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锦绣华年_灵犀阁主【完结+番外】(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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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gān着出生入死的活儿,晏旸还是非常喜欢这个异乡的,真正的原住民非常的淳朴,而他们的生活方式也是慵懒又宁静,时间在这样的生活方式中,都显得比城市慢了许多。

  晏旸两瓶啤酒下肚,疏解了一部分一年半来积累的紧张感和戾气,找到了一点儿当地人特有的闲散的感觉,眯着眼搭起腿,准备点起一根烟。

  酒馆的竹门帘被人从外面掀开,有客人迈了进来,先是一条笔直漂亮的大长腿,然后是结实柔韧的小细腰,再往上是饱满诱人的胸,再再往上,是深山老林一枝花,云飞鸟。

  走进这充斥着cháo湿、酒气、菜香、汗味、土家话和葫芦丝的酒馆竹屋的云飞鸟,俊得不像样,几乎只在一瞬间就集齐了每一个人的目光,有惊艳的,有赞叹的,有欣赏的,有呆滞的,还有恨不能冲上去立刻推倒的。

  晏旸喝gān一扎酒,力证自己属于纯粹欣赏的那一种,美女谁都爱看,更何况十里八乡就这么一个。

  晏旸犹豫要不要打个招呼,然后把美女就势请到自己这桌上来,可惜他也就只有这么念头一动的机会,后头竹帘又被掀起,紧跟在云飞鸟身后又迈进来一个男人。

  晏旸对男人当然没有丝毫兴趣,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男人和云飞鸟贴得够近,他连目光都懒得往后挪一下。

  这男人很高,云飞鸟在女人中已经算是高挑的个头了,在这个男人前面仍然显得纤巧。难得的是这男人虽然高,却不显得雄壮,看上去比正常人偏瘦,但单衣下的身板明显要比常人更结实。

  他把手里的伞丢到店家专为客人准备的伞篓里,然后扫了眼店内的座位,伸手向着个空桌一指,云飞鸟就往那桌走过去。

  果然是一起来的。晏旸搔搔耳根,把烟从嘴上捏下来,喝了一口酒。

  这小子就是传说中那妹子的男朋友吧。

  好吧,死心了。

  先不论有没有房和车,再不论有没有本事,起码人家有脸,一般来说男人和女人的审美是有差异的,女人觉得帅的,男人未必认同,男人觉得好的,女人未必喜欢,可这个小子,晏旸认为,不论男女,都会说一个帅字。

  这小子很会长,肤色不白不黑,绝对称不上小白脸,也绝对不会被叫做糙汉,气质不软不硬,年纪虽轻,但不会有人认为他适合小鲜ròu这个词,而他也不像什么铁血硬派。

  但以晏旸gān这行多年的识人本事,他看得出这小子不是个善茬,眉眼带笑,笑里带狠,是个提刀就能割祖宗蛋的邪xing人物,想不通他是怎么被特聘来帮他们gān这么富有正义感的活儿的,兴许是为了把妹?

  晏旸目光挪向那妹子,白白净净的一张脸,明山秀水的气蕴,很有被骗pào的潜质,但这妹子也不是好惹的啊,杀人不眨眼,除了没有她男友的那股子邪气。

  这俩人倒是意外的般配。

  好吧,死心了×2。

  晏旸继续喝自己的酒,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店里的客人谁也没有要走的意思,雨中的山路不好走,就算是土生土长的山民也时常会出危险,再说,这又不像大城市,反正大家谁也不用上班,有什么可着急的,歇着呗。

  越歇越无聊,晏旸无聊到边抽烟边喝酒边看那对儿qíng侣秀恩爱。

  没办法,谁叫那俩正好坐到他一抬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那两人好像是专门来吃饭的——鬼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冒着这么大的雨出门,就为了跑到这儿来吃顿饭,俩人都不会做饭吗?

  点了个山菌炖野jī,一个野菜芽炒jī蛋,还有个凉拌酸笋丝,没有酒。

  那小子倒是殷勤,掰了双一次xing筷子,削去毛刺,先递给了他女友,然后再掰自己的,接着拎过茶壶倒了点水在破了口的茶杯里,涮了涮,水倒掉,再倒满茶水,也先递给女友。殷勤献完,伸手罩在女友的后脑勺上,兜到自己脸前,在额上亲一嘴,然后就歪着头支着腮,笑眯眯地和她低语。

  糙。晏旸郁闷,身为被nüè个正着的那条单身狗,尾巴尖儿上都透着不慡。

  那小子突然向着他这边看了一眼过来,桃花眼里仍然带着笑,可晏旸分明地察觉到这笑中没有丝毫温度。

  好敏感的小子!晏旸眉峰微挑,对方竟然这么快、这么笃定地就dòng悉到了他的目光。

  晏旸当然不会回避,直截了当地迎着那小子的视线,慢慢地chuī出嘴里的烟圈。

  那小子也并没有真的像个毛头小子愣头青似地质问他“你瞅啥”,而只是极为平常地收回目光,扬了扬手,叫来店家,又点了个竹荪汤。

  扬起的这只手放下时,随意自然地落在女朋友身后的椅背上,将她整个人环在他的掌控范围内,似有意似无意地宣示着他的所有权。

  呵,被他察觉到了吗?出自雄xing本能的敌对xing防御举动。

  晏旸没想着去搅和人家一对儿qíng侣,转过头看向窗外,大雨已经化为了bào雨,把对面的青山绿林冲刷成了抽象派的油画,cháo热的空气终于变得湿凉,穿过竹廊竹窗和竹楼,chuī在每一个汗毛孔上,让人遍生懒懒yù睡的惬意。

  晏旸靠在椅背上眯起眼,放空了一会儿,直到外面的雨声和店内絮絮嗡嗡的各种声音渐渐钻入耳中。

  他的耳朵很好使,这间不算大的小店里每一个角落的声音他都能听到个大概,于是在众多的土家话当中,两个说着普通话的声音就格外的容易分辨。

  “晚上怎么睡?”这是那个小子的声音,带着调笑,音质很好,是声控党的福利。

  ——这他妈的是在向那妹子发出打pào邀请吗?禽shòu。

  “在木大叔家借住几天吧。”这是云飞鸟的声音,清清舒舒的,不紧不慢的,特别好听。

  “这场雨说不定还要下个四五天,”云飞鸟说,“树屋恐怕一时半会儿没法重建。”

  树屋?哦,是了,听队里云飞鸟的迷弟八卦过,这妹子跟猴子似的住树上。

  这几天一直下雨,时大时小,听说有几个地方还发生了泥石流和塌方,她提到“重建”两个字,多半是她住的树屋让bào雨给冲毁了,怪不得跑到这儿来吃饭。

  挺可怜的,听说打小没爹没妈,收养她的那位传奇守林人也过世了,剩下她一人儿,哦,还有她男友,两个小年轻守着这么大的一片山和林。

  晏旸也是大城市来的,大城市里像他俩这么大的年轻人天天抱着手机不离手,没网没WIFI能直接躺地身亡,你试着让他们到这连充电口都罕见的地方待两天,搞不好用不了48小时就能给你吊死在树上。

  而这两人却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守在这么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晏旸自认连他也做不到心如止水。

  这么一想,还真是挺佩服这俩人的。

  这俩人吃完了饭,付钱结账,起身离桌。

  这是要走?外面的雨势不减,能见度大概只有一米。

  真是要走,云飞鸟根本没犹豫,伸手就去掀门帘,走在她身后的那小子忽然一伸手,从后头揽住她的腰,把她兜回怀里,低下头又在她脑门上亲了一嘴,这才笑眯眯地放开,一手替她掀门帘,一手去拿伞篓里的伞。

  傻bī。晏旸暗骂。

  那小子出门前偏了偏头,笑着看过一眼来,慢悠悠冲他比了一根中指,而后迈了出去。

  糙!晏旸气笑,真他妈的是个狡猾又敏感的王八蛋。

  从窗口望出去,那两人已经走进了雨里,王八蛋倒是知道心疼人,举着伞遮在女朋友的头顶,自己大半个身子露在外面,已经湿了个透,遇到有水坑的地方就把女友小腰一搂,从地上拔起来抱过去,可是雨太大,他那伞又太破,没走几步伞就让雨冲坏了,伞布直接掉在地上,光剩下一把伞骨头架子,他抬头看看,低头和女友说了几句什么,女友侧过身,伸出双臂轻轻抱了抱他的腰背,然后他就继续一手撑着那光秃秃的伞骨,一手圈着女友的腰,两个人雨中漫步,且漫且làng地走进了雨幕深处。

  这场雨果然又下了四五天才渐渐停了,上级接到线报,这几天很可能会有一批新型毒品要进行跨境jiāo易,jiāo易地点在境外,毒贩离境前会经过晏旸的八队负责的区域,上级迅速做出任务指示,并派了特聘编外队员云飞鸟前来帮手。

  “欢迎云女侠莅临我队指导工作。”晏旸亲自在门口迎接。

  这妹子笑笑,晏旸血糖值直飚。

  “男友没一起来?”晏旸问。

  “受伤住院了。”她说,语气稀松平常,没有像普通妹子似的为男友哭天抢地,有种见怪不怪的平静淡然。

  “出任务搞的?”晏旸问。

  “láng咬的。”她说。

  “这láng真他妈不是东西,”晏旸抱不平,“相煎何太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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