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芸不自在的笑笑:“这谁知道呢……”说着,忽又凑到韩筃身边儿低声道,“听说你家二房家的那个儿子,昨儿晚上带了两个绝色的丫头回府?!”
桔子一下卡到喉咙里,险些噎着,好容易咽了下去,韩筃才抽出空来瞪了她一眼:“怎么才这会儿你就听说了?”
“那可不?多少人眼睛看见了?都说呢,那将军府也不怎么就看上他了?巴巴的送了他两个丫鬟?还有人说呢,指不定是看中了你家二房那位少爷的人品,想让他当女婿呢!”
这回可是真真噎着了,就白安珹?虽他长了张白家人的面孔,可那缩肩耷拉膀子的模样,哪就能入了人家的眼?!
夏荷忙过来给韩筃顺气儿,李芸也吓了一跳,忙从她手上接过那个桔子:“我又不抢你的,吃这么急做什么?”
“你、你……”说着,又咳嗽了两声,连眼泪都冒出来了,这才缓回了气,瞪了她一眼,“还不是叫你闹的?好端端的说起这个做甚?可见你是要嫁人了,看谁都想着女婿不女婿的。”
李芸急得脸上发红:“我说的是真的呢!外头就是这么说的!刚才在前头时,我见还有人问你婆婆呢!”
不光是有人在问甘氏,今天挺着肚子出来沾光的周氏也被人问了,且还不是一个半个。先时她还纳闷呢,可后来一想——可不是么?许自家儿子真叫人家将军府给相上了!
自家那儿子、那人品、那气度,那可是连公主都娶得的!何况一个将军府上的姑娘?
心中有了准儿,周氏脸上的褶子笑得也撑开了,人也jīng神了,肚子挺得愈发高了起来,拉过几个眼熟的妇人打听起将军府上有几个小姐、都芳龄多少?xing子如何的话来了。
甘氏忙着招待宾客,却不想才一转头的功夫,自家的妯娌弟妹就又兴过头儿了。忙过来笑着把她按到椅子上:“你说你,昨天大夫还说不叫你劳动辛苦呢,怎么又站着了?今儿个还头晕不头晕了?玉兰,过来扶你家夫人下去歇歇,才几个月的身子?哪能累着了。”
等把头晕脑涨找不着北的周氏请了下去,甘氏才欠然对众人笑道:“她啊,这一把年纪又有了身子,素日里就不是个太结实的,大夫说且得修养呢,偏她怕我累着,非要过来帮忙,我恐怕一个不仔细再让她累个好歹,那不就是罪过了么?”
众人忙道:“正是,可不是说么?很该让她回去歇着。”
周氏回了屋儿,兴奋的仍是坐不住,一叠声儿叫人去找白鋆。等把一头雾水的白鋆叫了回来,当头就问:“将军府看中咱们珹哥儿了,你可知道?!”
白鋆被她叫回来时生了一肚子气——他正跟几位大人说话儿呢!
可这会儿一听这个,满肚子的气便都烟消云散了。
“你说什么?!你听谁说的?!”
周氏得意的撇了撇嘴:“你看看你?要是人家没相中我儿子,昨天哪会巴巴的送两个丫头过来?今儿我可是听说了,昨天晚上除了咱们家珹儿,可再没哪个有这么大的脸面呢!听说昨天大将军还拉着珹哥儿说了好半天的话,直夸他一表人才、年少有为呢!你说说,这不是相中他又是如何?”
白鋆喜得在屋里连转了四五圈儿,双手用力拍着:“这可好了,这可好了!”
周氏鼻子里喷出一声儿来:“得了,看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儿。儿子的大事还是他自己个儿挣来的呢!要依你,早饿死我们娘俩儿了!我刚才打听过了,他们府上有两个姑娘年岁倒是跟珹哥儿相当,一个十四、一个十二。十四的那个虽合适,却是庶出,哪里配得上咱们珹哥儿?十二的那个倒是嫡女,只不知好歹……不行,回头我得亲眼相看相看……对了,还得找嫂子,赶紧把那两个丫头打发出门子,好腾出空儿来预备珹儿的喜事儿!”
“这些事你来办,我先出去再转一圈儿。”白鋆觉着有了这档子事儿,自己再寻门路时人家谁还不多卖自己一回面子?一个白錾不够分量,再加上个大将军府这下总成了吧?!
第73章脏水?
折腾了一整日,晚上白錾进门儿时,正见甘氏在那里负气得笑了起来,脸上说怒不怒的几步走了过来:“老爷,你可听说那笑话儿了?”
白錾愣了愣:“你说的是哪个?”
“哪个?还能是哪个?就是你那好侄子!现在满京城的人都说了,人家大将军府上看中了他,要他给人家当女婿去!巴巴的送了两个丫头过来伺候未来的婆婆,家里的几个闺女随便他白安珹选!”
“这是哪儿来的话?!”白錾一惊,他只听说了前头的,就是白安珹被大将军府看中的话,可后头那丫头婆婆、随意选的话可是万万没有的!
甘氏深吸了口气,把那怒意按了下去:“前头是今儿个来的宾客问的。后头的……那是咱那好弟妹自己说的!”
周氏兴奋了一整天,到了傍晚时终是憋不住了,特特跑来找甘氏,说是要去相看人家将军府家的闺女。
甘氏刚推脱了半句,周氏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道:“人家要是没看中珹哥儿,能巴巴的送两个丫头来伺候我?那将军府上年岁相当的、身份又合适的也只有个十二岁的小丫头。我不得相看相看?要不将来再委屈了我们家珹哥儿可怎么办?若那个不中用,听说还有个十四的,虽身份差些,好在倒是能赶紧过门儿,给珹哥儿传宗接代。”
甘氏忍了多日的忍功险些破功,到底没给她好气儿,只道:“咱们家跟将军府上向来不熟,便是过年时节也从不走礼的。倒是珹哥儿有法子,既然都有了谱儿了,想来也是不用愁的,指不定过上一日半日的媒人就上门了,到时弟妹再去相看,岂不正合适?”说罢,直接转身儿走人,招待客人去了。
抬手敲敲脑门,白錾听甘氏说完,忽闷声笑了起来。
“你还笑?!这话要是传出去了,咱家的脸面要往哪儿放?!”甘氏气得推了他一把。
“莫急、莫急。”白錾摇了摇头,“本我还担心昨日那事要怎么收场才能保住咱们家的名声,虽不知这档子事儿是哪个传出来的,倒是正好帮了咱们这个忙呢。”
“……老爷是说?”
白錾点点头:“他们送那两个人,就是没安好心。现在这招算是叫他们吃不了兜着走……”说着,又安慰的拍拍她的肩,“别急,这事有我,牵扯不到咱们身上。”
可二房毕竟也姓白啊……
嘴巴张了张,甘氏到底没出声,她信他,信了一辈子了,便是觉着再不可能的事儿,只要他说能,那就定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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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皇子府上,听了来人报的信儿,姜哲笑得险些从椅子上滚到地下。
五皇子苦笑看着他道:“先生,这大冬日的可不比平时,骨头也硬、地也硬,这一下摔下去,仔细伤筋动骨。”
姜哲摇头大喘了几口气,抬手擦擦眼泪:“无事、无事。话传话,倒真传出花儿去了。我不过是叫他们放出话去,说将军在席上夸那白安珹夸得不寻常,怕是看中了他的人品,想招他为婿呢。哪知这会儿传了一圈儿回来,竟变成这样?”
说着,又仰倒在椅背上面,长出了口气:“这下可有热闹可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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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白安珩起身洗漱,跟韩筃道别后,便去正房处给父母请安外出。今儿个是十一,要紧的亲戚家都走得差不多了,可他还有同僚、上峰、座师处要走动,这也是不得不去的。
出了大门儿,那边早有身边儿的小厮备好了马,奉墨跑过来后凑到白安珩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白安珩弯弯嘴角,微微点头:“做的不错,回头去领二两银子,给你买果子吃。”
奉墨喜得嘴巴咧得老大:“下回爷还有这事儿可要想着小的。”
“仔细这事琢磨的多了,再变成长舌妇。”没好气的冲他挥了下手中的鞭子,见他故意缩着脖子装出躲闪的样子,方一笑上了马背。
今天早上,他过去请二叔一家过来时,正跟二叔说话呢,就见那边月亮门儿中有个婆子带着两个年轻女子走着。似自家大哥那样的xing子,是最不喜欢这些事qíng,怕便是见着了这两人,也未必想得起之前见过。
可自己记人记事上倒颇有心得,虽打扮变了,可其中一个不就是那晚大皇子府上想要塞给自己的舞女?
至于另一个,猜也知道,怕就是当日要塞给大哥的那个。
若没亲眼见着,白安珩还不愿多做深想,可既然碰巧遇见了,就再没认不出来的道理。想来,这两个定是他们好生调教出来的,弃之可惜,方又转了个弯儿送到了白安珹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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