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不是二十一世纪,打仗什么的,没有飞机接送,是正经的“行军打仗”。
也就是说时间必然会花得多一些……
搞定皋骅的叛军、收拾了瑞王的人马,蓦回首……靳倾那边也还有一帮人虎视眈眈呢吧?
这么多事半年之内解决得掉吗?
陛下你时间估算的没问题吗?
沐容狐疑看皇帝,问得郑重其事。贺兰世渊默默回道:“我说半年内娶你……但这跟叛乱没什么关系啊!”
沐容呆滞中:“陛下,天下大乱,您还有心qíng大婚?”
贺兰世渊轻声一笑:“记得良王怎么说的么?”
沐容歪头想了一想:“说想娶十雨。”
“……不是这句。”贺兰世渊无奈地瞟她,“‘一码归一码’!”
在十雨和龄兮两个“大燕土著女”的帮助下,沐容可算理清了头绪——估计从一开始就是她脑dòng太大想偏了,这事儿是跟叛乱没什么大关系。皇帝说要半年,根本原因应该是要过皇后丧期且要摆平后宫和朝臣才对……
婚姻,在中国从来都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家庭的事”,天子大婚更得上升到国家大事的高度。
突……突然意识到阻力重重……
之前……之前她居然那么傻乎乎地过了一个多月完全没想到这些?!
沐容被自己蠢哭了……
这么一想,还真好奇皇帝到底打算怎么办。假如要让后宫没有怨言并且让朝臣们一致同意……这是很大的工程啊!
不用提前安排吗!不用事先铺垫吗!
皇后丧期过了一半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皇帝只字未提。等丧期过后怎么整?直接来一句“朕选好新后人选了”是不是太突然了?她不会被砸jī蛋烂白菜吗?
沐容脑补了一下自己被砸得“很有营养”样子,觉得还是不要làng费jī蛋和白菜,心里没底地跑去问皇帝,忧心忡忡地说了个明白。
贺兰世渊认真听完,眯眼一笑:“你是怎么大彻大悟的?”
先前一个半月净没心没肺了。
沐容认真答道:“仰望星空,忽而灵光一闪,发现这事不是那么回事……”
“嗯……”贺兰世渊沉吟片刻,蕴笑道,“这个……我觉得吧,丧期过后突然提起比你让我现在先提要好些……”
……陛下你几个意思?
沐容觉得自己被他面带微笑地鄙视了,其实就是很委婉地说她的想法不靠谱嘛!
心中不服,出言争辩:“陛下您突然袭击不好吧……各位大人一定会qiáng烈反对的!”
“……”贺兰世渊一颌首,慢吞吞道,“嗯,是……但是你觉得端和皇后丧期未过的时候,我提出另娶他们就不会反对么……一不小心你就把自己弄成妲己褒姒之流了。”
“……!”沐容大悟,立刻道,“我没她们漂亮!”
“无妨……”贺兰世渊浅笑道,“你起码还比她们傻嘛!”
……够了!用夸赞安慰的口气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还能一起玩耍吗!
每次讨论起这种稍微正经一点的事她都会在神经紧绷之后被他打击得很惨,沐容深表心痛,觉得还是不要费这个脑子了,让他自己安排去,反正这个腹黑做起这些事来得心应手。
平叛之类的大事都自始至终弄得跟玩一样,这点家事,嘁,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个事吧!
于是沐容开始了新一轮的没心没肺。
贺兰世渊确实想得挺明白——说什么也不能像沐容说的那样这会儿提,铺垫这么做那是作死,到时候她妖女他昏君这俩标签就贴齐了,史书里洋洋洒洒地写上一笔,后人读起来都得指着他们俩骂:“看!这俩混蛋!”
绝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所以沐容的想法不做理会,该怎么办怎么办。
皇后病故,不想都知道后宫有一沓嫔妃、朝中有一摞世家在蠢蠢yù动。
搁下这些事的沐容就剩了和十雨一起“围观”前线战事的份儿。即便良王的来信里就没什么正经话,但军qíng如何朝中还是都知道的。
几日前,良王和映阳相邻的宜宁附近驻了军,探子来报说皋骅的叛军就在附近,最多十日便可和瑞王所部汇合。于是,本来没打算先动皋骅叛军的良王,顺手就派人连夜闯去把敌军粮糙烧了……
沐容在本子上记录:玩家【良王】使用技能【兵粮寸断】。
这招挺yīn,但不算狠,一来毕竟已离映阳很近,二来那附近想再调集粮糙也不是什么难事,此举顶多也就是杀杀对方锐气。当然……凭沐容对良王的了解,她觉得良王做这决定时的心qíng可能更类似于“呵呵呵呵爷乐意,先烧了再说……”
这帮睥睨天下久矣的……做事根本就是看心qíng嘛!只要不影响正常进展,估计让他使美男计勾搭瑞王妃他都不在意!
哦不对瑞王没有王妃……瑞王的王妃逃婚了……
哦良王也不敢……十雨肯定不答应。
总之沐容已难以想象良王平乱时的“心路历程”能有多正经,只觉天下在这么一家子手里还能搞出太平盛世真是神奇!
之后的作战细节,身在宫中的女官们就不清楚了,总之隔个十天八天的,就能听见有洪亮的声音打从宫门处由远及近一路传进成舒殿,同样的开头:“前线捷报!”
入殿见礼,内容也差不多,都是“某地大捷”,这个“某地”都是沐容没听说过的地名,想来都是映阳的地方。
在第五个捷报传入成舒殿的时候,恰好瑞王受召前来。而那捷报,恰好是“桓州大捷”。
桓州……瑞王府在那里,搁现代,那地方就是映阳首府。
贺兰世渊听言轻笑不语,瑞王也无甚神色,须臾后,见皇帝仍不开口,面色有些发沉地道了一句:“陛下若没别的事,臣弟就先告退了。”
还挺横。
沐容有意不理会二人的对峙,和十雨一起在本子上划了一笔:嗯!赢了五场!拼足一个“正”字了!
贺兰世渊淡一笑:“有事。珍太妃病了,你去看看?”
沐容一怔:都快忘了宫里还有这号人了……
瑞王入狱后……好像皇帝完全没动她?!
……咦?
看着瑞王的反应,猜他现在心里一定挺挣扎——明明已是水火不容,皇帝提出的建议他必定不想接受,可珍太妃……毕竟是生母。
静默许久,沐容见他轻点了头:“好。”顿了一顿,又道,“多谢。”
“客气。”贺兰世渊无所谓地一笑,吩咐宫人押他去,想了一想又补充说,“她不知道战事已起,告不告诉她,你自己看着办吧。”
一贯的风轻云淡,这次沐容委实理解无能了——瑞王反了,凭什么宫里还好吃好喝地供着珍太妃啊?不是妇人之仁了么?难道不该顺理成章地把罪名定好了直接赐死才比较对么?
“妇人之仁”这种评价当然不能说出口,沐容撇撇嘴:“陛下gān什么留着珍太妃?”
“不然呢?宰了?”贺兰世渊淡声反问,继而一思索,“哦,是该宰了。”
“……”
他一笑:“留着没什么坏处,杀了也未必全是好处,懒得费这心力,就暂且没动。”
……好吧,跟之前不杀龄兮差不多一个道理,不是什么心善,而是在这万人之上的位子上,许多人的死活无关紧要,杀了可以,但留着也无妨。
真是坐拥天下的自信和魄力……
“这么一想,我还有事得谢她呢。”贺兰世渊思量着笑道,“要不是她当初不同意你和瑞王的婚事,我也不会想着封你这定安翁主。如今么……知道朝中必有反对之声,有这翁主的位子在先,多少能压一压。”
沐容重重点头,知道他大抵是打算说:“现在说不同意了,当时朕封她翁主的时候怎么没人吭声啊?”——就算不是这话,估计也是类似的歪理。
当晚,又送来了一封信。相较之前看似给皇帝实则跟十雨报平安的信件,这封信很长——光看信封厚度就知道。
贺兰世渊拆开一页页看了,嗯……郑重而规整,详细回禀了这几战的qíng况,包括将士伤亡qíng况、俘虏qíng况、缴获qíng况……洋洋洒洒数张纸,当真看得人心qíng大好,大赞领兵之人有勇有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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