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裁判们在丛林中走远,赤那转过头来yīn狠地看向燕七,忽地从靴筒里抽出一柄尖刀来,在指尖转了个花儿,声音冰冷地道:“没了弓,你还有什么本事?”他可不相信这个身材苗条的女娃还能有一身比他还硬的功夫,“我听说你们这里的女人一旦被男人玩儿过,就会身败名裂,再也活不成了,是吗?”
……
莫日根一骑当先跑了一程,这一赛区的地势颇为复杂,有灌木丛,有糙甸,有矮树林,有山石群,有河,甚至还有沼泽,最后这一赛区也是所有赛区中最大的一区,用来做赛点区再合适不过。
莫日根并不急于冲向终点,只是找了个猎物密集的所在停下来边狩猎边等着他的对手赶上来,他想得很清楚,在不知道双方所猎数量的qíng况下,哪怕抢先跑到终点也无法保证己队确实能赢,而最为保险的法子,就是在这里收拾掉对手,然后自己再尽qíng地狩猎、不紧不慢地跑向终点。
这是唯一能确定己方获胜的方法,莫日根认为他的对手——那个天朝的高大英俊的男人也同样想到了这一点,那个人很qiáng,所以那个人把自己安排在了最后一区,必然是因为想到这一点而做出的决定,他会和他在这里决一胜负。
趁着这个时机,莫日根在尽可能多地猎取猎物,并没有等得太久,他看到了那个男人骑着马向着这边过来,唇角勾着的笑充分说明了他的确和他想到了一起去。
“我们来决定个方式吧。”莫日根道,“我叫莫日根,你的名字?”
“燕子忱。”燕子忱好整以暇地歪头看夕阳,“时候不早,废话少说,一局定输赢,输了的自觉退出比赛。”
“好!”莫日根眼底划过yīn狠的光,“怎么比?”
“你我骑在马上相隔百步互she,可以近身可以远离,谁被bī落马谁输,”燕子忱笑着露出雪白的牙尖,“规则只有一个——除了马,什么地方都可以she。有异议吗?”
“好!”莫日根被激起了火气与斗志,除了马she什么都可以,那就意味着可以对对手进行she杀!好,很好!这个对决方式够痛快,够爷们儿!
两人前往糙甸,糙甸上更为平坦和开阔,而那里已经处于看台上围观群众们的视野之内了,此刻皇上和他的臣子以及大摩使团未参赛的其他人个个一脸懵比:这两个人是要做什么?红尘作伴策马奔腾地到了糙甸上,既不打猎也不赛跑,拉开了百步距离就开始持箭相向。
“他们在做什么?!”有人惊问。
“似是在进行决斗。”明眼人道。
“为何突然要决斗?!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怎么能如此任xing妄为!”有人话带深意地埋怨。为国争光示威的时候,怎么能掺杂进私人感qíng和恩怨而不顾大局呢!燕子忱太沉不住气了!太恃宠而骄了!
“痞子二这是想gān啥?”皇上悄悄问燕子恪。
“示威。”燕子恪指了指远处的糙甸,“在这里,我方和大摩使团的人都能看到。”
皇上动了动唇角,压下笑意,怎样的示威方法都不及直接用眼睛看到来得冲击更大,若是按部就班地完成接力赛,即便是赢了也至多让大摩感到羞rǔ罢了,可若是在所有大摩人的眼前用箭术直接对他们的第一神箭手用武力碾压呢?只怕那就是真正的jīng神打击和震慑了!
但痞子二行不行呢?对方怎么说也是大摩第一牛bī的箭手啊。
带着这个疑问,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在糙甸上那两个持箭相峙的身影上,虽然距离很远,可依然似能感受到两人间那剑拔弩张的气氛——这是要互she吗?没有穿甲衣,没有举盾牌,就是这么直接ròu身硬扛?这这这——难不成是在以xing命为代价进行的决斗?!
众人的心倏而提起,就在此时,两人之间那近百步的距离内突然有一只不知死活的小鹿由糙丛间钻出来并由两人的视线jiāo汇处横越了过去——一瞬间风云骤变,莫日根就在那小鹿阻断两人视线的同时bào起出手,利箭流水般由手中泻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又一道绿色的光的轨迹,却又都一闪即没,直刺燕子忱身前!
群臣惊得吸气,而这口气还没来得及呼出,就见燕子忱已是cao纵着胯下的黑马在这激流直泻的箭雨中灵活闪避起来,那黑马仿佛通了灵,在如此杀气腾腾的锋刃之间竟是丝毫不惧,修长的四蹄与柔韧的身体巧妙又利落地穿行在箭与箭的空隙间,速度之快,体态之美,仿佛已化身为一条正自行云布雨的灵龙,跳转腾挪间几yù凌空飞去!
所有观战的年轻人和兵们都已经看得如痴如醉——马再通人xing、再灵活,那也全都是要看驭马者的水平啊!这样的骑术,这样的技巧,简直无法想象!简直符合所有人梦想中那个完美的驭马形象!
这才是天朝第一骑手吧!京都骁骑营的那个以骑术好著称的谁谁谁,跟眼前的这位相比——差着呢啊!差太多了!
这神乎其技的驭马术几乎令天朝人忘记了此刻的燕子忱正处于极度被动的状态,从决斗开始到现在,他甚至连一箭都没有机会放出,而他的对手莫日根始终都在步步紧bī,那攻势根本令人透不过气来——难道燕子忱是想等莫日根放完箭囊里所有的箭后再出手?那可就没意思了啊,胜之不武,别说会遭对手看不起,就是自己人也会看不起他。
莫日根的出箭又急又密,且他并不是一无所获,这里面至少有七八箭都穿透了对手的衣衫,只不过对手的确相当厉害,每一箭都被他的ròu身堪堪避过,至多是被箭尖划破一层皮罢了——这其实也是莫日根的目的,不是他she不中他,she中他一是未见得能令他落马,二来也会令两国关系突然恶化,虽然大摩国此来中原的目的就是为了撩嫌,可也并不想一下子做到水火不容的地步,毕竟他们还是更想和天朝讲条件。
所以莫日根的箭正是要bī得燕子忱左避右闪无暇稳住身形,只有在这种qíng形下才能死死咬住他、步步紧bī令其最终再难保持平衡而跌落马下,因此she中燕子忱不是目的,bī得他左支右绌才是取胜关键!
当然,如果能bī到燕子忱在莫日根she完最后一支箭时也没能出手的话,也算是莫日根的胜利,因为再进行下去可就是燕子忱的胜之不武了,他会瞬间变成人们眼中胆怯和狡诈卑鄙的无耻之徒!
快了,就要快了,就算she不落他,也要bī得他不能出手!还有多少支箭呢?三十支?二十支?为了保险起见,所有参加接力赛的人都几乎带了近百支箭,不仅背上的箭囊里有,马身上也挎着备用箭支。
莫日根愈发全神贯注,他是大摩国第一神箭手,他比谁的应敌经验都多,越是这个时候就越不能有丝毫疏忽松懈,并且比起把箭she完羞rǔ对手,他还是更希望能将这个燕子忱she落马下,这样得来的胜利才叫痛快!
不多了,剩下的箭不多了,再把对手bī得紧一些,让他露出破绽!莫日根百分之二百地燃烧起他的潜力和战力,一支,两支,三支,四支,他几乎一个人就织出了一张箭网,这箭网令远远看台上所有的人都眼花缭乱目不暇接,而做为场上的当事人,燕子忱的视线里应该是更加的纷乱吧,他不停地躲闪,躲闪,忽然,莫日根看到他丢下了手中原有的那支箭,重新由箭囊里抽出了一支,并且不紧不慢地搭在弓上——要出手了吗?破坏他!
莫日根的下一箭直刺燕子忱手上的弓——毁掉他的弓,他也就相当于输了!莫日根的视线盯向自己的目标——燕子忱的弓,等等——他的那支箭——
两人的这一箭几乎同时出手,然而莫日根压根儿没有看清燕子忱的箭是怎么she过来的——太快了,太猛了,太凌厉了,他只来得及感受到一股劲风迎面袭来,紧接着是一派澎湃无比的力量撞上了他的胸口。
远处高台上观战的两国群众,在这一瞬间只看到了燕子忱拉弓,下一顷息,莫日根就连人带马地向后仰去——他甚至来不及放开手里的缰绳、松开夹紧马腹的大腿、脱开套在马蹬里的双脚,于是就这么箍夹着他的马一齐向后仰了过去,那可怜的马儿前蹄被高高带起,一声长嘶之后两个后蹄也腾了空,和它的主人被那股巨大的力量带着向后转了半圈,紧接着轰然一声,重重地摔落地面。
——什么qíng况……燕子忱只出了一箭,这一箭竟然活生生地把一人一马给掀翻了?!这——这得是多大的力量!不不不,正常qíng况下这支箭有这么大的力量应该会直接穿透莫日根的身躯啊!而不是用力量把他撞翻!
就在所有人还在怔忡的时候,他们看到燕子忱停下马,伸出一条胳膊,然后一翻手掌,由掌中落下了一支箭,是莫日根的的箭,莫日根she向他的最后一箭,竟是被他徒手捞住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灵犀阁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