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你先说的你又不解释清楚,你才神烦!
☆、第66章中毒
沐容没再同他一起散步,礼也未行一个就转身离开。贺兰世泽在原地静立了须臾,也离开。
出了宫门,没有坐马车也没有乘步辇,而是一路走回王府。这条路,只要他在锦都,总要走的,但这是头一回徒步而行。
这么走起来似乎不近。他抬眼凝视着前面的路忽的一笑,不知沐容一个女孩子怎么有那样的力气,从王府一路跑到了皇城门口,又跑回了锦都。
就如同他至今都不知道自己那天是怎么想的。
这该是万分谨慎的事,就不该让沐容知道,沐容既知道了又那样反应激烈,他就不该让她出府。早该杀了她才是,就算不,那天也该把她看住了。
但那天,他想不到这些,只觉得心里一团糟。
把她锁在了书房里,找了两个人看着,出皇城时又叮嘱了守卫一声,竟就再无其他安排了。
这种“大意”足够bī死他。原本暗中支持他的臣子,已有人对此颇是不满,要他想法子取沐容xing命,他同样还是拒绝了,同样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也许是觉得沐容不会说吧。天下大事,到底是和她一个女子无关的,她可以不愿意、可以因此厌恶他,却犯不着……bī死他吧?
贺兰世泽重重地叹了一声,继续往前行去。
沐容回到住处的时候抬眼就看到了十雨,微微一怔,十雨跑过来,上上下下地看了她一圈,又站在她面前问了句:“你没事?”
“……没事。”沐容摇摇头,“能有什么事?丫要是再敢动手,我也不是吃素的。”
她才不会让同一个人打两回。
十雨轻松一笑,二人一同进了屋去,谁都不和谁怄气了。瑞王没为难沐容,皇帝也没为难十雨,谋反的事也说了个清楚,其他没什么可担心的。
到房里一坐下来就觉得浑身脱力。高度紧张什么的……真是劳心伤神。
十雨没询问沐容同没同意就趴她chuáng上了,懒洋洋地说了一句:“我要杏仁露。”
“……”沐容挑眉,心说怎么着?女神你今儿是打算把形象毁尽了是吧?
罢了罢了,她去弄就是,谁让她刚才威bī利诱人家来着。
这东西沐容也喜欢,从现代到古代。现代时是家里总备着一箱露露,到了古代倒能喝着更新鲜更地道的了,杏仁粉就一直在屋里备着些。
用热水一冲,慢慢调开,香味浓郁。虽是不如现代有了各种添加剂加工出来的味道好,但是别有滋味。
索xing沏了两碗出来,一碗递给了十雨,一碗先搁在桌上晾着。十雨坐起来chuī了chuī,心满意足地抿了一口,悠哉哉问她:“你说之后会怎样?瑞王这儿一直没什么大动向,陛下瞧着……也不想有大动作?”
满脸好奇,沐容在她旁边坐下来想了想,耸肩说:“bào风雨前的宁静吧。”
谋反什么的,她没经历过,读史时读到这些也不会多去研究细节。不过想想也知道,想谋反的人,撇开被苛捐杂税bī急了的农民起义不提,这种皇室的窝里横,多半都是准备妥当了再“行动”吧。
哪有提前就闹得阵仗很大、举个旗子大呼“老子要造反哎嘿”的?
那不是蛇jīng病么……
不过此处倒是应了瑞王那句话——这真和她们没关系了。她们只能是把自己知道的告诉皇帝,阻拦谋反就当真不是她们能力范围内的事了。
“也不知陛下日后见了瑞王会如何。”十雨说着,笑吟吟地摇了摇头,又抿了口杏仁露。
沐容没接话茬。心下觉得,皇帝这种生物,那都处乱不惊啊——就算心里乱成麻了表面也一派淡定啊!
而且这皇帝他根本就很淡定啊!他连生气都懒得生啊!完全是一副“出了事就去查瞎着急没用”的冷静态度啊!
他见了瑞王估计得比瑞王还淡定吧!!!
沐容脑中吐槽与点赞齐飞,咆哮共腹诽一色,却被瓷碗打碎声惊了一跳。
蓦地回神看去,是十雨手中盛着杏仁露的碗落了地,摔成了好几片,没喝完的杏仁露自也倾洒了一地。
十雨紧蹙着眉头,只觉一阵阵反胃、腹中绞痛不已。
沐容傻了一瞬:中毒?!
目光呆滞地看向桌上那碗正给自己晾着的杏仁露,夺上去闻了闻,手指轻沾了些舔了舔又迅速吐掉……味道没变化……砒霜中毒?!
最容易想到的就是这个,那会儿闲的没事看闲书的时候书上怎么说的来着?砒霜无毒无味,古代最常用的毒物之一啊!
而且她冲杏仁露的时候也没觉出异样——杏仁粉是白的砒霜也是白的啊!
而且昨天十雨还说有人要用砒霜毒死她啊!
艹!!!
冲出房门,沐容喊得撕心裂肺:“来人!!!快来人!!!”
旁的宫人闻声赶来,细一问不禁颜色大变,毫不敢耽搁地去传太医,又有人去成舒殿回话,其他人则是面色发白却不知该怎么办。
“筷子牛rǔ蜂蜜!快!”沐容神经紧绷地大喊自己需要的东西,旁人几乎是麻木地去给她取来。
然后已经很痛苦了的十雨经历了一个更痛苦的过程……
沐容接过筷子一边颤抖着走向她一边道:“十雨你……你忍忍……催吐这事……我没实践过……”
……催吐?!
十雨要不是痉挛在榻,铁定扭头就跑。
于是在众宫人的注目下,沐容拽着十雨趴下了,接下来的举动明显手生——她是真没试过。
催吐压哪儿来着?舌根!妈蛋筷子使不上劲儿啊!!!
沐容急了,狠了狠心,上手!
十雨终于吐了……
吐得让沐容欣慰而笑……
吐得让几步开外傻站着的几个宫人后脊发凉……
都在想:以后要是中毒了铁定不让沐容来救,太bào力了!
更bào力的是十雨刚刚经历了中毒和催吐两件很是难受的事,沐容转身就端了碗给她:“喏,牛rǔ喝了。”
“……”十雨脸色惨白,“沐容我……”
我喝不下去!!!
我还想吐!!!
这回沐容很“善解人意”地收回了手,换了另一个碗给她:“要不蜂蜜?”
……区别在哪里!!!不喝又不是因为挑食!!!换蜂蜜也喝不下去好么!!!
十雨期期艾艾地看着沐容,一副“女侠饶命”的表qíng。
听了消息的太医没敢误事,一路急赶而来,推门就看见一片láng藉。
这……这真是中毒?不是这位女史被宫中素传行事彪悍的司言女官打吐了?
擦着冷汗,太医平复了一下心qíng,坐到跟前去给十雨搭脉。时不时偷瞧沐容一眼,虽然脉象确实是有中毒迹象,但太医还是忍不住怀疑:真不是你给打吐了?
太医给十雨诊治着,沐容赶紧动手把地上收拾gān净了,很懂事地没叫旁人帮忙,倒是有人自觉来帮她。
都是同一个心思:万一陛下一会儿过来了……
看着不合适啊……
是以沐容怀疑是砒霜中毒、太医认为是砒霜中毒,给十雨看完了、煎了药之后,便拿了银针来试桌上搁着的那碗杏仁露。
结果出人意料……
银针半点都没有变黑,gāngān净净的,让众人看着都纳闷:这没毒啊?
沐容心里更纳闷:这不科学啊!古代砒霜里都残留硫化物,它不能不变黑好么!
重点又错了……
翌日,皙妍宫。
珍太妃瞧了瞧眼前面色铁青的儿子,神色淡淡地让旁人都退下,落了座,问他:“怎么了?”
“母妃您居然下毒……”贺兰世泽压着火气。
珍太妃一笑:“不是也没死么?再说,十雨那丫头怕是早存了异心了,你舍不得?”
“您的毒是下在沐容房里的!”他喝道,“如果不是十雨呢?您是当真想毒死沐容!”
珍太妃抿着茶听着他说,待得他说完才抬了抬眼:“那就容哀家说一句,这沐容比十雨更留不得。”轻抬下颌,太妃面上露出了些高傲的冷厉,“哀家不想再听你说她不会把那些事告诉陛下,这话哀家从一开始就不信。你下不了手,哀家便替你去做。”珍太妃轻一笑,温言又道,“既然想成大事,就别在个姑娘身上这么多犹豫。何况,是她跟你翻的脸。”
沉寂了。母子二人一坐一立,却谁都没说话,谁都等着对方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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