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胸口有伤,她不敢推他,略略左右挣扎。
“别动!”他把她按在怀里,声音从她头顶上低低传来。
她浑身轻颤,却也是一动不敢动。
“终于又抱到你了。”他的声音沉沉的。
“陛下——”她被他似是很哀伤的语气吓了一跳。
“我还以为,真的再也见不到你了呢。”他下巴轻轻地摩挲着她的头顶,低声说。
“云儿知错,请陛下恕罪。”她乖乖道歉,她欺君啊,这多大的罪名呀。
“你知错便好。以后,可不许再这么吓朕。”他低笑,略略放松对她的禁锢。只等着她还在发傻的时候,他已经一只手抬起她低垂着的脑袋,寻向那唇,吻下去——
云儿吓得不知所措,又不敢推他,只感觉到他再她唇上深深浅浅的蔓延。
“等回国后,我便娶你为妃。”月亮渐渐在云层中隐没,在她被他亲得昏昏沉沉的时候,似是听到他这么说了一句话。也不知是不是幻听。
总该是幻听的吧,她一直只是他奴隶,最少,也只是他的玩物。她该逃往哪里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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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昭国,将军府。
李颢站在院子里,望着晴朗的夜空,天上繁星闪耀,一道白茫茫的银河象一座天桥横贯南北,在河的东西两岸,各有一颗闪亮的星星,隔河相望,遥遥相对,那就是牵牛星和织女星。今夜七夕夜,牵牛织女星都能相会,只他的妻儿呢?到底在哪里?她们过得好不好?有没有生病?有没有被欺负?……千百种思绪在心头缭绕,他只觉心头阵阵疼痛。
“将军,皇上的飞鸽传书。”朱南从外边跑进来。
“我看看——”李颢回转了思绪。
皇上在信中中,宰相已开始有行动。
“夫君——”正当李颢在想着事qíng的时候,只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柔柔的叫声,他回头,看到沫月便站到在廊院前。
“夫人找我有事?”他笑了笑,轻声问。
“今夜七夕夜,妾身已备好酒菜,只等夫君一同洒月。”沫月笑着说。
李颢看着天上暖暖行走的清月,点点头。“夫人有心了。”
两人相携着走向那小亭子的圆桌。朱南被小丫鬟拦在外边。“人家夫妻七夕恩爱,你去凑什么热闹。”那丫鬟白了他一眼。朱南只站在外边等。
亭子外已点上几只荷花造型的灯笼,甚为雅致。
李颢连饮了几杯清酒,一下子便觉得头昏。
“夫人,再给我倒一杯。”李颢的话里已有了醉意。
“夫君醉了么?”沫月轻笑着问。
“没醉——”人虽是这样说着,手中的杯子却已经跌到地上。未几,便俯在桌台上睡着了。
“夫君——夫君——”沫月连唤了好几声,回答她的只是他的呼呼声。
宰相说,这酒最烈,饮得这般梦,应该是醉了的。
沫月撞着胆子,伸手到他内衣口袋里,那里,有他随身携带的将军印符。
把东西掏出来后,她按了按怦怦直跳的心。她也是万般不得已才这么做的。
沫月唤来丫鬟,寻来朱南把李颢带走。
“将军,许是想云姐姐了,直喝酒。”她微微苦涩地对朱南说着。
只等着回到书房里,李颢才睁开眼。那沫月的酒,他已叫人唤过了。
“夫人的贴身女侍出府了。”一会儿,有人进来报到。
“嗯,知道了。”李颢挥挥手。
也许,会有一仗要打。
……
父皇病了这两日,玄赫一直陪在身边照顾,只等着他今日好些,他才可以抽身。
“殿下——”只等他刚刚离开父皇的宫门,就有侍卫在门边着急等着。
“什么事?”玄赫望了望渐渐暗淡的天色。对了,今日是七夕,刚才见好多宫女在偷偷忙着。六国盟会接近尾声,多国君主已经回国,风昭国的众人也在今晨前来告别,那时父皇昏迷不醒,他便没有时间出来送他们。
如此甚好,今夜可以带云儿和鹿儿到外边玩了。两天没回家,倒是,挺想念他们的。
“云妃娘娘被人劫走了。”那侍卫低声说着。
“什么?”玄赫大惊失色。
“属下失职,云妃娘娘被人劫走了。”那侍卫再说。那天傍晚,他见着云妃娘娘跟众侍女在院子里聊天,以为无碍,便转身去吃个饭,后来,他吃饭回来后,虽然看到云妃娘娘进进出出,但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呢,主子的卧室,他是不允许进入。所以,只等他发现时,要对付的已经是几个人了,便这样,被他们迷晕了。
第四十九章 逃跑
廊外大雨哗哗的下,天地间一片茫然。这间破庙的屋顶漏了一大块,雨水从上面浇灌而入,落在地上响起一阵阵噼啪声,渐起的泥水沾湿了云儿的鞋面。
她寻了一块较为gān净的地方,把鹿儿从背上解下来,抱进怀里。鹿儿这日都乖巧得很,她一路奔跑,他都不哭也不闹,此刻却哭起来,是饿了吧。一日米粒未进,连她都饿了,更何况是鹿儿呢。
“饭——饭——”小孩儿泪眼汪汪,握住云儿的手摇呀摇的。
“鹿儿乖,等雨停了,娘便去给你买吃的。”云儿边为他抹泪边柔声哄他。
小孩儿撇撇嘴,还是泪水汪汪。只等一会儿,他看到门外那从屋檐上落下的一条条雨柱,却甚为欢喜,用手指了指,想到那里去玩。云儿看着他无暇灿烂的笑容,心一软。为了这孩儿,即便是吃再多的苦,她也是愿意的。总要为他搏一搏。
今晨,她趁着到河边洗衣裳的时候,从山路上跑出来。这些日子,她一直乖巧听话,云风便没有那么严实地看着她。且今日,他们似是收到什么重要的来信,大家都聚在屋子里商议,她便趁着到河边洗衣裳无人的功夫,跑进山林里,不知怎么乱蹿地就蹿到此处来。可谁知傍晚时分,天竟下起大雨来,把她困在这路边的破庙里。她望见到,远处有成片的屋宇房舍,想应该是个小市镇吧。等雨停了,今日便在那小镇停留一夜。
夏日的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云儿看着雨点渐渐变小,心微微安定下来。她想她许是疯了,才这般不要命的逃出来。只她不想的,不想她的孩儿一出生便入奴籍,生来便要比别人矮一等。况且到时,人家知道鹿儿有个侍室身份的母亲,是个没有父亲的孩子,指不定要被人怎么笑话呢。或许,或许,李颢有那么一日会认他,然又能怎样,侍妾身份的娘亲,仍让他也身份卑微起来。且,只她,只她怎甘心让自己的孩儿叫别人做娘亲呢,他可是她身上跳下来的ròu。她只希望自己的孩儿,即使是做农夫走卒,也活得堂堂正正的,能够挺着脊梁做人。不用卑微地日日看着别人脸色。这些年,她已活得很累,不能掌控自己的生死,甚至是一餐小小的晚饭都不能自主,她不想让她的孩儿,也过这样的生活。她希望他自由的成长,自由的爱人,在一定程度上,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
那日,她似是听到云风说要娶她为妃。嗯,她的身份,怎地能为妃呢?他如果想娶她为妃,便早就娶了,何须等到今日?不说他妃位已满,就她愿意,天下人也不同意啊。到时只怕她的孩儿,更会被别人笑话得更惨吧。然她,无依无靠的,要怎么在宫中生活?只怕需日日算计着过日子。
雨渐渐小了。云儿重新把鹿儿背到背上,绑好了带子,然后,理顺自己的头发,今日在林子里乱蹿,头发乱蓬蓬的。
踩着cháo湿泥泞的小路一路往小镇走去。已是huáng昏,沿途可见炊烟袅袅,听到呼儿唤女的声音。有家真好,即便在外边多苦多累,总有一处歇息的去处。
玄赫那里,她也不能回去了,当时成婚,本就是连累到他,如果此时再回去,云风知道了,该怪他的吧。这样出来也好,外人只知道是她被劫持走的,国舅他们便也不好说什么。如果她回去,那才是叫他为难呢。况且他也快要娶正妃了,听说那几个公主都甚为钟意他。他娶了正妃,她的处境便很尴尬呢。
云风他们并不熟云泽国,许也是找不到她的,她想着。玄赫么,嗯,应该也不会找她的吧,或许也找,只是,如果过几日找不到,应该会算了的。
大雨过后,夕阳斜照,天边竟出现一抹淡淡的彩虹,若隐若现,漂浮迷离。
云儿一深一浅地走在路上,偶尔有行人从身边匆匆而过。等着她慢慢走近了,才发现这真是个小市镇。典型的水乡小镇,粉墙黛瓦,绿柳拂面,洁净若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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