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奉命行事,但绝不让她离开。
这回沐容没了辙,望了望城墙——这可比宫墙还要高多了,别说翻墙,一般的梯子都不够高,除了走门,完全没别的法子。
离不开皇城……沐容不得不往另一个方向去想——回皇宫?
回过头去,夜色中,一切都看不真切,只能依稀瞧见一个雄伟的殿顶,那是辉晟殿。
如果她回去,把来龙去脉告诉皇帝,然后告诉皇帝她不能嫁……皇帝会怪她抗旨么?
“你当真不让我出去?”沐容最后一次回过头来问那守卫,得到的答案很是肯定,“小的不敢抗命。”
她知道好好说是说不通了,想恐吓他,可跑得连说话都说不动,哪有恐吓的力气?再说,既然是瑞王有命在先,她这未过门的王妃来恐吓……估计也没什么用。
琢磨准了就行动,沐容目光森森地扫过那人,然后转身就走了,头也不回一下,弄得对方浑身发毛……
一边走着一边调整着气息,使得自己轻松了些。明知路很远,就自己心理安慰着,用各种各样的方式让路显得不那么远。
比如……异想天开,一边想事一边走,常常一抬头已经近了很多。
不过最后给了她力量使她快速到达皇宫门口的并不是异想天开。
而是瑞王追过来了……
沐容深感人的潜力真是无限啊,照这样她要是回现代没准可以参加个马拉松赛什么的……
现在可是马车在追她!!!
倒是多亏了马车动静大,隔着老远就能听见声音,于是聪明伶俐……其实是现在一根筋绷紧了的她撒腿就跑。
一边跑一边脑dòng又开大了——后头不会开枪吧……哦这个肯定不会;不会放箭吧?不会窜下来几个轻功高超的武林高手把她拎回去吧?
她不会跑着跑着又穿越了吧?
“卧槽你真是个奇葩!”沐容狂奔着埋怨了自己一句,继而一咬牙——目测,还差二百米不到。
二百米,她可是在校运会上拿过冠军的。但是现在是跑完几千米之后再跑二百米……
还能……冲刺……吗……
“要么跑到要么死!”沐容拼了,裙子什么的,早就被她毫不顾文雅二字地撩起来系在了腰上,底下穿着中裤,并不比运动裤麻烦多少。
她觉得自己已是凭着思想在冲了,一路牙关紧咬地奔过去。
吓得皇宫门口的侍卫都拔刀准备应战了——这什么qíng况?一姑娘打算闯宫么?
是以沐容在两三米外停下来、弯着腰支着膝盖喘着粗气的时候,**个侍卫一脸惊悚地看了她半天,才有人试着问了一句:“你……你是……沐氏?”
陛下的御前女官?
这么一问更有人反应过来,补了一句:“定安翁主?”
接着又有人说:“……瑞王妃?”
……妈蛋不要纠正身份问题了好么!这现在不是重点好么!
沐容直起腰来,累得呲牙咧嘴:“我要进宫……”
“……”几人面面相觑,而后有人道,“您也……知道规矩……这个时候了……”
这个时候了,外人进宫是要圣旨传召的。
身后马蹄声渐近,沐容急了:“我有要事面圣!让我进去!”
“容容!”一声沉喝传来,沐容眼睛一闭:糟了。
回过头去,马车已在她身后停稳,瑞王揭开帘子瞧了瞧她,就下了车,过来拉住她的手:“别闹了,跟我回去。”
“你放开我!”沐容甩开他,猛地向后一退。身后几人回过神来连忙收了刀——这是未婚夫妻吵架,万一王妃一激动撞刀上撞死了他们可担待不起。
“跟我回去。”瑞王扭过头来,目光定定,手重新握住她,语气已有些生硬。
“我不会嫁你的!”沐容怒喝道。
“啪。”一声突如其来的脆响,在场众人都是一惊,看着二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沐容脑中“嗡”的一声,相较之下,几乎连痛感都不怎么明显了。怔了好久,捂着脸颊愣愣地回过头来,良久,一声冷笑:“我就是撞死在这儿,都不嫁给你。”
从现代到古代,还没人敢这么打她。就连皇帝都没打过她的脸。
瑞王发着颤的手在背后一握,定了定气,沉稳地叫来随行之人:“带她回去。”
“你敢!”沐容刚喝出声,觉得背后的人群一动。回过头去,众人让出一条道来。
是个宦官疾步出了宫,在门口向一众侍卫一揖,明显面色不善,yīn阳怪气地道:“都什么时辰了,胆敢在宫门口喧哗的,先押牢里去,明天等着发落吧。”
瑞王目光一沉?,沐容无甚反应,看也懒得再看瑞王一眼,就任由着几人将她带走了。
瑞王qiáng压下一口怒气,总不能明着抢人。回身上了马车,切齿问道:“谁禀的宫里!”
“不知……”随从回禀道,想了一想,又说,“殿下,您说现在怎么办……”
天一亮,皇帝知道此事必会召见沐容,一切就全捅漏了。虽是没有证据,但皇帝一直是信沐容的。
“先回府。”瑞王紧蹙着眉头,没再说别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内什么
“善哉善哉她只有70B……”这个我发誓我是想表达“所以她很瘦容易溜出去”而不是想说“她很平所以不会卡住胸”!!!
☆、第60章狱中
之前脑补什么来着?流落街头对吧……
然……然后她就进牢里了……
合着还不如流落街头呢……
本以为自己能想到的已经够惨了,结果境遇永远比想象中更惨,老天你在逗我?
那个判官……您就不能冥冥中保佑我一下?您说您不负责任才致我沦落至此,不该补偿一下么?!
沐容的思维很跳跃,实际心里很没底,想这些,无非是想缓解缓解压力给自己打打气。
瑟缩在墙角,抱膝发抖。倒真不是冻的,只是这牢房里yīn暗cháo湿,气氛yīn森地就和恐怖片似的,再配点背景音乐就更到位了。
哦,虽然没有背景音乐,但是有背景音效……
沐容隐隐听到小爪子蹭地声、低低的叫声、还时不时有咬啮声……
有老鼠……!
昏昏暗暗地又看不清在哪,只能自我安慰听声音至少不在她身边。
特么……当初朵哈潜入娜尔的帐篷下毒时,她在内帐听着动静,以为是老鼠结果并不是,这回可算……真碰上老鼠了。
有鼠疫没有?有霍乱没有?有黑死病没有?
沐容又缩了缩身子,熬一熬,相信熬到天明总会不一样的。
白日里哭了好久、晚上又跑了很远,说不累是假的。对于老鼠的恐惧扛不过一阵qiáng过一阵的疲乏,不过多久,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真是累惨了。
好像没睡多久就被吵醒了,沐容眯着眼睛看过去,是有狱卒走过来,提着一只布袋走在两列牢房中间,在每个门口停一下……
分……发……早……餐……
天亮了?
沐容愣了一愣。尽管一次次告诉自己,她在这鬼地方待不了多久,但总也还知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就算今天就能出去,早餐也得照吃,不能饿着自己;再说,万一明天才能出去呢?她饿一天?
和吃货jīng神不符嘛……
再看看门口那碗里搁着的馒头,看着明显不热乎,但是白白的,还是……挺萌的。
于是沐容撑站起身走过去,探手将馒头拿了进来。旁边那一间里关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两间的门挨着,他看了看她:“这事稀奇,我进来过好多次了,没见过这儿关过姑娘。”
……哟呵哥们儿您是惯犯呐?
沐容撇了撇嘴,笑着问他:“没关过姑娘?这儿关的都是什么人?”
那人也不在意,咬了口馒头道:“我是因为行窃……行窃你知道吧?拿了别人点东西;你另一边那个闹事斗殴来着;对面那个常年勒索小姑娘;他旁边那个混蛋了点,bī良为娼。”
“他旁边那个”指的就是这人对面那个,他说话声音又不小,对方当即急了:“你说谁混蛋?你当你个手不gān净的就不是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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