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国公夫人死了些许年,如今老国公身边就只得那么一个太姨娘伺候。也就是孟世子所说的那位曾经是探子的老姨娘。
当了半个主子的姨娘,自然就不会当探子了。因此太姨娘这些年也算是保养得当,看起来不像是那个岁数的人。
三房太太是太姨娘的亲儿媳妇,加上太姨娘颇有手段,早将人收拾得俯首帖耳。只一进屋,三房太太就先规规矩矩给太姨娘磕头请安。
虽是违了矩,然而老国公夫人没了,二房的夫人也不好管一个公爹的姨娘,因此倒也没人跳出来说这不对。
“儿媳给姨娘请安了。”三房太太恭恭敬敬的道。
太姨娘这些年不只是保养得当,也在养着自己的气势,只坐在上首,正经婆婆姿态一般对着三房太太道:“起来罢。”
三房太太虽然对于自己一个主子要臣服于一个姨娘十分不满,然而因夫君看重姨娘,又被收拾得不敢不满,也只听话的起了身。
随后把孟世子今日之事说了一遍,“儿媳与夫君不知世子这是怎的想法,特来问问姨娘。可是有传出什么信儿没有?”
孟世子撵人的事儿,从一开始在院子里放了话,就被人传到了太姨娘耳朵里,比三房得知得还要早。
要说有什么信儿,今日孟世子突然对着那十多个丫鬟们发难,还真事先半点信儿没透出来,就像是突然想到了一般。
然而太姨娘却是一粒一粒数着手中的佛珠,想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一直数到第十七颗子,太姨娘才道:“之前世子是去了闽州一趟?”
三房太太闻言就问道:“莫不是在舅家被训斥了?”
孟世子的母亲也出身世家,不过举家移居闽州,离京中十分遥远,因此这些年甚少有往来,也不过礼节往来。
孟世子前些日子不知想些甚,竟是去了闽州一趟,因此三房太太便想着是不是因去了舅家一趟,被训斥了才有了这般想法。
太姨娘却是摇头,“世子的舅家不会管这么多。恐缘由还是在其他上。”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水,何况女儿还死了,且又不巴望着当太子妃的外侄女对自己家族有何助益。又哪会管孟世子的闲事。孟世子是好是坏,与他们又有何gān。
闽州离京城之远,就已经说明那一族对当今皇室的态度。是不会欢喜孟世子姐弟跟皇室的关系的。
太姨娘想了想,最后确定道:“当是温宥娘了。”
三房太太想了好一阵子才想起温宥娘是谁,“就当初救了世子那一位?可姨娘不是说她已有婚约?”
温宥娘当初在京中的名声,三房太太也是知晓的。
不过庶族与世家,隔着一条天河,三房太太也没把温宥娘放在心上。这会儿老姨娘说孟世子恐是因温宥娘散尽了府中姬妾,反倒觉得有些不可信。
温宥娘再有名气,一是出身庶族,二是生身父母是那般的人,就与任何世家没了可能。便是孟世子对她有意,除了纳回府当妾,也没其他可能。
太姨娘却是将温宥娘与孟世子舅家连线了起来,心中多个想法一一滤过,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孟世子是要娶温宥娘的,且还会寻舅家相助。
想到这,太姨娘嘴角上扬,将三房太太招到面前,在她耳边耳语了一番,这才让人退下,随后又开始念佛起来。
☆、第123章太姨娘作妖
温宥娘一直觉得自从穿越后,自己的运气就十分不顺。她没把这归咎于上辈子造什么孽,因为上辈子她那运气从来就没差过。
想来想去,也只觉得是要么温家祖坟没埋好,要么张家祖坟不行。
但这种倒霉的运气,似乎到今天开始就变了。
就早些时候,夏荷匆匆忙忙的跑回院子,跟她说了一个大消息,“姑娘!有人上门提亲了!”
温宥娘听得这话,问道:“谁家?”刚退了婚就有人上了门,敢qíng时来运转?
夏荷来得急,还没打听道,只知道上门的女眷是谁,“上门的是肃武侯府的二夫人。”
肃武侯是先先帝时封的侯爵,几代人都活得长久,如今的侯爷乃是最后一代侯爵,后面也不会降等为伯。
肃武侯府的二夫人,温宥娘曾经也有见过,不过并不熟。
温宥娘得知上门的是肃武侯府的二夫人,就开始想肃武侯府中的小辈,数了一圈发现并没有适合婚配的之后,就朝着肃武侯府二夫人娘家去想了想。
肃武侯府二房夫人的娘子,如今也不算多得势,也不过是五品京官。
在京城里,文官里也得三品及以上是一个圈子,七品到五品是另一个圈子。因此温宥娘想了一会儿,却没想出个什么由头来。
只得等看六太夫人最后怎么说了。
六太夫人不喜欢世家,更不喜欢勋贵,就算在京中要为温宥娘选亲,也只可能在文官里选,且还得是庶族。
本来肃武侯府的二夫人不请自来,便让她有些不喜,但听得她说是为自己娘家的侄儿说媒,六太夫人倒也忍了忍,只看她如何说。
等肃武侯府二夫人将自己的侄儿夸得天花乱坠,瞧着比自己儿子都出息了。
六太夫人才十分煞风景的问了一句:“不知夫人的侄儿翻年可要会试?”
二夫人的脸一下子难看了,只勉qiáng着笑道:“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尚未成家,又哪立业呢。”
六太夫人点了点头,道:“那也当是个秀才了罢?”
自来打人不打脸,但六太夫人目前gān的就是这事儿。
二夫人的脸有些红,心中暗恨六太夫人不识抬举,然而也还得推销自己的侄儿,“不过前两年下场,就得了个童生哩。他祖父的意思,是让他先成家,多读几年书了,再一鼓作气考下去。”
这话听在六太夫人耳朵里就成了死活只考了一个童生,指不定还是走的后门,然后等着讨房媳妇儿就这么过日子。
不然科举这种事qíng,又哪来的一鼓作气?一门两状元的都没这底气,更别说这二夫人的娘家也没见多出息。
打发走肃武侯府的二夫人,六太夫人就唤了温宥娘去。
温氏与那二夫人的娘家从来没有jiāoqíng,且温宥娘与余庆年婚事作废之事得知的也不过自己这几家人。
因此六太夫人便开始怀疑,是不是张家透出的风。
按理,温宥娘已经过继给六房,张家便再也管不着了。只是张家愿意将张氏的嫁妆分给温宥娘姐弟,六太夫人也是承qíng的。
所以,才将温宥娘叫来,暗示了一番。
温宥娘这才得知肃武侯府的二夫人是为给娘家的侄儿来说亲的,就皱眉道:“肃武侯府与张府也向来没有往来,退亲这种事qíng又怎会说进她耳里去?”
张家名声不怎么好,在勋贵中人缘也不怎么样,温宥娘跟余庆年取消婚约,没得理由张家会说出去。
退婚又不是什么好事儿,说出去能让温宥娘高嫁,于张家有利。
温宥娘说不是张府,六太夫人也信,只是怀疑肃武侯府的二夫人到底哪来的消息。
而温宥娘却是在晚间时得了消息,终于知道这妖是谁作的了。
“太姨娘?”温宥娘听得好笑。
孟迅把打听到的消息说清楚了,“世子来让我告诉温家娘子,不用搭理就是。肃武侯府的二夫人,回去定然不会乱说。”
温宥娘却想的是,“国公府的太姨娘这是要防范于未然?是打算把我的名声搞臭了嫁不出去,还是要将我快点嫁出去?”
孟迅道:“不管是哪一样,都是不想温家娘子嫁进府去的。”
温宥娘挑眉道:“她怕我?”
孟迅暗想这说的简直就是废话,连自己亲爹都能往死里坑的人,谁不怕?
当然,温宥娘手段圆润,自来不留痕迹,要说京中温府是她做的,也没得什么靠得住的证据。
然而只那一根流出得恰好的签文,查到流出的源头大致方向后,要往温宥娘身上一套,就让人忌惮了。
特别是探子出身的太姨娘,因此整个国公府,怕也只有她最不想温宥娘嫁进去。
孟迅不说怕不怕的话,只把自己查出来的东西说出,“太姨娘在探子里虽有些威信,不过大家更信服的是老国公爷。因此做这种事儿,不敢让探子里的人去办让国公爷知晓。只让三房的太太去肃武侯府上传的话。恰好三房太太身边,有一个姐妹,我这才打听了出来。”
温宥娘问道:“三房夫人与肃武侯府二夫人之间有亲?”要她没记错,两家当没什么关系才是。
孟迅摇头,“据说是太姨娘当初对肃武侯府的二夫人有恩。”
温宥娘顿时起了些八卦之心,“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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