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还是那么没节cao地爱听话。元昶转身飞掠而去的时候,自己都不知道嘴角是翘着的。
待元昶消失在黑夜的山林间,燕七在这gān燥的小山dòng里坐了下来,这个地方如此隐秘,应该是不会被人发现了。
dòng外的山间重新陷入寂静,连宿鸟鸣虫都不发一声,燕七闭上眼睛靠在石壁上,山风由dòng外萧萧而过,隐隐地夹着几丝似有似无的、悠远迷离的叶笛声响。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你不必讶异,更无须欢喜,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在这jiāo会时互放的光亮……”
“我喜欢这歌儿,飞鸟,‘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说的是不是我?”
“我不希望是,因为那样的话你会消失。”
“别担心,你看这是什么?”
“叶子。”
“我可以用叶子chuī出歌儿,如果你找不到我,就竖起耳朵仔细听,我会用叶笛儿chuī响这首歌,跟着笛声你就能找到我,如果你担心,那我走到哪里都在身上装着叶子,怎么样?”
“好。”
“那么不管我在哪里,只要chuī响叶笛儿,你都来找我,怎么样?”
“好。”
“一言为定。”
“拉钩。”
“不拉,我已经是大人了,这是小孩子的把戏。”
“你才十二岁。”
“比你大就叫大人。”
“……不拉钩,说的话就做不得准。”
“好吧,傻丫头,把手伸过来。”
“……你gān嘛咬我手指头,都出血了。”
“我也咬破自己的了,过来,这样,拉钩,然后把你的手指和我的手指对起来摁住……好了,你的血和我的血融在一起,刚才的话就是板上钉钉,谁也不许变。”
谁也不许变。
燕七睁开眼睛,那叶笛声戛然而止。
石fèng外风声渐疾,燕七偏头向外看,漆黑的夜幕背景前,忽地嵌进一张脸。
“你倒是会挑地方躲。”武珽站在dòng口看着她。
“也还是被你找到了。”燕七道。
“我说过要照顾你啊。”武珽笑着伸出手。
燕七看了看这只伸到眼前准备拉她起身的大手,抬起眼来看它的主人:“你是细作啊?”
“哦?为何这么说?”武珽笑着问。
“就随便问问。”燕七道。
“我若是细作早便一个人到这边来寻宝物了,何必还要带上孔回桥?”武珽收回手去,叉在腰上笑盯着燕七,“你知不知道有个典故叫做‘那啥啥倒打一耙’?”
“咦,原来你也在怀疑我。”燕七探头往石fèng外看了看,“那你告诉我孔回桥呢?”
“我们从桥上过来后就兵分了两路,”武珽道,“也许他现在已经走丢了也说不定。”
“那你接下来什么打算?”燕七问。
“回那边山上去。”
“不找宝物了吗?”
“已经找到了。”
“是啥?”
“我怀疑你是细作,所以宝物是什么暂时不能告诉你,”武珽微笑着看着燕七,“但你可以和我一起回去,待我jiāo宝时你自然就能知道,如果你是细作,你现在已经没了胜算,再在这里耗下去也没有意义,而我在不确定你是否是细作之前,倒是可以保证不撕你的丝巾,如若你不是细作,那就更好了,我们两个是同一队的人,jiāo了宝就能胜出,你更没有理由不和我一起回那边去,所以……你究竟要不要和我一起回那边去呢?”
换句话说,你究竟是不是细作呢?
燕七想了一想,然后摇头:“如果我是细作,跟你回去意义不大,因为我撕不了你,宝物是什么我事后总会知道,如若我不是细作,和你是同一队的人,你回去就代表了我回去,我和你一起的话反而有可能会拖后腿,所以我还是不和你一起回去了,因为我也同样不能确定你是不是细作。”
武珽垂着眼皮笑开了:“我低估了你的狡猾,燕小七。”话音未落,手已经伸了出来,燕七的眼神再敏锐、反应再迅速,也难逃近在咫尺的这记突然袭击,武珽的手指点在身上,人就一动不能动了。
“不管你是不是细作,”武珽蹲身笑着,伸手拍上燕七的肩,“我都觉得还是先把你撕了更无后顾之忧。”
肩上的手滑到了后脖领处,还未及用力,突地一阵qiáng风袭至,武珽堪堪闪身避过,第二记突袭紧接着跟到,武珽从容不迫地回身招架,与来人在这山壁间展开了缠斗。
“能不能先解开我啊?”燕七在武珽伸手点她xué道之前还是稍微做了个向后仰身躲避的动作的,于是被点住以后的坐姿就显得分外“我要躺下了快来扑倒我呀”。
打架的两个谁也顾不得她,你来我往斗得正凶,燕七认出来人是那个叫做田深的,综武亚军队的主力车,果然十分qiáng力,竟能与武珽战做平手。两个人动作既快又猛,转眼已是数十回合,正难解难分时,突地又有一人不知从哪个方向扑了下来,瞬间加入战团,却是与田深同队的一员,两人四手,七八招过后武珽已落下风,终于听得“叭”地一声响,武珽的丝巾便到了田深的手中。
第190章胜者细作VS细作
武珽怔了怔,有些遗憾地摇头一笑:“功亏一篑……也罢。”
“承让。”田深一抱拳,脸上浮起一丝胜利的笑。
“那个呢?”他队友一指还在石壁fèng里塞着的燕七。
田深正要过去把燕七撕了,却见武珽仰头看了看天:“二位还是抓些紧寻宝吧,天可是快要亮了——别忘了,你们的对手还有康韶和孔回桥,以及你们队的细作呢,时间够用吗?”
田深和队友一对眼神,果断抽身飞快地离去了。
武珽走过来拍开燕七的xué道,笑呵呵地拉她起身:“不怪我吧?”
“当然。”燕七拍拍屁股上的灰,“所以你究竟是不是细作?”
“我若是细作,从游戏开始到现在有多少机会能把你们一一gān掉?”武珽笑着反问。
“说得也是,不过万一你有特殊癖好呢。”
“……”
“那么说,我们队的细作是孔回桥?”
“十有八九,”武珽向着夜色深处看了一阵,转回头问向燕七,“现在你是要和我一起回那边山上去,还是在这里等着游戏结束?”
“啊,你刚才不是说找到宝物了吗?”
“你傻啊,我要是真找到宝物早就先回那边报道去了,只要宝物一jiāo,游戏就结束,我的队友就都安全了,我又何必还来找你。”
“被骗了,好伤心。”
“少来这套,谁又知道你是不是细作。”
“真不是,你看我真诚的眼睛。”
“我只看到了真诚的眼屎。”
“话说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我看见元昶把你带过来了,你俩复合了?”
“风好大,你在说什么?”
“装傻吧你就。”
“我决定还是在这儿等游戏结束,所以你先回吧。”
“我也不急,我在这儿陪陪你,顺便看一看究竟谁能留到最后。”
两个人边聊边等,待东方天际隐隐泛青时,有人从山林里走了出来。
“陈兄,怎么样?宝物找到了?”武珽冲这人招呼,姓陈的就是刚才和田深一起撕他的那位。
姓陈的摇头,将后背转给武珽看,见衣领上光秃秃。
“让谁撕了?”武珽问。
“康韶。”姓陈的郁闷。
当然郁闷了,之前他们和康韶可是盟友来着。
“他们那些玩儿战术的心都坏到糠了。”武珽同仇敌忾地道。
燕七和姓陈的一起侧目他。
“见到孔回桥了吗?”武珽问姓陈的。
“我过来的时候瞅见他躲树上睡着了。”
“……心够大的。看样子这次你们队是要赢了。”武珽笑道。
“就看田深和元昶了。”姓陈的打了个呵欠,冲着武珽摆了摆手,“我回那边去了,这一夜熬的……”
姓陈的前脚刚走,后脚康韶便出现了,温雅地笑着远远站住,问向武珽:“活着还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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