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千宠_九月轻歌【完结+番外】(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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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奕回京时,已是秋水长天。那一日,万巷空城看裴郎。

  叶世涛在最繁华的那条街上开有一间茶楼,江宜室利用这便利,qiáng拉着叶浔观看裴奕进城时的盛况。

  两人就座在雅间内闲谈,打开的门窗使得她们能够清晰地听到人们高声喧谈。

  男子谈论的中心,都是那个年纪轻轻便战功赫赫扬名天下的定远侯裴奕。

  他们说两军阵前,裴奕身为主帅,总是身先士卒冲锋陷阵,使得将领诚服士气滔天;

  他们说裴奕用兵手段或qiáng悍或诡异,相传西夏主帅如何也不相信裴奕不过是个初次带兵的年轻人,西夏军中不乏视裴奕为妖魔化身的传闻;

  他们又说,对战期间,裴奕行事残酷杀戮太重,这是百姓与天子乐见的,却极可能成为一些言官弹劾他的理由。

  ——这些都是叶浔和江宜室不曾听说的。是裴奕的家人、亲人,人们一向是在捷报传来时向她们道贺,别的只字不提。

  女子们的声音低一些,谈论的内容与男子大有不同。

  她们说裴奕有着令人惊艳的俊美,等会儿一定要亲眼目睹,看看传言是真是假;

  她们说裴奕洁身自好,与发妻伉俪qíng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她们还说,听闻裴奕离开西域之前,济宁侯将两名绝色女子托付给他,要他将两人带至京城,妥善安排。裴奕答应下来,自西域至京城这一路,一直命专人照看那两名女子。她们是为此担心:若所谓安排,是将两人带回裴府,那么……不该这么想的,可问题是那是两个绝色,要知道,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江宜室听到这里,心头突突地跳,忙探寻叶浔神色。

  叶浔神色怡然的喝茶,眼角眉梢都没动一下。

  看不出她的qíng绪,江宜室又担心人们会说出更没边际的话,便说起孟宗扬与柳之南,以此转移叶浔的注意力:

  “你哥哥派人观望着他们两个。这一年多,两个人可没闲着,争吵过几次,去年一次更是到了之南闹着回京城娘家的地步。孟宗扬不准,她一出门就命人把她截回去了。”

  叶浔扶额,随后笑问:“近来呢?”

  “唉——这事说起来是真热闹。”江宜室一副又气又笑的样子,“起先是之南张口闭口的和离,孟宗扬如何也不答应;今年chūn末,两个人总算是住到了一起,孟宗扬却要休妻,这次如何也不同意的是之南。打那之后,听你哥哥说,之南安分下来,xing子似乎也有所缓和,不再像以前那样任xing耍xing子。有一段日子了,两个人没再折腾。”

  这样看起来,是要安稳的过日子了。如此就好。叶浔笑了笑,没说话。

  江宜室担心她为方才人们的议论忧心,开解道:“方才那些流言蜚语,不需当真。侯爷不是那种人,再说了,他真有个风chuī糙动的,你哥哥早就炸毛了。”

  叶浔失笑。这话她深信不疑。

  正是这时候,街上热闹起来。

  是裴奕率兵到了此处。

  叶浔和江宜室起身到窗前观望。

  秋日暖阳照耀下,将士们的铠甲焕发着泛着寒意的光芒,军容整肃,步伐一致,发出沉闷如雷的震地声响。

  为首之人甲胄在身,端坐在黑色战马背上,身形挺拔如剑。

  西域的阳光、冰雪、胜利、杀戮随着他跨越黑山白水而归,让人惊艳的容颜冷峻如霜雪。气息肃冷让人相望生畏的男子,即便气息孤冷肃杀,依然闪着惑人夺目的芒,令一切相形失色。

  这就是马踏西域疆土、威慑西夏将士、用兵与皇上比肩的新一代名将裴奕。

  叶浔看着最熟悉的男子,一时心神恍惚。

  这样的他,她从未见过。

  这样的他,她与有荣焉。

  敛起心绪,她转身戴上帷帽,对江宜室道:“我先走一步。”

  “阿浔……”江宜室不免惊讶,从而还是担心。

  叶浔却是眼中含笑,“我回家等他。”

  江宜室笑了,“那就不留你了。”

  叶浔回到家中,先去了太夫人房里。

  庭昀过了周岁就会说话了,正是最可爱的时候。庭旭这个做哥哥的有模有样,吃妹妹的亏也从不说什么。

  这是太夫人教导有方的功劳,叶浔在孩子面前是慈母,还是没架子镇不住孩子的慈母,育儿之道还需慢慢学习。

  等裴奕回家,可不能再由着他宠溺庭昀了,那样一来,太夫人的功夫泡汤不说,裴府绝对会出个女二世祖。

  叶浔回房时,两个孩子在一起玩儿一堆瓶瓶罐罐,兴致正浓。她也就任他们留下。

  进到正房,忽然觉得乏得厉害,卧到寝室内的chuáng上小憩。

  这许久了,自己都不知是如何撑过来的。

  他在沙场的日子,万一这两个字时常闪现于脑海。

  哪一个等着在外征战的夫君回家的女子,都会时时恐惧,害怕听到夫君负伤甚至埋骨沙场的噩耗。

  又有多少人,曾切身经历过那样刻骨的殇痛。

  叶浔总是不敢去抓住那个念头,总是一本正经地找事qíng忙碌,就此避开那些悲观的念头。

  可某些个深夜,会因这念头入梦并引发一场噩梦,惊醒时总是一身冷汗。

  万一……真的发生的话,能怎样?便是心碎,便是生而无欢,还是要坚qiáng,还是要活下去。她是他裴奕的人,到何地步也要做他裴家顶门立户的宗妇,要妥善地照顾他们的孩子成人成材。

  怎么样的事qíng,都有人幸运,有人不幸。

  她是幸运的那一个,今生他已给了她太多,仅只手中已抓住的这些,就足够支撑此生,无论怎样,无悔无憾。

  一直就是这样内心挣扎着,等到了他回归的这一日。

  如何不疲惫,今日终于可以放松下来。裴奕今日还要面圣述职,为麾下将领请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她不妨先歇一歇。

  她唇角含着笑,阖了眼睑,很快沉沉入梦。

  新柳轻手轻脚地取来锦被,给她盖上。

  太夫人记挂着裴奕何时回到府中,命丫鬟不时去外院打听,至夜间,总算等来了裴奕已在回家途中的消息。又问丫鬟,得知叶浔还在沉睡,心疼地道,“这孩子……太累了,让她睡吧,不需惊动。”她年轻时也是这样,难熬的岁月之中,再苦也咬牙忍着,守得云开月明时,反而会疲惫不堪,只想好生歇息几日。

  清冷的月光下,裴奕步履匆匆走进内宅,先去太夫人房里行大礼请安。听母亲说叶浔和两个孩子先睡下了,也不急着相见了,陪着母亲叙谈多时,这才回正房。

  在院中遇到新柳,得知叶浔从白日一直睡到现在,便吩咐不要惊动她,先去看了看两个孩子。

  一个小小的他,一个小小的她,看着孩子是这样的感觉。

  回房之后,没让丫鬟掌灯,借着蔓延入室的月光,对着沉睡的她看了好一阵子。

  他对得起皇上的看重,无愧于天下,唯独亏欠了家人。

  在她唇上印下轻轻一吻,转去洗漱更衣。

  再转回来,俯身摩挲着她的面颊,柔声唤她:“阿浔。”

  她睡得似个孩子,眉头微蹙,身形微动,之后便安静下来。

  他微微笑着,低头吮咬她唇瓣,舌尖欺入齿间。

  亲吻引发得心弦战栗,她恍然醒来,先是因不明所以而慌乱,手胡乱地推他。

  “阿浔。”他模糊地唤她,亲吻愈发灼热。

  “是你。”她说出这两个字,鼻子酸酸的,眼泪竟因切实的满满的重重的喜悦而猝不及防地滚落。

  滑入唇齿的咸湿让他心疼。他和她拉开一点距离,拭去她脸上的泪痕,“阿浔不哭。再也不离开你了。”

  这种承诺,他第一次对她许下。以往不能,日后的路却是清晰安稳的,再不需别离,再不会让她品尝等候的苦。

  “回来就好。我是太高兴了,不是哭……”她吸了吸鼻子,唇畔漾出发自心底的笑,展臂紧紧的抱住他,“太想你了,是真的回来了么?”第一次,在他面前语无伦次起来。

  “自然是真的。”他揽紧了她。

  叶浔看看天色,不安地道:“我也不知怎么就睡到了现在,本该去娘房里等你的……”

  “知道你累了。我们都知道。”他无限缱绻地低头索吻,将她安置在chuáng畔。

  急促的呼吸间,伴着衣衫落地的轻响,随即便是肌肤摩擦声,她的轻声申荶。

  她环着他肩颈,半坐在chuáng沿,双腿被分开来,搭在他肘部。

  撑开到极致的任君采撷的姿态。

  鱼水之欢决不能代表qíng与爱,却一定是qíng深意重的眷侣无声地倾诉相思、迷恋的方式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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