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算烦心事多的好处,事qíng杂起来压力虽大,但应接不暇之下反倒不至于有某一件伤得一颗心承受不住。
龄兮、林氏……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变得跟她们一样,是非不明、三观不正。
沐容长长地吸进一口气,又重重地叹了出来,喃喃自语说:“连穿越女都变坏了……真毁童年。”
而后就开始了拼命开解自己的过程,负面qíng绪积压得太多,必须用正能量顶开。要不然……失眠心烦,接着就内分泌失调,没准儿再随机附赠个抑郁症什么的。
伤不起啊!
脑dòng大自有脑dòng大的好处,开解自己的时候可以想到各种各样的理由,从各个方面进行脑补,比如沐容这个奇葩……在对自己进行了将近半个小时的“晓之以理动之以qíng”之后,被突然涌入脑海的一句话弄得心qíng顿时晴朗了……
那句话是在二十一世纪接二连三的出现了老人摔倒讹人的qíng况时出现的。彼时很多人感慨,为什么原本最该和蔼可亲的老人们变坏了,微博上出了个答案一语中的:不是老人变坏了,而是坏人变老了。
同理,林氏这个qíng况……明显不是“穿越女变坏了”,而是“坏人穿越了”。
她呢?自知神经大条不靠谱,但从来没什么坏心眼——顶多在别人惹她的时候以牙还牙咬回去自我保护一下,那是为了自己别太吃亏。如此可以很自信地说自己不是个坏人,和林氏这个穿越女的本质不一样……日后捍卫住三观底线就好!
心qíng好了,喜滋滋地一抬脚,将一截被子压在腿下,又翻了个身抱住上半截,把自己裹得跟个蚕蛹似的,顿时安全感幸福感爆棚,闷头睡觉!
太阳落下了还会升起,寒冬腊月也会变成chūn天。心qíng再yīn郁日子也得照过,所以索xing开心点儿吧!
第二天,贺兰世渊看着眉眼带笑的沐容,一时差点回不过神来……
昨晚从宫正司回来时,她明显心qíng不好,他就没话找话地跟她打岔,甚至故意嘲她刺她,为的是让她想点别的,别安安静静地一门心思只想着那些惹她不快的事。
本来觉得今天好歹得再这么逗一天吧……
然后发现……她没事了?!
恢复真快啊……!
很多时候,沐容这种“睡一觉就恢复原本大大咧咧没烦心事”的神奇状态会让他好奇她这颗心到底怎么长的……
于是成舒殿里,沐容傻坐在案边,皇帝胳膊肘支在桌上、手托着腮看了她半天。
看得沐容后脊发毛:“陛下您……什么事儿……”
“嗯……没事……”皇帝吐了几个字,继续这么看她。
沐容眉头挑挑:所以陛下您卖什么萌啊?
又硬着头皮被他这么死盯着看了一会儿,他突然伸了手,抚在她额头上,停了一会儿,缩回手来,很认真地道:“没发烧啊……”
……本来就没发烧啊!!
……今天早上照镜子觉得气色挺好的啊!为什么这么想!
“奴婢……是没发烧啊。”沐容怔怔道,“怎么了……”
“唔……实在好奇你为什么每次遇到不高兴的事都能睡一觉就开心了,恢复得就跟什么事都没有似的。”贺兰世渊可算忍不住问了出来,沐容嘴角搐了搐:“因为奴婢信chūn哥。”
她打赌这句话皇帝能明白个大概,因为她在日记里写过!
果然,贺兰世渊回想了一下,试着联系了日记里的上下文,继而无比镇定地接了一句:“原地满血……满状态……复活,对吧?”
沐容笃定点头:“对!”
也察觉到自己跟皇帝越走越近了,想拦都拦不住。他要是只是对她好,把她当个宫女甚至是嫔妃那样宠着倒是不怕,问题是……他现在总是随和无比地跟她cha诨打科,她本身又特吃这一套,一开玩笑就没戒心,一没戒心……关系自然就近了。
拦不住自己这张爱开玩笑的嘴跟他瞎胡闹,就只好qiáng拦着自己别往那个角度想,最多拿皇帝当哥们儿……!
只能这样,一来皇帝有皇后,二来皇帝有三宫六院,三来明年又是采选的时候……
沐容很无奈,有时候也忍不住地动心思,感慨一句:你要不是皇帝真是绝佳的夫君人选啊!
个子高、长得帅、帝国第一土豪。二十一世纪有车有房什么的都弱爆了,这货敢在七夕让锦都百姓办庙会还弄得合理合法一切妥当——所谓顶级高帅富;
年龄嘛……按现在的年龄算她十七、他二十四,比她大七岁,差得好像是有点多,不过实际上她穿越前也二十三呐!
泪流满面……
不能具体分析这些……越分析越觉得可惜。
简直自nüè!
当把心态调节得完全正常的时候,沐容觉得……自己有勇气面对龄兮了。
但得找个合适的机会开口。之前见林氏的要求就提得冲动,这回再开口就说……倒不怕皇帝不答应,但怕旁人指指点点。
一绕这种弯就多了麻烦,沐容又不善于这种以退为进的伎俩,足足又过了两天,还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无语望苍天,一声长叹:“我特么笨死了……”
文俞坐她对面也一声长叹:“你才知道啊……”
“……”沐容美目一瞪,yīn阳怪气,“就您聪明啊文大人,你敢说你不想去看?你不是也没找着机会么!”
文俞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同样yīn阳怪气:“哪能跟翁主您比啊,你说你陛下亲封的,这点要求还不直接提。”
“……”沐容想还嘴,又立马忍了。文俞龄兮也好、十雨也罢,跟她处得来的原因之一就是嘴巴都快,要是吵起来能吵一下午;且还都不记仇,吵完了就完事,该怎样还怎样。
但现在真不想跟他斗嘴……
思来想去,沐容打算还是……委婉地提。
傍晚,到成舒殿当值,沐容手里拿着那装“大土豪”盒子蹭到皇帝身边:“陛下……奴婢想……”
本意是磨着皇帝来玩“大土豪”或者让十雨来玩“大土豪”,其间表露出浓浓的忧伤,然后顺水推舟说想见见龄兮这个老朋友——类似的手段电视剧里不是常有吗!
结果皇帝瞥了眼她手里的盒子,把书一放:“想见龄兮是吧?”
……!!!
剧qíng走向不对!台词不对!
沐容以下巴脱臼状愣了一会儿,gān巴巴道:“是……是!”
贺兰世渊抬眼淡看着她:“去吧,瞧把你憋的。”
余光瞥见一旁的文俞忍笑忍得辛苦的神色,沐容想找个地fèng钻进去。
陛下……您要是有一天反穿到二十一世纪了,去当心理咨询师吧……这个读心的本事太可怕了……
于是沐容和文俞一起愉快而纠结地走向了宫正司。
不敢脑补龄兮现在是什么样子,从案发到现在也有七八日了,估计……不好过。
沐容三步一垂首五步一叹气,弄得文俞不停地偏头看她,终于忍无可忍:“你总叹什么气啊……人又没死……”
沐容悲戚抬头,步子有点挪不动了:“我……我害怕……”
文俞倒是继续大步往前走着:“别怕,没事。吃点苦是难免的,但……反正我保证不会太惨!”
……咦?!
文俞的自信让她一愣,快步追了上去:“你打点了?”
文俞翻眼睛瞧她:“是啊。”
“卧槽文大人您人脉很广啊!失宠嫔妃有路子?”
文俞继续翻眼睛瞧她,一脸无奈:“是啊……”
……点赞!
可沐容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这也敢打点?不怕说不清楚?还是……文俞他本来就……和瑞王一头的?
神色就变得有些挣扎了,疑惑全写在脸上,文俞蹙了蹙眉:“怎么了?”
“我在想……”沐容撇了撇嘴琢磨着措辞,“你不是也觉得龄兮罪有应得么……为什么……”
“嘁。”文俞轻哼了一声嗤笑道:“你也觉得龄兮罪有应得啊,为什么听说我打点了还这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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