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鼓气,转身儿坐到一把椅子上,心中这才回过味儿来——这回不过是因为刚才背后说他坏话被他抓住了,这才心虚来着。
“韩二爷登门,可真真难得啊,可是过来看望我的?”姜哲笑眯眯的坐到主位上,一个小厮悄悄进来上茶,又悄悄退了出去。
韩笙脸上一红,这可是说自己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意思?“我……”
“既然是来看我的,怎么刚才进来时管家并没说有礼送进来呢?”
张口结舌的看着那个歪着头、一手托着下巴、一脸疑惑的人,韩笙运了运气,挤出了一个笑:“这不是有事要求姜四爷帮忙,才登门摆访的么?”
姜哲点点头,拿起茶杯来轻饮了一口,眉头不挑的道:“眼见就是年底了,这大冷的天儿,可不好过,御史清廉,手底下紧呐。”
韩笙险些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他这是摆明了要好处?可……可……可都是自家亲戚,自己不过是问几句话……等等,问的那事就等于是要消息了,又不是什么紧要的、跟五皇子有gān系的话,他拿来卖钱实数正常。可问题是——自己没带着啊!
见他脸色变了又变,都快成变色龙了,姜哲这才不再逗他:“可是问你家那个韩什么笵的事?”
韩笙又是一愣,惊叫道:“你怎么又知道了?!”
姜哲翻翻眼皮:“你叫人看着他,也不知道中间换个人,也就那小子白痴似的没看出来罢了,但凡留心,谁能看不出?”
五皇子麾下的那些个产业中,但凡跟消息传递有gān系的这会儿都是姜哲在管着。韩笵那人会去什么地方?不过就是那些玩乐之所。韩笙底下得使唤的也不过就那几个,遇上一回也许是碰巧、遇上两回也许是偶然,但将次次碰上……姜哲是什么人?打从第二回听下面人报说,有韩笙的人跟着那上韩笵他就猜出来七八分,还用等到现在?
韩笙脸上一红,就见姜哲站起了身,丢了句:“等着。”人便转头走了。
吃了杯茶,才见那人又施施然了回来,手里拿着二三本厚重的册子,丢到了韩笙怀里。
匆匆打开了一本扫了扫,见上头记得着的多是何时、何地,韩笵同人说的什么要紧话儿,韩笙连忙抬头问道:“这个我可能拿走?!”
姜哲挥挥手:“拿去,还有抄录下来的,这小子能有什么要紧事儿?就他那点大的屁事儿本来都懒得去记的。”
韩笙这会儿才过了被姜哲噎着的劲儿,哼了一声:“那是因为你不姓韩。”
“他就是姓韩又能如何?”姜哲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就不信你没个法子治的了他。”
第99章
韩笙想到了什么,忙抬头笑道:“表哥不也看他不顺眼来着?怎么不见你整他?”
姜哲眯了眯眼睛,脸上笑得灿烂无比:“你可知他自进京后输了多少银子出去。”
韩笙一愣,心中冒出了个念头,还没等他说出来,就见姜哲伸出了一个手指头:“一万八千二百三十七两。”
“……都是你叫人弄去的?”
“那怎么叫‘弄’呢?愿赌、服输。”仅此而已。
韩笙打了个激灵,抿了抿嘴唇,把刚刚想说的话也一同咽了下去——他整起人来果然是不动声色,看起来,这些年间对自己还算是客气的了。
缓了缓气儿,这才又转到别的事儿上:“钟冉……狄冉怎么住在你这儿了?他家人没发觉他回京了吧?”
姜哲挑挑眉毛:“他说要等着我,不住我这儿等起来也不方便呐。”
韩笙一时没听明白,先是愣了小半晌,才一口气没上咳嗽了起来,直咳的满脸通红,这才颤着手,指着他:“你、你……他、他……”姜哲只眯着眼睛,无比满意的看着又被他坑吓了一回的韩笙,只有像他这样儿反应如此有趣的,逗起来才好玩儿呢。“他……你果真……不是,你答应跟他?!你不是……你到底是不是!”
“先把舌头捋顺了,你到底要说什么?”姜哲一副的悠然自得,混不介意韩笙是不是会被自己的话给吓死。
喘了半天的气,好容易才把气顺过来,韩笙颤着手指着那边大门口:“我是说,你真的跟他……在一块儿了?!”
姜哲“嗤”一声笑,冷眼看着他:“若是住在我这儿的便能住到我的chuáng上去,那我这满院的男仆小厮丫头婆子,岂不个个跟我有一腿?”
韩笙翻翻眼皮:“我又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真的……喜欢男人?”之前是幼时被他坑过,以为他真跟外面那群纨绔说得似的,好男色、且还是被好的那个。等之后长大了才觉着倒也未必如此,可谁让这人如此恶劣,偏偏不计较这些的还自己拿自己开玩笑呢?可现在这事却万不能糊弄过去!那是钟冉,是故jiāo!
姜哲眼皮挑挑:“爷男的女的都不爱。”
“那你……他……”韩笙噎了一噎,刚才也不知那话是谁说的?!
右腿一抬,翘起二郎腿来,姜哲歪靠在椅子把手上:“他来寻我,莫非我还把他赶出去不成?”他若有诚意邀自己一同去游山玩水,自己倒果真有几分兴致,等到五皇子定了下天,自己哪耐烦再在京中呆着?只其它的……他从没说过,自己更从没应过。
韩笙无语看着他,半天转不过弯儿来,他说的那话,到底是不是那个意思?还是说他这还是拿自己寻开心逗着玩儿呢?
心里转不过来,直到被姜哲端茶送客了也还没回过味儿来。等坐上车子,低头看见自己手中的那几本册子,脑子这才又正常了起来。
磨磨牙,韩笙笑得颇有几分yīn险——别人拿我耍着玩儿,我斗不过人家,只能咽下这口气。可要是作弄你,小爷哪里还用客气?!
————————
看一了路那些册子,韩笙挑那要紧的都记到了心里,这才眯着眼睛琢磨了半路,回到家中,就去找韩池。
韩池如今已经十七了,原本变声的嗓子早就好了,人也高了许多,虽还有些清瘦,可却jīng神文雅,看着已有翩翩少年的俊郎模样了。
韩池如今一半时间跟在家中和先生学做文章,或是看看小堂叔和两个堂弟的功课。剩下的一半时候,便去之前韩朴带他拜会过的那些做学问的先生大人们那里讨教功课。
还有一年多的时间,便要下场了,最近这孩子更是勤勉努力,比当年的韩笙不知稳妥老实多少,叫韩朴和姜氏二人连连夸奖。
好在,韩笙从不是那等吃小辈醋的xing子,并不介意这些。
韩池到后,行晚辈礼,一礼未毕,便被韩笙一把拉了起来,带着他往那边的椅子走去。早知道这位二堂叔的xing子,韩池老实低头的跟在后头,浑然没有半丝被人打断的动作而生气的意思。
眯着眼睛,看着这个跟个小先生似的老实孩子,韩笙脑中转着,要如何同他说这些话。
韩池低着头,看上去仿佛入定的老僧一般,实则额头上隐隐的冒起了虚汗——一、定、没、好、事!
果然,韩笙笑眯眯的凑了过来:“贤侄啊,近日书读得怎么样?”
“头日做了一篇文章,先生说意思虽有,却还需琢磨。”
伸手摸了摸下巴,韩笙斜着眼睛瞄着他:“虽说如此,倒也不必让自己累着。”见他点头应是,又往他那儿凑了凑,“对了,这些日子,可有跟你四叔见着?”
韩池又是头皮一紧,悄悄往椅背上靠了靠:“四叔一向忙得紧,池并没登门拜会,怕扰了四叔学业。”
“唉,听说啊,这几日老家来过几次人,可都没到咱家里来……”
韩池心里转了几转,自觉实在转不出什么来了,又看韩笙那一脸猥琐……不,是一脸的隐忍yù言又止的模样,只得硬着头皮道:“二叔有何吩咐,还请……直说。”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韩笙两眼一亮,忙凑了过去,搂着他的脖子嘀咕嘀咕嘀咕……
————————
“又下雪了。”看着窗外飘撒的片片雪白,韩筃眉头微皱,转头吩咐道,“今年这雪比往年大得多,让他们小心些,虽要上房扫雪,可也不能失脚再把自己给摔坏了。”
钱妈妈闻声忙应了声“是”,又抬头道:“奶奶的那几个陪嫁的小院儿也得让他们上心照料,听说前几日水家叫雪给压塌了两处房子,还好都是没人住的。”
52书库推荐浏览: 暖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