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原来急智真的可以挽救她呢。
小郡主开开心心地去想这十天要怎么玩。
季章在数年的相处中,都没有爱上她,小郡主怎么可能指望他十天时间就爱上自己?
她从不指望。
她要的,只是让他觉得,做qíng郎,也没什么接受不了的。
习惯是件可怕的事qíng,季章习惯和她数年相处,自然也会习惯新身份——反正与他相伴的那个人,从来都只有她。
至于那个路人甲姑娘,呵呵,小郡主当然不会让她再出现在季章面前了。
也是季章自己都没有上心,根本没发现他临时找来演戏的姑娘,被小郡主不动声色地送走了。
季章做了小郡主十天的qíng郎。
这十天中,对季章是种别样的体会。
什么都一样,一样的疼她,一样的聊天,一样的玩耍……唯一不一样的,大概就是小郡主要求他亲她。
他浑身僵硬,捧着小郡主的脸,左看右看,怎么也下不了口。小郡主在他心中与镀着圣光的神女没什么区别,季章无论如何都做不出玷污自己心中女神的事。
还是小郡主豪放,一口亲了上去。
两人坐在水边,在小郡主亲上后,季章慌慌张张往后倾。小郡主都没眨眼的功夫,噗通一声,她傻着眼看季侍卫掉到了水里……
“……我有这么吓人吗?”小郡主摸着自己娇小的脸孔,忍不住笑。
她越笑越大声,越笑越觉得季章好玩儿。
季章láng狈地从水中浮起来,面红耳赤,落汤jī般。他傻傻看着岸边的小姑娘笑得无形,眉飞色舞。
她笑也深,笑也浅,无论怎么笑,都一样好看。
她丽又无咎,他深惑其中。
而这个漂亮调皮的小姑娘,要他当她的qíng郎,他何德何能……
水中的青年,慢慢听到自己心跳一下比一下快,一声比一声急,一阵比一阵切。
原来是这种感觉啊。
季章擦掉面上水,望着小郡主出神。
他知道他大约是喜欢她的。
不过那又怎么样?
他不希望自己绊住郡主,也不希望郡主受人嘲笑。那么,就这样吧,只要郡主能走出来,他都无所谓。
小郡主要季章给她十天的美好回忆,这十天,对季章来说,何尝不是美好回忆?
十天后,小郡主开心与他告别,提前祝他新婚愉快。他呆呆看着她的身影上了马车,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他心如刀割,鲜血淋淋。
他要失去他的小姑娘了吗?
他没有心痛多久,因为小郡主死了……他的一生,从此改变。
此前落身王府;此后天南地北。
作者有话要说:小郡主现在的番外和正文联系太紧,所以还真得在这时候写。明天就是正文了。
第92章秦景妻子
婚后翌日,秦景醒来。
屋外有风,铁马叮当作响,亮了一夜的华丽宫灯有微火透入屋中。
屋内红纱帘幔层叠,光线有些暗,chuáng顶金纹流波,流苏璎珞编制的方结垂落而下……秦景有片刻茫然,这不是他熟悉的环境,他从来没住过这么好的屋子。
然后他想起,哦,这果然不是他住得起的地方。
他成亲了,这是公主的地方。
秦景以前当然也常睡公主的房间,不过每回他天亮前都会悄然离开。在公主的chuáng上睡得这样沉,醒来后还有些晃神,这于秦景来说,绝对是新奇的体验。
以前他总怕自己被公主的侍女们看到,今天却不必那样担心。
秦景身后拉起纱幔,想去看时辰,却又停住,看到帘后隐约的人影。秦景头还有些疼,哑着声问,“公主?”
“成亲后就叫我‘阿离’好了,不必喊我公主。”纱帐从外扯开,宜安公主的面容映入他眼中。
公主只着中衣,如绸缎般又黑又顺的长发铺至脚踝,她肤色雪白,面孔明艳,坐在刚醒来的秦侍卫chuáng头,冷着一张脸。
秦景撑了一会儿头,再看向公主时,已经彻底清醒过来了。公主是坐着的,他却是趴睡的姿势,这让秦景很不自在。从来都是他等公主,还没有反过来的道理。
秦景想起身坐起,却发觉自己上身什么也没穿,仅着一条亵裤。幸好有锦被盖着,不然秦侍卫得尴尬死。秦景停顿下来,就依着之前的模样,仰头看公主。
他发现自己之前真没看错,昏沉的光线中,宜安公主的脸色一点都不好。
“怎么了?”秦景问她。
“我的婚礼!”他一问,公主就想疯了。她比秦景醒的早,一直在克制着自己的脾气,秦景问她,公主就掩饰不了自己的郁闷,“我的婚礼!没有拜堂、没有合卺酒、没有闹dòng房……什么都没有!”
“有的。”秦景淡定道。
“那全是你一个人完成的!”公主气不过,张牙舞爪扑上chuáng去掐秦景。
她更气的是,“连dòng房花烛都没有!”
“咳,”秦景眼神飘忽,“公主醉了。”
“明明是你的问题!”公主很悲愤,斥责秦景。不要以为她喝醉后就什么都不记得,她记得可清楚了。
就算喝醉酒的公主,对秦景也是上下其手,垂涎心不减,可她的新任驸马特别不配合。
公主尤记得昨晚,在院子里折腾众侍卫的她被秦景硬是抱回了屋子,被喂着吃了点儿东西。秦景问她,“还饿么,渴么?”
公主坐在他怀里,不耐烦地一个劲摇头,觉得这个人可真烦。她涎着口水,手伸到秦景衣襟里去乱摸。哪里顾得上别的,满脑子都是“睡了他”“睡了他”。
秦景在这时候的公主眼中,就是一块上等好ròu。她蹲在旁边流了口水流了一箩筐,等得不就是现在?
秦景把她的手拿出来,又抱着她去净房洗漱。一路上,公主一直努力地仰头亲他,从下巴到脖颈,再往下……
那一段大约就是锦兰在外头听到的乒乒乓乓不断的时间。
公主那时候完全被yù,火左右了脑子,她醒后对这段记得不太清楚。但她记得下一段!下一段,就是秦景帮他们两个匆匆洗了一下后,抱着她回chuáng上。
如果你以为接下来是红帐掀翻、鸳鸯jiāo颈、让人血脉贲张面红耳赤的场景,那你就得跟公主一样失望了。
秦景的“睡觉”,那就是单纯的睡觉。
他把帘子放下,将公主搂抱到怀里,盖上被子后,头一挨上枕头,自己就去睡了。
“……”怀里的公主啃他啃得不对劲,一抬头,就发现秦景已经闭上了眼。
她恼羞成怒,自然要把他挠醒,秦景却一点反应都没给她。她想自己爬起来玩,又发现秦景抱她抱得可真紧,无法挣脱。喝醉酒的公主脑子糊涂,都没想起来叫人。她就绿着眼睛,在一腔悲催心绪中,看着秦景睡觉……
“你赔我的dòng房花烛!”现在公主想起来,就是一阵气。
有谁的婚礼像她这么独特吗?
新娘发酒疯到四处丢人,新郎睡得跟死猪一样……公主咬牙切齿地想,她一辈子都忘不了这一天。
秦景浓长睫毛盖着眼皮,“属下太累了,抱歉。”
公主就一下子语塞,半天才道,“称‘我’,不必说‘属下’。”
秦景应该累的,在昨晚沾枕之前,他已经四天没有睡觉,铁打的人都经受不起。平王夫妇只考虑自己女儿的婚事,从来没想过秦景受不受得住。秦景既得撑着自己,还得照顾好醉酒的公主。那种辛苦疲惫,在一放松后,哪里还记得什么dòng房?
公主已经在他怀里了,也不可能从他怀里逃出去继续撒酒疯,秦景终于可以放心地睡觉。这一放松,竟让他睡得这么沉,连公主早起了,他都不知道。
该起chuáng了。
公主却按下他yù起的后背,“不用起,接着睡。”
“还没天亮吗?”屋中光线暗,真看不清楚具体的时辰,但是,已经有亮光透进来了啊。秦景疑惑,“不用向王爷王妃请安吗?”
宜安公主斜眼看他,“你是为了告诉他们,我们昨晚什么也没发生,所以才能起得这么早去问安?我丢不起这个人!”
“……”秦景默然,这本来就是正常流程,哪里丢人了?
宜安公主道,“我们下午再去请安。”
“……”秦景沉默看公主一眼,不知道该怎么说她。
“你这么看我gān什么?”公主恼羞成怒,又伸爪子挠他的背,“我这么体贴你,让你多睡一会儿,你不知道感激,还怀疑我用心不良?秦景,你给我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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