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安之没有跟着她回去,靠着灯在看折子,看完后齐安之就有些莫名了,转头问高升道:“三公主去冀州做什么?”
三公主这次嘴上说的好好的,结果出了京没多久就偏移了路,压根没往他们这里来,看着路好像是去冀州的。
高升苦哈哈的道:“奴才哪里知道。”
齐安之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她去冀州做什么,他手上拿着一张薄薄的纸,上面张牙舞爪的写着一些字,这是三公主的笔迹,这张纸却是夹在了一本空白的折子里,和保护三公主的人写的折子一起呈上来的。
上面只简单的写了一句话,我去冀州了,勿念。
齐安之转头想了想道:“她带了多少人?”
高升:“就皇上您给三公主的那些人。”
齐安之:“不对。”
却没有接着说到底哪里不对,齐安之转头对高升道:“再派一百人过去。”
凭借着齐安之对三公主的了解,她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去冀州,那里没有什么吸引她的东西,而且如果真的只是简简单单的想去一趟,三公主不可能写这么一张纸条。
现在才刚出京城,如果齐安之想把三公主追回来很简单,但是三公主绝对不会这么善罢甘休,事后再找个空隙偷偷的溜走这种事qíng三公主完全做的出来,与其等到那时候,还不如现在多派人去跟着看看她到底想去做什么。
只是齐安之已经把三公主往狂傲的方向想了,只是等消息传来的时候,齐安之还是差点没有绷住表qíng,她真的敢去做。
当然,这是日后。
现在他们最重要的是要赶到西山行宫,第一天虽然有些不顺当,但是后面几日再没有遇到大雨,太阳一直高高的悬挂在天上,棉絮般的云漂浮在天空上,散发着热气,这会儿还是四月天已经热了起来,路上的糙木看起来都有些无jīng打采的,丝毫看不出那日的湿冷。
二公主掀开帘子往外看了下,除了马蹄声几乎没有别的声息,又放下了帘子,无声的靠在车厢上,旁边是她的贴身宫女,低眉顺目的跪坐着,从上车到现在都没敢多说几句话,实际上,从那日四公主把那个多话的人全都拉下去仗毙之后,她身边的人已经噤若寒蝉了,看到四公主比看到她这个主子还要心惊胆战的。
二公主:“樱桃。”
宫女一抖,然后立刻的挺直了背,道:“是,公主殿下,您有什么吩咐?”
二公主的嘴角无声的扯了下,道:“你也是跟着我一起长大,不用这么拘束。”
樱桃听了之后,几乎不假思索的道:“尊卑有别,公主仁慈,奴婢心里明白,只是更应该谨言慎行,不为公主惹麻烦。”
二公主无声的叹息了一声,道:“你很怕四皇妹?”
樱桃使劲的低着头道:“不敢。”
二公主轻笑了一声,樱桃有些不安的挪了下腿,很快二公主就道:“等会儿休息的时候,你去四皇妹哪里传个话,说本宫谢谢那日四皇妹的相助,等到了行宫有时间请四皇妹来喝茶。”
樱桃应了声。
四公主是跟在齐安之身边长大的,从小看惯的就是齐安之杀伐果决的样子,四公主对这天生有种向往,只是她也知道,她虽然一直以八皇子的名义住在承乾宫,但是到底不是八皇子,她是个公主,不能像皇子一样光明正大的听政培养人手。
四公主自然而然的把视线放在了后宫。
这种思路其实很正确。
身边的人都在有意无意的跟她暗示着,女人的jīng力应该放在后宅,前面是男人的天下。
四公主天资聪颖,现在又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qíng,自然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野心,比如gān掉所有的皇子,自己登基为女皇什么的。
她现在到底还小。
也正因为她还小,宫权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掌控在手里,就算乔叠锦是个非常不合格的掌控者,底下有好几个姑姑实际上处理宫务,她只要点头就行了,这种事qíng也轮不到四公主。
她用实际证明了她的能力,齐安之无视,四公主不放弃,之后用丹朱布了一局,用事实告诉齐安之,就算你现在让好几个姑姑帮忙处理宫务,但是没有实际的掌权者,底下的小心思的人全都浮动起来了。
丹朱那件事着实简单的很,钱贵人只不过是个小卒子,不论幕后的人还是将计就计算计的四公主都没有把她放在心上,钱贵人想让丹朱去勾引齐安之,用丹朱来试探乔叠锦,只是丹朱太聪明,她太蠢,最后沦为弃子。
之后齐安之给了四公主几个嬷嬷,无声的告诉她,你现在还嫩了些。
四公主不气馁,这次趁着二公主的事qíng再次借题发挥,目标直指宫务。
四公主从始至终都没有表示过她想要宫权,齐安之也从来没有明说过,;两个人也都默契的没有告诉乔叠锦,只是四公主近日的火药味越加的浓厚。
到了西山的第二天,四公主就跑到乔叠锦那里说要拉着她去珈蓝佛寺,乔叠锦莫名其妙的很,耐心的道:“怎么想起来去珈蓝佛寺了?”
四公主从来没有表示过对佛寺的某种偏好。
或者说,四公主从来不信佛。
这么突如其来的想要拉着她去佛寺,她于qíng于理都要问上那么一两声。
四公主笑眯眯的道:“不是据说珈蓝寺的签特别准么,我就想着去看看是不是像传的那么准,再说母妃你不是也没有去过么,去看看也不错,不说其他,那里的佛寺建筑超过了两百年,风景也不错,就当郊游了。”
四公主说的既隐晦又不隐晦,最起码乔叠锦很轻易的就听出来四公主肯定不是为了求签,也肯定不是为了郊游。
没有迟疑太久,乔叠锦就答应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像四公主说的,就当出去郊游了。
乔叠锦刚答应了,四公主就说出一连串的命令,几乎不用准备什么东西就出门了,因为其余的四公主已经准备好了。
果然是早就准备好的。
乔叠锦无奈的跟着四公主上了马车,她做了这么多天的马车,早就不想接着坐了,四公主笑道:“先走这段路,等快到了地方,我们再换轿子好了。”
怎么看都是准备齐全的样子。
掀开帘子句看到跪在在小几旁边小心斟茶的丹朱,丹朱行完礼之后接着做到小几旁边,拿起茶壶优雅的沏茶。
乔叠锦道:“现在都出来了,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想做什么了吧?”
四公主答非所问道:“母妃,你知道乐阳长公主吧?”
乔叠锦:“知道啊,怎么了?”
乐阳公主前几年的时候和驸马因为一个戏子闹的整个京城都知道了,最后驸马都上京来亲自给乐阳公主跪下请求原谅了,最后乐阳公主还是毅然决然的跟驸马和离了,乐阳公主的公主府并不在京城,和离之后乐阳公主也没有回公主府,而是留在了京城,她自己买了一个园子,不大也不奢华,然后请了有名的尼姑庵的师太开始念禅,几乎让所有人都觉得大跌眼镜。
而且乐阳公主这么多年竟然还坚持了下来,最后连园子都不呆了,直接跟着师太去了尼姑庵,穿的几乎也都是尼姑庵的清一色的尼姑服,素面朝天,除了没有梯度,其余的也差不到哪里去了。
四公主:“乐阳姑姑近日也正在伽蓝寺和主持jiāo流佛法。”
乔叠锦还是有些不明白,这跟她们去那里有什么关系。
四公主凑过来,讨好的帮乔叠锦拿过一个软垫垫在她腰上,道:“母妃,你不要问了好不好,到时候我肯定告诉你。”
乔叠锦妥协:“好吧。”
她其实也不是那么好奇。
。
伽蓝寺作为方圆百里最为出名的佛寺自然有它的独到之处,不然不会名气大到太后都曾经跑过来特地去了一趟。
来伽蓝寺的人上香的人很多,不少官夫人或者富裕人家的夫人小姐都愿意上来求个签,她们虽然乘着轿子,但是在人来人往的路上并不抬起眼,甚至轿子看起来甚至还不如一些殷实人家来的张扬,带的人不少,却没有穿表露身份的衣裳。
乔叠锦问不出目的,也没有再问,就像四公主说的,她没有来过这里,既然来了一次,也不能白来,就当见识一番了。
不过她出来的着实匆忙了些,衣服虽然都是常服,但是上面jīng致绝伦的刺绣和华贵的布料太过惹眼,走出来没多久就已经有不少人往这里看过来了,就是她头上还有帷帽,也有些不当事了。
四公主一路跟着乔叠锦往前走,丝毫看不出有什么目的,搀扶着乔叠锦的胳膊,身边跟着一个丹朱,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富家小姐一样。
乔叠锦在帷帽下面睨了她一眼,四公主讨好的笑了笑,她又好笑的移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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