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千宠_九月轻歌【完结+番外】(1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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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浔步上通往厅堂的石阶之前,白管事前来向她通禀:“别院中的外人三成she杀,七成活捉,室内也不过是几个手无缚jī之力的女子。”随即转身指向门外,“淮安侯已生擒自侧门而入的徐寄思,就要赶到这里。”

  室内的柳之南听到了这几句话,脸上重现光彩。

  可她的反应已在聂夫人意料之中,不屑地道:“高兴什么?外面还有骁骑右卫,便是府中死士全部丧命,也无妨。再说了,淮安侯又不是为你生擒的徐寄思,徐寄思又不是冲着你来的。你就认命吧,没人会在意你的安危。”

  柳之南的脸色瞬间灰败下去。聂夫人从初时到现在,说的关乎她和孟宗扬的话,字字句句都那么歹毒,亦是她无从辩驳的。她可不就是一无是处的一个么?她可不就是不值得任何人在意的一个么?

  罗氏张口yù反驳聂夫人,转眼看了看柳之南的反应,无奈地摇了摇头。对牛弹琴,不如省省。她还不知道会落得个什么下场呢,拆穿聂夫人的不良居心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柳之南茫茫然看着门外。她看到孟宗扬大步流星地赶到叶浔近前,听到他焦虑地询问:“你没事吧?庭旭呢?”

  又听到叶浔回答:“我没事。旭哥儿随太夫人去了我嫂嫂那儿。”

  孟宗扬的声音立刻没了先前的紧张,“这样再好不过。可你怎么还不离开这儿呢?师虞回来没有?”

  叶浔的语声很低,在室内的人无法听到。

  两个人又低语几句,孟宗扬转身要离开。

  叶浔唤住了他,转头看看室内。

  孟宗扬回眸看她,苦笑着摇了摇头,毫无犹豫地离开。

  刚才叶浔低声告诉他,裴奕就在别院大门外,不知他是怎么及时赶到的。

  他说难怪,方才带着护卫冲进别院,骁骑右卫的人也没阻拦,又说徐寄思那个混账就先扔这儿吧,等师虞处置。

  叶浔又忐忑地询问他是奉旨回京还是私自回京。两者可是天差地别。

  他就笑,说自然是奉旨回京。

  后来叶浔的意思是要他去看看柳之南。他明白她是好意,却更觉得难堪。

  说轻了,是柳之南再次连累了叶浔,说重了,就是柳之南险些害得他有负皇上所托将差事办砸。

  ☆、第123章

  罗氏见孟宗扬离开,而叶浔举步走向室内,笑道:“除了我心愿得偿,今日没有赢家。聂夫人,你可想好退路了?”

  聂夫人笑而不语。只凭眼前所见,她自是不肯承认空忙一场。她还要再等等。

  新柳、新梅和几名护卫先一步进门,四处查看,绑了在室内的仆妇,确定无异状,这才请叶浔进门。

  叶浔落座之前,看了看柳之南和叶冰,又从容错转视线。

  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横竖是这样,不是她们,也可能是别人。

  那就不计较。没必要了。

  不会再来往,前世今生都注定要渐行渐远的人,到了此刻,不需赘言。

  柳之南在叶浔看向自己的时候,别转了脸。

  叶浔对聂夫人道:“我家侯爷和五军都督府大都督在外面。里面的死士伤的伤,死的死。过一会儿,一众宾客大抵就回来了。哦,应该还没人告诉过你吧?什刹海上的船只,多数是在侯爷名下。你想在水上做文章,难。”

  聂夫人垂下眼睑,不让人看到眼底流露的qíng绪。沉默片刻才抬了眼睑,解嘲一笑,“以为是知己知彼,却没想到,还是百密一疏。你的表妹那么糊涂,居然没跟我提过此事,可见她待你还是不错,不该说的只字不提。比起她,你就太残酷了,之前明知她在室内,却是看都不看她一眼。若不是长兴侯及时抵达,你会怎样?早已逃离此地了吧?”

  “锦衣卫已赶至,总会设法搭救的。”叶浔笑容柔和,“你就不必挑拨了,孩子比我自己的命还重要,再重来十次,我依然如此。”

  聂夫人意味深长地道:“孩子比你的命还重要。在淮安侯眼里,你的命比发妻的命更重要。”

  “局中人都明白,你的目的是我的孩子。况且你早已是笼中鸟,伤不了谁。”

  “裴夫人与孟夫人若是有xing命之忧,侯爷怎么会到此刻还没赶到?”罗氏实在是看不得聂夫人这样的做派,帮腔道,“你那些人不堪用,傻子都看得出。今日事是因孟夫人而起,换了你是淮安侯,能不生她的气?你真以为谁都像你夫君镇南侯似的?”

  聂夫人有些不解地问罗氏:“怎么你这么反感这类话题?”

  罗氏指了指叶冰,“她最爱以言语挑唆别人的夫妻qíng分,你几次三番的挑拨,比起她来还差了十万八千里。有意做这种人的话,你日后可以想她讨教。”

  聂夫人失笑,终于明白罗氏为何这般厌恶叶冰了,嘴里却是不承认,“我只是说几句实话,你想多了。”

  一直身形僵滞神色呆滞的叶冰忽然站起来,“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叶浔不予理会。想回家?就算她允许,外面的人也不会放行。

  倒是聂夫人建议道:“你,还有孟夫人,要是疲惫的话,就去里间歇歇。事qíng一时半刻完不了,总要等长兴侯算完账,才是曲终人散时。”

  叶浔真有点儿佩服聂夫人了。到了此刻,依然没有心虚惶恐,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柳之南起身,梦游似的去了里间。

  叶冰也没别的法子,跟了过去。

  聂夫人有些困惑地看了罗氏一眼——给叶冰灌了一碗迷药,叶冰却到此刻都没什么不妥,难不成闹了半天,罗氏并不想要叶冰死?那到底打的什么算盘呢?可在这时候,她自然不会询问罗氏,要避免叶浔得知。万一就此落难,有人陪着自己受煎熬总不是坏事。

  门外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女眷的议论声。

  聂夫人无声地叹了口气。隐约听到几句,得知骁骑右卫莫名其妙地来了,又灰溜溜地走了,是在五军都督府大都督的率领下离开的,并且骁骑右卫指挥使已被当场革职查办。

  是的,除了罗氏,没有赢家。

  聂夫人想,该走退路了。

  没有人让那些女眷入室,她们就站在院中。

  叶浔和罗氏、聂夫人同时起身,到了门外。

  新柳、新梅将聂夫人拉到一旁,将她牢牢看住。

  低低的嘈杂声中,一袭玄衣的裴奕走进院落,步调随意似闲庭漫步。

  此刻满院明灯映照下的男子,如阳光下冰山顶峰的霜雪,气息沉冷袭人,而又悦目之至。

  众女眷看到他,惊讶之下,噤声无言。

  裴奕最先看向叶浔,在那片刻间,目光温柔似水。

  叶浔与他视线相jiāo,抿唇微笑。

  夫妻两个并未说话,千言万语,都在这一眼相望间。

  聂夫人竟抢先发问:“敢问长兴侯,这里方才到底出了何事?”

  叶浔微微挑眉。

  罗氏面露惊讶,随即满眼钦佩。只说聂夫人这份机变、胆色,就让人钦佩。

  裴奕却也没有按牌理出牌,只是漫应一句:“还在查。”

  “……”聂夫人准备好的一番话竟由此没了用武之地。她以为裴奕会反问“你最清楚”或是“因你而起,你不知道?”一类的话,这样她就将自己的嫌疑逐步撇清。即便叶浔等几人再清楚不过,她也可以说是她们串通一气污蔑她。

  但是裴奕行事全不在她意料之中,刚一说话,她就碰了一鼻子灰。

  聂夫人很快调整心绪,看向叶浔,“也许,再没有比裴夫人更清楚的人了。”

  叶浔笑道:“还是等侯爷查清之后再说吧。我一个妇道人家,看见的未必就是事实。”

  聂夫人的挫败感又加重一分。竟完全是夫唱妇随,与方才要手下杀人时,判若两人。

  叶浔已在方才隐约猜到了聂夫人的用意——

  既是死士,便是身手不及裴府护卫、锦衣卫,却是到何时都不会出卖聂夫人。聂夫人完全可以说那些人与她无关,她也不知他们是受谁唆使。甚至于,她很可能把罪责栽赃到罗氏头上。

  而若是对质的话,叶浔、柳之南、叶冰,在外人看来是一体的,众口一词地冤枉聂夫人虽在人意料之外,却也在qíng理之中。

  最关键的一点是,聂夫人是镇南侯聂宇的夫人,除非证据确凿,否则谁也不能轻易给她定罪。

  所以,当着这么多外人,只能选择不接招,只要裴奕、叶浔接招,聂夫人就会混淆视听,就算不能够全身而退,也会拉上他们,一起处在被人猜测怀疑的处境。

  裴奕转头看向徐寄思。

  徐寄思被孟宗扬及护卫五花大绑塞住了嘴,仍在西墙的花架子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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