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慈则趁机问陈梓康自己能不能出院,回家里去看看。
想着济安医院距离沈慈家其实也就只有两条街的距离,陈梓康慡快地答应了,“行啊,不过,你得注意一点儿,皓川啊,你多照顾着点儿阿慈。”
周皓川又“嗯”了一声。
两天以后,当沈慈的感冒症状稍微减轻了一些以后,她被获准可以回家住上一晚。
那天一大早,她就在周皓川的陪伴下离开了医院。
她住进医院已经三个多月了,其间因为无数次感冒和发烧,连下楼去小花园散步的机会都不多。
这会儿走在大太阳底下,时有微风拂面;马路上车水马龙,放眼望去只见一片熙熙攘攘人头攒动,耳边听到了汽车按喇叭的声音,小贩们叫卖的声音,母亲呵斥孩童的声音……
其实街道上的环境并不算太好,乱七八糟而且乌烟障气的。
但沈慈心中竟然再次生出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她就是觉得,这样的生活才是鲜活的,真实的……
济安医院距离她的别墅只有两条街,但她经受了三四个月的病痛折磨,身体虚弱不堪;只走了几百米就再也没力气了。
周皓川解下肩上背着的塑料小凳子放在地上,又拿了块小毯子折好叠放在小凳子,然后就示意她坐下去。
沈慈依言坐了下来。
他又脱掉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又拿过随身带着的保温水杯,打开盖子,示意她喝水。
她笑着接过杯子,一口气灌了好几口水。
“慢点儿慢点儿,”他念叨道,“小心呛着了。”
“没事儿!”她笑着说道,“呆会儿咱们在家里吃饭吗?要不要去买菜?”
他看着她,眼里闪着温柔的光,“嗯,在家里吃,咱们今天不去菜市场了,我昨天已经买好了菜,呆会儿回家做红烧ròu给你吃好不好?”
“好啊!”沈慈慡快地答应了。
她现在也确实没有力气去逛菜市场。
休息了片刻,周皓川牵着她的手继续往家的方向走。
一路上走走停停的,统共休息了好几次。
快要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周皓川在她面前蹲了下来,“你别累坏了,我背你。”
“不要,我自己慢慢走……”沈慈断然拒绝。
路上的行人和马路两边的绿化树,花卉什么的,她还没看够呢!
他无奈地说道,“要是累坏了,你做手术的日子不又要往后延?”
她踌躇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乖乖地伏到了他的背上。
“把东西都给我拿着,”她说道,“你还要背我,怎么拿得了!”
“没事儿!”周皓川说道。
他背着她,胳膊里挎着一些乱七八糟的行李,慢慢朝家中走去。
周皓川只觉得一阵心酸。
还记得初见她时,她是个身材苗条而又丰满,脸庞有些圆润的健康女人;但这会儿伏在自己的身上,却是轻飘飘的……也不知她的体重还够不够七十斤!
不过没关系,等她做完手术以后,他会天天给她做有营养的食物,应该很快就能补回来……
想到这儿,周皓川加快了脚下的速度。
一进门,沈慈看到家里熟悉的摆设,而且里里外外都是gāngān净争的,忍不住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叹道,“还是家里好!”
他扶着她上了二楼,进了房间。
医院距离家中只有短短两条街,但沈慈走了半个小时,而且还出了一身的汗。
回到熟悉的房间里,看到了自己jīng心布置的摆设和装饰,沈慈心中十分欢喜;但转念一想,为了要治病,这套别墅又不得不卖……心里又很有些不舍。
她叹了一口气,看了看时钟。
现在已经十点半钟了,想必周皓川也要开始忙午饭了。
于是她便说道,“你去忙你的,我洗个澡就睡一觉。”
周皓川“嗯”了一声,却开始在她房间里忙碌了起来。
他递了一套gān净的,还散发着洗涤剂清香的睡衣给她,然后又替她准备好拖鞋,袜子,擦头发用的速gān毛巾。
看着他在自己房间里坦然自若的收拾,找衣物什么的,沈慈只觉得自己的脸涨得通红。
“我,我……我自己来啊!”她结结巴巴地说道。
他又“嗯”了一声,却并没有离开她的房间,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她。
说来也怪。
在住院的时候,她和他也同吃同住在同一间病房里;可那个时候,她心里却并不像现在这样局促不安。
这会儿他站在那儿也不说话,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表qíng挺温和的;只是那双明亮的眸子像燃着两小撮火焰似的,灼得她面上心底都烧得厉害……
沈慈一句话也没敢说,抱着他塞过来的衣物匆匆逃到了卫生间。
可她刚刚才反手锁上卫生间的门,周皓川就在外头敲起门来。
“阿慈?快开门,你还没换鞋。”他在门外低声说道。
沈慈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下——果然,她还穿着一双橡胶底的布鞋。
她连忙又打开了门。
他已经蹲在卫生间的门口,将一双塑料拖鞋面向她摆放得整整齐齐。
“扶好。”他低声说道。
沈慈下意识地就扶住了洗手盆。
他替她脱去鞋子,又剥下了套在她脚腕处的袜子,然后又引导着她穿上了拖鞋。
做完这些以后,他才站起身来看着她,微笑着说道,“好了,快去洗吧!”
沈慈忍不住面红耳赤,忍着狂乱的心跳“砰”的一声关上了门,然后猛地喘起了粗气。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静下心来。
把他塞给自己的那堆衣服毛巾什么的挂好了,然后就开始慢吞吞地脱衣服。
她从镜子里看到了瘦骨嶙峋的自己……
镜子里的那个女人,面色苍白,下巴尖尖的,一双眼睛大得有点儿吓人;胸膛处的肋骨几乎清晰可辩;大腿上的ròu松软得就像只有一层皮覆在腿骨上……
沈慈先是一惊,然后又有点心酸。
自己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
良久,她才朝镜子里的自己微微地笑了笑。
没关系,一切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拧开热水,她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又洗了头;洗好以后,沈慈穿好睡衣就站在镜子里用速gān毛巾擦头发。
这时,周皓川在外头敲起门来,“阿慈?阿慈?洗好没有?”
她赶紧把门打开了,“洗好了,我擦头发呢!”
他顿时松了一口气。
“去阳台上擦,我帮你。”说着,他就伸出手揽住了她的腰,带着她往阳台走去。
沈慈的阳台不同于医院病房里的那个小小阳台。
她的阳台比较宽大,有雕花的铁栏杆,放着几盆常青藤,还有两个藤制的椅子。
周皓川已经拿了垫子铺在椅子上,示意她坐下。
直到这时,沈慈才反应过来……在她洗澡的时候,他一直都呆在她的房间里?
可他却并没有任何逾越的举动。
也就是说,他是害怕自己在洗澡的时候出什么意外,所以一直守在这儿。
沈慈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她乖乖地坐在了藤椅上,刚一坐下,周皓川就接过她手里的速gān毛巾,替她搓起了头发。
暖阳,微风,她刚刚洗过一个热水澡,身后还有人拿着毛巾不轻不重地替她搓着头发……
沈慈很快就有了倦意。
周皓川轻声说道,“阿慈?别睡,在外头睡会感冒……坚持一下,头发很快就gān了,呆会儿回房间里去睡。”
“嗯,”沈慈闭着眼睛说道,“我不睡……呆会儿咱们吃什么啊?”
两人聊了一会儿的天,等沈慈的头发gān透了以后,周皓川才让她回房间。
她都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了。
躺在自己的chuáng上,这种感觉又跟躺在医院病chuáng上的感觉完全不同。
chuáng单是贴身的,被子是厚实的,枕头是松软的……她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直到确定她睡着了,周皓川才替她掖了一下被子,然后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当沈慈醒过来的时候,听到房间响起了一种奇怪的声音。
她一睁眼就看到了周皓川。
他打了个地铺,就睡在她chuáng的对面。
沈慈没说话,也没动,侧卧在chuáng上静静地看着他。
他睡得十分酣恬,还打着欢快的小呼噜……
其实他也瘦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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