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叠锦说起谢宁,齐安之转眼就想起来了,谢宁现在位居大理寺卿,年纪轻轻的位列高位,其中自然有齐安之的手笔,不过他还没有闲心去听谢宁八卦的地步,想起以前听说的谢宁年少风流的传闻,看乔叠锦对他颇为赞同,就笑道:“谢宁不是向来喜爱美人,流连花丛虽算不得大过,不过人品贵重····”就有些严重了。
齐安之就当乔叠锦护短了。
乔叠锦义正言辞的道:“怎么算的不得,就算是娶妻之前,表兄名声有碍,但是婚后,和表嫂是琴瑟和鸣,未有二色,嫁人怎么不能嫁给这样的人?”
齐安之一怔,道:“谢宁未有妾室?”
乔叠锦点了点头,谢宁确实喜爱美人,但是天下的美人太多,他还没有把所有美人都收于家中的雄心壮志,他也只是止于欣赏罢了,这点乔叠锦以前就知道,不然乔叠锦怎么也不会和一个贪花好色的表兄关系还不错。
齐安之直接想到了另一处了:“莫不是裴夫人善妒?”
说到这里就有些语气不好了,他宁愿谢宁广纳美色,也不愿意谢宁被一个妇人拿捏在手里。
乔叠锦飞快的看了他一眼,道:“皇上怎么会这么想?”
“表嫂出身裴家,无论才学,家世,还是其他,都足以和表兄相配,表哥既然诚心把表嫂娶过来,自然要好好的敬爱发妻,臣妾虽然没有见过表嫂,但是却听姐姐说过表嫂,无论哪一方面都做的无可挑剔。”
“论身份她是表哥的发妻,论才学,除了表嫂还有哪一位女子能够与表兄谈古论今,相谈甚欢?既然表嫂如此的优秀,表兄眼中只守着她一个人又有什么错误?”
说到这里又有些艳羡,道:“如此才是举案齐眉,琴瑟和鸣。若能够一生一代一双人,白头到老最好了”
齐安之听到这里,反驳道:“就是谢宁心悦于他夫人,也不妨碍他纳妾,不过是个妾室,上不了什么台面,用不了费什么心思。”
“就算朕知道谢宁不是惧内,只是其他人就不好说了,在官场上,有个惧内的名声就不好了。”
乔叠锦不可思议的道:“本来就是自己的生活,难道要让别人来决定你的生活方式?如此才是莫名其妙罢。”
“表兄已经成年了,他已经可以独立的判断他需要什么样的生活方式,既然他现在并无不妥,说明他很喜欢现在的生活,别人的闲言碎语也只不过说说,若是自己当真了,为难了自己,才真的·····”乔叠锦说的急了,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词,最后憋出来一个“愚不可及。”
齐安之本来还想在说,只是看着她激动的样子,忙咽下去接下去的话,笑道:“朕总算知道贵妃这么不爱应酬了。”
乔叠锦的不爱和人jiāo际是整个皇宫都是闻名的,就是偶尔出去,也是去含寿宫或者坤宁宫,其余的没有什么要好的人,齐安之选择xing的遗忘了容木槿,宫里都说贵妃目下无尘,高傲冷淡,这话虽然是不算什么坏话,但是往深了想,总是有些不妥的,但谁也不见乔叠锦改变自己的态度,十年如一日的在长乐宫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乔叠锦也觉得自己刚刚激动了,本来就不是她自己的事qíng,听到齐安之这么调侃,还是辩解道:“只是没有谈的来的罢了。”
齐安之想到乔叠锦平日看的书,卡壳了,想要和乔叠锦讨论东西,没有十年的文学功底是下不来的,只是其他人显然不像乔叠锦这样整日手不释卷,和乔叠锦讨论东西,估计是被她辩驳的无话可说了,估计没有人敢来自取其rǔ。
齐安之叹了口气,略过了这个话题,他心里倒是隐隐的明白乔叠锦为什么激动了,只是他不敢深想,只能不想。
配合的道:“那贵妃的说的第三条呢?”
乔叠锦现在没有什么兴致了,听到齐安之的问话,顿了下,就道:“自然要是两个人xing格合适。”
齐安之笑了笑,也听出了乔叠锦话里的敷衍,没有继续问下去,到了用晚膳的时候,齐安之突然道:“贵妃,你想看月亮么?”
乔叠锦一怔,齐安之笑道:“朕带你去看。”
那晚乔叠锦和绿意说的话,齐安之虽然没有听全,但也听了个七七八八了,听出了乔叠锦话里的怀念,就想着哪天也送给她一盏萤火虫灯,只是一直没有等到合适的机会,刚刚他骤然想到了今晚是十六,虽然不是十五,去赏月还是可以的。
齐安之也是兴之所至,对高升吩咐了几声,就对乔叠锦道:“山顶上冷的很,贵妃一会儿记得穿件斗篷。”
乔叠锦:“去山顶么?”
齐安之点头道:“今晚也是晴空,看外面的月色正好,贵妃可愿意和朕一起踏月而行?”
本来是一本正经的语气,到了后面就带了些调笑。
乔叠锦眼睛一亮,道:“当然。”
想了想又道:“要不要带着酒?”
赏月饮酒如此才趁。
齐安之无语了下,道:“带着吧。”
本来天就有些黑了,也不能在山顶呆上一晚上,现在也只能尽快上路了,乔叠锦匆匆的吩咐了几声,就和齐安之一起出去往山上走。
上山的时候,自然不能穿太过累赘的衣物,换上了窄袖靴子,齐安之看着眼熟的很,就道:“这身衣服······”
乔叠锦以为齐安之想起来了,就道:“是去年皇上从北疆给臣妾带回来的一些衣物,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时间穿,没想到出来一趟,倒是穿了好几套。”
齐安之总算想起来了,倒不是记起了他赏赐给她的东西,和段日子去后山穿的衣服有些相似,不过让乔叠锦这么一说,齐安之也想起了他赏赐过乔叠锦一箱子糙原人的服饰,只是想着京城少见这样的东西,就当是个玩意儿,去哄贵妃高兴好了。
齐安之笑道:“朕还说怎么这么眼熟。”
乔叠锦脚下穿的是一双长筒的靴子,上面的刺绣不算是jīng致,但是倒也别有趣味,乔叠锦一直穿绣鞋,穿这样的鞋子倒是有些生疏了。
乔叠锦的摘星阁在半山腰,要去山顶还要走上一段不算远的一段,乔叠锦和齐安之这么边走边说话,说着说着,齐安之就说起了明年的科举考试。
三年一次科举,每次都是大事,齐安之也在估摸着主考人选。
又道:“秋闱在即,不知道江南的是不是又有才华横溢之辈。”
江南出才子,但是也不是哪一次都有,齐安之现在只希望人才多多,
乔叠锦对科举没有太大的兴趣,三年前多问上几句,也不过是因为谢宁参加科举,现在听齐安之感叹,就道:“说起才华横溢之辈,当属chūn秋战国为最。”
“百家争鸣,各家都在为自己的法奔走,人才涌现,文武兼备。”
“只可惜现在只有儒家长盛不衰,其余的诸家都十不存一,不能一睹当时的人物的风流,真是人生一大憾事。”
齐安之:“·····”他就说嘛,按照乔叠锦这种思路,后宫里能和她谈的来的,真的少的可怜。
乔叠锦“····始皇焚书坑儒,多少的圣贤书付之一炬,除了幸存于世的书简,不知多少的道理没有流传下来。”
齐安之:“·····”
乔叠锦叹道:“·····始皇一统天下,车同轨,书同文,此举功在天下····虎父犬子,秦短短几十年便付之一炬,真乃大憾·····”
齐安之:“····贵妃很欣赏始皇?”
乔叠锦毫不犹豫的道:“千古一帝,前无古人。”
更可能后无来者。
“虽有瑕疵,但是瑕不掩瑜,雄才大略,远超当时。”
乔叠锦最为喜欢魏晋,但是却更为欣赏chūn秋战国,那时候的群雄迭起,后世的圣人也是出于那里,《老子》《周易》《论语》等皆是出于那里,那些人才真的是鬼才,后世的那些所谓的才子在他们面前也不过是萤火之光罢了。
乔叠锦又道:“而且那时候的女子的束缚还没有那么深,”想了想,对齐安之道:“当时的女子地位也不太高,只是也不像现在规矩。”
“纵观历史,女子的地位越来越低,《女戒》等也相继流传,让女子温良贤德······”说到这里,乔叠锦突然顿了下,叹道:“生活多有不易。”
齐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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