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记得当时我哭的撕心裂肺,下身撕裂的痛还在,我的孩子却已经离我而去,此生都不可能再见,因为想□□的人家也怕将来有麻烦,都会隐姓埋名,不会道出真实情况。
这次孩子被送走,我好多天都走不出来。
妈妈来劝了我,说现在这样的情况有很多,谁让我是个命不好的,下次肚子争气,生到儿子,就能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直到生完第三个,还是个女孩,又被送走了,我便有些麻木了,我想,我果然是命不好。
有一天,竟然碰到回来的叶天宇。
听说他在外边折腾着打工,以及做些小生意,大家对其颇有诟病,我也不太懂。
而且,他将姜小凤留在了家里,那女人经常勾勾搭搭,不知道他了解不了解情况,我也不是个多嘴的,自然不会告诉他。
看起来,这个男人健壮了一些,虽然还是青涩的年纪,但也多了些成熟和沉稳,总是在外边历练,不比在家里,人都会变的吧。
我知道,我也变了。以前大家都说我水灵漂亮,但常年风吹日晒,又生完了三个孩子,即便还没到苍老的地步,也早已是快没法看的样子了。
他说,好巧,在这里见到你。
我总觉得他其实大老远就看到我了,站在那里等我而已。
我笑了笑,心里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
时移世易,我妈曾经给我数过的那些求亲对象,我一概都不记得是谁了,唯有这个叶天宇时不时地出现在我面前,提醒着我,他也是其中一个。
他问我:“你过的怎么样?”
我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过的到底好,还是不好。
周围有跟我一样的,也有不一样的,好坏真看不出来。
但我总要回答他:“就那样吧,唯一的遗憾是还没有儿子。”
大家谈论的除了吃喝拉撒,就是谁家生没生儿子的问题,我也就只能拿这个说话了。
说完,我才反应过来,自己也是个鲁莽的。
这叶天宇也没有儿子,不但没有儿子,连个孩子都还没有。
希望他不要多想的好。
谁知,他说的是:“儿子和女儿都好,关键的是你要在乎自己的身体。”
大家都觉得女人生孩子天经地义,就像鸡会生蛋一样。
没人想过,生孩子对身体有什么危害,只要能生到儿子就行。
以我生了三个的经验来说,确实一个比一个好生,难怪老人都说,生到最后,蹲个厕所的工夫,就能把孩子生在地上。
进入九二年,我肚子里第五个孩子就快要出生了。
我已经麻木到不在乎是男是女了。
我随着黄爱军搬家到了镇上,他在邮局上班也方便了,而且找了关系,将户口迁到了镇上,于是镇上就给我们批了宅基地。
黄爱军说:“这次一定要是儿子,否则我真找别人去生了。”
这样的话,他说过无数遍了。
而且我也隐约知道,他在外边并不老实,但是没名没分的,在这样的世道,没人会给他生个孩子。
他想休了我,还得顾虑我爸跟他爸的关系。
这天是三月三日,家里一个人都没有,我还没走进家门,忽然感觉下身像是决了堤的河坝一样,有什么东西“哗啦”涌了出来。
我想,原来羊水破了,看来这是要生了。
其实,我没有多少恐慌,毕竟这是第五个了,熟门熟路。
不过,我知道,越是生到后边,会生的越快,去医院来不及,而且也没人能送我去医院,连产婆都没法去叫。
我当时自信地认为,久病成医,生了好几个孩子了,我都能给自己接生了。
当我躺在床上,开始用力,我才感觉,女人生孩子,无论多少个,还是比母鸡下蛋要艰难多了,痛的我咬紧了牙关。
几次用力过后,我看到了孩子的头。
其实,我最想看到的是下边,我希望这次能是个不一样的,那以后我便再也不用生了。
疼痛难忍间,孩子还是不肯往下走。
待看到孩子的头全都出来了,我便用手使劲往外拽,以前感觉接生的人就是这样拽的。
一个宫缩用力,加上手劲,孩子终于彻底出来了。
我自己剪了脐带,将其拎到身边,看了一眼,我当即就绝望了。
又是个女孩!
估计又得送人了,我当时是这样想的。
不过,又一想,以前的孩子生下来都是哭的,这个怎么会没有声音?
我扭头看了一眼,上手试了试,竟是个没气的。
不知道在肚子里就没气了,还是生的时候出了问题。
正好,也不用送了。
我的心里有着说不出来的一种情绪。以前的几个孩子,除了老大,别的都送人了,好歹还活着,可是这个,生下来就是个死的,我第一次见到孩子死在自己面前。
我眼角竟然渗出了泪,我都不记得自己上次哭是什么时候了。
擦完了眼泪,才忽然想起,胎盘还在我的肚子里。
以前就听接生的人说,孩子生下来后,要是胎盘不赶紧取出,会有危险的。
于是,我拽住露在外边的东西,使了老大的劲才拽了出来。
我躺在床上,周围寂静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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