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采女闷声不响的行了一礼,然后眼圈一红,对着乔叠锦就哭道:“求贵妃娘娘给嫔妾做主。”
乔叠锦一怔,贺淑人暗暗的瞪了她一眼,然后也忙跪地道:“贵妃娘娘,莫采女以下犯上,对嫔妾出言不逊,求娘娘严惩。”
身后的绿意不着痕迹的撇撇嘴角,贺淑人见了自己的主子总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怎么现在这么卑谦了?
要说,绿意讨厌的人排行前三,她绝对榜上有名。
明明就是自己主子的赝品,主子还没有说什么,她倒是看贵妃娘娘不顺眼了,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绿意想起来就来气,尤其上次贺淑人流产的时候,主子去看她,那冰冷放肆的态度,真的要搁着一个爱计较的,就是小产照样要跪在地上认错。
乔叠锦头疼的要死,对她们身后的宫女道:“你们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是莫采女那边抢先一步,段绫罗听到乔叠锦的问话,就道:“是金容华请我们主子去昭纯宫品茶,我们主子好不容易打扮了齐整了,要去赴宴,就碰到了贺淑人,贺淑人见我家主子穿的鲜艳了些,就说了几句,我家主子最近为皇上的事qíng担忧jīng神憔悴,忍不住回了句,后来,我们小主也道歉了,但那时贺淑人好像·······”
说到这里,段绫罗低下头,没有说下去,身体瑟缩了下。
贺淑人气的头昏脑涨的,这个莫采女主仆简直就是成心给她添堵的,当下没忍住道:“听说段姑娘是从绣坊里出来的,本主听了这番话,当真觉得姑娘从里面出来真的是亏了,不止手巧,这张嘴也巧的很。”
讽刺起来段绫罗的出身一点也不留qíng。
贺淑人恨出身比她好的人,比如乔叠锦,在她看来,乔叠锦除了出身比她好,哪里比得上她?
只是在旁人看来她还是赝品,赝品还是比不上真品来的珍贵,她费尽心机求来的孩子也不知道让哪个黑心肠的人给弄掉了。
现在居然还被一个乐舞坊和绣坊里出来的人给欺负到头上了,贺淑人气的简直要眼睛发黑了。
当这一番话说了出去,贺淑人就后悔了,这简直就是自毁长城。
果然,莫采女哭的更来劲了,抬起头怯生生的看着乔叠锦,她的眼睛好看的紧,就像是切割完美的绿宝石,现在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也是美丽的紧,乔叠锦看了却只想叹息,再没有以前看到的那种惊艳。
莫采女:“嫔妾以前出身不好,但是嫔妾好歹也是伺候过皇上的,被皇上亲自分封的妃嫔,贺淑人刚刚嘲笑嫔妾出身低贱,岂不是也嘲笑皇上·····”
贺淑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道:“你不要血口喷人。”
贺淑人嘴巴不是很巧,说白了,某种方面跟乔叠锦很像,平日里自诩读的书多,看着其他人总有种优越感,只是到了关键时候,就容易掉链子。
乔叠锦头疼,道:“倒是是怎么回事?”
她听了半天怎么还没有听明白。
她想了想,道:“当时有没有在场的小太监,小宫女。”不是这两位的贴身宫女,这两位的贴身宫女自然都是给她们自己的主子说话,很容易带着个人qíng绪,乔叠锦不好武断的判断。
没等这边出现结果,那边又出了事qíng,等看到坤宁宫的阿晚脸色铁青的出现在这里的时候,乔叠锦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阿晚看都没看底下跪着的人,以往,八面玲珑的阿晚绝对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乔叠锦正想问,阿晚已经快步走到乔叠锦身边,凑到她耳边道:“贵妃娘娘,皇后娘娘请您去坤宁宫一叙。”
乔叠锦还在想难道真的是她管的太差劲了,惊动了养病的皇宫娘娘?
阿晚脸色差劲的很,压低声音道:“皇后娘娘刚刚气晕过去,求贵妃娘娘速去主持大局。”
乔叠锦头蒙了,这要多大的事qíng啊,竟然把皇后娘娘气晕了过去?
当时齐安之失踪,皇后都镇定的不行,乔叠锦的觉得这次事qíng真的不太妙了,阿晚的语速很快,道:“已经差人请太后娘娘了,请贵妃娘娘移驾。”
乔叠锦沉默了一会儿,站起来对着底下人的人道:“绿意,给贺淑人和莫采女准备笔墨纸砚,本宫去坤宁宫面见皇后娘娘,你们把这次的事qíng发生始末都写出来,本宫回来看。”
然后乔叠锦挥一挥衣袖,带着几个宫女匆匆忙忙的去了坤宁宫。
乔叠锦觉得这个方法好,但是乔叠锦忘了在这个时代,能够读书写字是很奢侈的事qíng,尤其还是姑娘家,如果不是52书库或者是高门大户,谁也不愿意让自己的姑娘去学这些东西。
莫采女出身低贱,年幼卖来卖去,那些牙婆子哪里会出钱让她识字?
现在乔叠锦让她们写出来,莫采女只觉得乔叠锦是在羞rǔ她,变相的说她出身低贱,她出身是不好,但是也容不得这样被人踩在脚底下羞rǔ。
显然贺淑人也是这样想,快意的对着握拳的莫采女道:“莫采女可要慢慢的写才是,贵妃娘娘可是出了名的才女,名帖看的多了去了,可不要写的入不了贵妃娘娘的眼睛才好。”
莫采女猛的抬头,恶狠狠的看了她一眼,贺淑人冷笑道:“莫采女看本主做什么?本主说的可是实话。”
贺淑人说完又觉得自己跟她吵架简直就是自贬身价,说罢,就闭上嘴不再多言,专心的让宫女磨墨,自己开始想着措辞。
*
等乔叠锦赶到坤宁宫的时候,首先看到的不是已经醒过来脸色苍白如纸的皇后,而且浑身láng狈的不行的陈嫔。
陈嫔听到有脚步声,下意识的抬头,乔叠锦刚好看到她的脸。
陈嫔在美女如云的后宫,顶多算是中等之姿,而且身上的气质比起其他的名门闺秀来说,更是不值一提,齐安之对她也是淡淡的,说不上多么宠爱。
在后宫的女人眼里,陈嫔的头衔是大皇子的生母。
这才是有用的,陈嫔这个人不太聪明,脑子转的不够快,还不够识时务,让其他人都不怎么看得上眼。
现在都好几年了,在嫔位上就没有挪过位置。
只是陈嫔这个人也有个长处,锲而不舍的样子颇有些像乐阳公主,每次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往齐安之身边凑,齐安之待她冷淡,她照样不在意的很。
陈嫔是宫女出身,以前怕是穷日子过惯了,现在好不容易当了主子,就有些像老太后,整天往头上簪着些贵重的珠花首饰,手腕上常年带着赤金的镯子,不论打扮土气不土气,最起来看起来jīng神的而很。
现在看到陈嫔这样子,乔叠锦吓了一跳,眼睛红红的,发鬓凌乱的很,往日jīng致的妆容也花了,眼底的绝望让乔叠锦压抑的很。
乔叠锦走到皇后身前,行了一个礼,皇后心烦意乱的道:“起吧。”
然后道:“陈嫔,你到底认不认?”
乔叠锦在皇后身后,就察觉到皇后的气息很不稳,乔叠锦悄悄看过去,皇后往日保养很好的手指,现在瘦的手腕的骨节都凸了出来,长长的指套也不见踪影了,现在正抓着椅子的雕刻jīng致的扶手,看起来狰狞的很。
而且乔叠锦敏锐的看到皇后身体晃了几下。
看来,皇后的身体还没有好,而且经过了陈嫔的刺激,怕是又不好了,乔叠锦顿时觉得自己前途灰暗的很。
皇后气的很了,猛的站了起来,乔叠锦后知后觉的才想到,陈嫔刚刚道:“嫔妾冤枉-----------”
声音凄厉的让乔叠锦不自在的挪了挪步子。
往日,皇后早让乔叠锦坐下了,现在却只顾着发脾气,把这件事都忘到了一边去了,乔叠锦也不在意,她直觉今日的事qíng好像真的很严重。
严重到·····必须让皇后带病处理,刻不容缓。
皇后站起来之后,身体就晃的很了,脚下踉跄,乔叠锦还没有伸出手,阿晚就伸出手扶住了皇后,皇后伸出手放到眼睛上,胸口起伏,看起来再平稳过于激动的qíng绪。
乔叠锦等皇后慢吞吞坐下之后,才小心翼翼的道:“皇后娘娘,太后娘娘什么时候到?”
皇后好像才意识到的存在一样,道:“贵妃先坐下。”
乔叠锦坐下之后,皇后才慢慢的道:“本宫让请太后的那个宫女回来了。”
她那个时候是昏了头才让人请太后,如果让太后知道了,这件事怕是怎么捂不住了。
皇后看了一眼乔叠锦,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对乔叠锦道:“这几日陈嫔不适,就请了太医院的太医把脉。”
乔叠锦应了一声,皇后还了一口气,道:“结果太医发现是滑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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