,“老子只伤人,不杀人。”
“不杀人你们怎么打劫,你怎么做的当家。”
“他们会杀,老子靠的是这个。”酒老七指了指脑袋,他要是有好功夫,这些年至于这么láng狈么,“你们找到的那个铁链,就是老子想出来的,老五那脑子,做事是狠,用的还不是我想出来的主意。”
“还有个问题,当年的劫案,你说是二当家回来和你们说有这么一票,他又是如何得知这件事的。”
酒老七皱了下眉,“这个事当年我和三哥也觉得奇怪的很,我们这么多年从来都是只劫水道,路道从来不掺合,也不知道二哥是哪里来的消息,知道这赈灾的银子走的是这条路。”
“你们当时埋伏了几天。”
“埋伏了两天就等到了。”
这时间算的多准,这样长途跋涉的运送,路上出什么状况,延迟或者快一步都是有可能的,没法很jīng准的把握时间,而他们等了两天就等到了运送赈灾银子的镖车,消息又是怎么知道的,谁放的消息。
这些在邵子钰脑海里都成了一个一个的疑问。
要查看当年审理劫案的卷宗,都在刑部,以他现在的官职和品级,都没有权利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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