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柳之南凄然一笑,却是心意不改,“他一日不休妻,他的住处就是我的家。我就回去看看,不成么?”
几个丫鬟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俱是心疼不已,掉了泪,随后自是不会再拗着她,服侍着她上了马车。
“你们留下两个,帮我收拾箱笼,明日一早唤外院的人送到侯爷那边。”柳之南无奈地笑了笑,“我有我的打算,你们听话,好么?”
丫鬟还能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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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到了孟宗扬的府邸,阿七等人脸上立时笑开了花,一个个直送到垂花门外才恋恋不舍地返回外院。
都想看看夫人回来到底是什么意思。都在心里憧憬着夫妻尽释前嫌的qíng形。
只有这样,侯爷才能活过来吧?眼下要说是行尸走ròu是有点儿夸张,可也真快到那一步了。
有丫鬟引路,柳之南径自去了正院,步入室内。
丫鬟低声道:“侯爷在外忙了两日,下午才回来,此刻正沐浴呢。”
柳之南点一点头,摆手示意丫鬟退下,径自去了盥洗室。
水汽氤氲的房间里,没人服侍。自从她对服侍他洗漱沐浴的丫鬟流露出不满之后,他就不再要人服侍了。
此刻,他正登上中裤,坚实的背部还挂着晶莹的水珠。
“孟宗扬。”柳之南站在门口,轻声唤他。她只唤他孟宗扬,从来是连名带姓的,不尊称他侯爷,更不唤他的字。
“嗯。”孟宗扬回头看了她一眼,是早已察觉她来了。
她抿了抿gān燥的唇,“我、我有话跟你说。”
“说吧。”孟宗扬拿起上衣,缓缓伸上袖子。
柳之南很吃力地道:“你别休妻,好么?我、我反悔了。”
孟宗扬的动作一滞,无声地笑了笑,“不休妻?好。和离就是。”
“不。”柳之南缓缓地摇头,“怎么都不好,我都不要。”
孟宗扬整了整中衣的领子才转身面对着她,黑沉沉的眸子已有恼火之意,“这种事不能出尔反尔。你之前有那么久的时间可以反悔,偏要等到这时候才与我说。柳之南,夫妻qíng分上,我或许欠你,但是你不能用我的公务开玩笑!”
他在这女人心里到底是什么呢?是个随时可以耍笑一番的小丑?他要返京,就要有人暂时接替他的位置——她是生于官宦之家,敢说不知道这些?敢说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他这档子破事儿受影响?
他欠她的,别人也欠她的?
怎么就一定要让他走到哪儿都沦为笑柄呢?
他这脸面,就真的一钱不值?
他闭了闭眼,“别让我看不起你。”
柳之南眼中泛起泪光。这几日哭得太多,成习惯了。她握紧了拳,“你看不起我也罢,我不和离,我不跟你回京。”
“嗯,念叨几年,你又不想和离了。”孟宗扬凝视着她,“你和我在一起已经是那么痛苦,这次之后,你能忍受多久?”他无声的叹息,“之南,我肯定是不想走那一步。但是,我已不能相信自己能够善待,能够呵护你。你不相信我,我现在也不相信自己了。”
到了这时候,他的怒火也只是片刻,他还是在为她考虑。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抬手抹泪,“反正不要回京城,我……”她走上前去,迟疑地碰了碰他的手,“我就是不想和离,就是反悔了,不行么?”说着抓住了他的手,“你和离之后会再娶么?”
孟宗扬诧异她这时候还有心提这个,“不会。你一个都快把我bī疯了,谁还要这种麻烦。”
“那你会纳妾么?”
孟宗扬蹙了眉,之前的那点儿火气又蹿了上来,“会不会又怎样?不觉得你管得太宽?”
“那还是不和离。”她知道自己又犯了胡搅蛮缠不讲理的毛病,可她从来没有对他低头的先例,她只想先让他取消行程,“不和离,不分开。反正你也不急着再娶,把我当你一个妾室就好——总之就是之前的事qíng不算了,好么?”
她看着他的眼神特别哀伤。
孟宗扬只是不明白,“为什么?”
“因为我欠你的,我总要试试能不能回报你。如果当真是笨到无可救药,到时再听凭你发落。”
说来说去,她还是没信心更没决心与他携手一辈子。他说过的话,她还是没听到心里去。她还想再试试,仅此而已。便是仅只如此,他还是动摇了。可就在这时候,柳之南说出了让他最反感的话:
“便是你绑了我回京,只要我打定主意不与你和离,你就是写状纸送到衙门,也是白忙一场。”她这样说。
孟宗扬抬手捏住她的下巴,笑,“是,你哪儿是我惹得起的?你那个娘家哪儿是我惹得起的?咱们俩,不是我娶你,是你招赘——这几年了,我早就明白这件事,你一定要一再提醒我配不起你?”
不是的,不是的!她慌乱的摇头,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
孟宗扬没等她答话,将她一把捞起,便转向寝室,便撕扯掉她的衣服,“把你当个妾室?这也是你说的?你到底哪句话是真的?我就信这一句。妾室好啊,妾室不过是绵延子嗣的物件儿。你自诩为高高在上的柳家大小姐、孟夫人的时候,不能怀胎生子,眼下就试试,自甘堕落为妾室之后,能不能给我生一儿半女。”
他真被她气极了,或许也是压抑了太久的对她和对自己的火气在这一刻爆发了,眼神似shòu类一般锋利bào躁。
她害怕了,拼力用手推他,抬腿踢他,“孟宗扬,你别这样,你听我说……”
不能再听她说了,再听她说出点儿忌讳的话,他不知会做出怎样的事。
他将她按在chuáng上,不顾她的挣扎,粗bào的吻她,粗bào的要她。
心里最深处,疼;身体最深处,也疼。
可便是这般的疼,便是那过程如同折磨一般,到后来,她还是自内尔外的痉挛着,迎来了身体极致的感触。
是想念他的。
他喘息急促起来,大起大落间,亲吻却无法再粗bào。
柳之南紧紧搂住他颈部,把脸埋在他肩头。
羞耻、快乐、痛苦齐齐袭上心头,她又哭了。而且这一哭就停不下来了。
孟宗扬的火气消散不少,在她哭的越来越厉害的时候,有点儿懵。
真不愿意拉下脸来问她,可她越哭越凶,惨兮兮的没人要的孩子似的那种哭法,上气不接下气。
他要退离,她不肯,死死地抱着她。
他只好没好气地问她:“能不能先别哭?”能承认自己方才是过火了,可那不是被她气得么?任谁像个傻子似的被人涮了能不发火?
她任由鼻涕眼泪的打湿他肩头,呜咽着道:“我就是不想和离,我想跟你好好儿过日子。可我不会说话,越说越错……”抽泣几声才能继续道,“我真的知道错了,也是真的舍不得你……柳家都不要我了,怎么、怎么还会帮我为难你?都不要我了,你也不要我了。连你都不要我了,都不给我改过的机会……”说到末一句,已是伤心至极,放声大哭起来。
这个傻子,这个小傻子!他恨恨的,好一阵子咬牙切齿。他这辈子就栽到这个小傻子手里了。
这几句话一进门就说能死人么?怎么就非要把他气得火冒三丈之后才能说出来?
……
真是无语至极。
他侧转身形,qiáng行板过她的脸,随手摸过中衣当手巾给她擦脸,嘴里道:“行了,我知道了,好商量。你别哭了,再哭我就真把你绑回京城了。”
连哄带吓好半晌,她才算止住了眼泪。
孟宗扬叹息一声,把她搂在怀里,紧紧的。
柳之南终于平静下来,怯怯地抬起脸看着他,“孟宗扬,我们重新开始,好么?我发誓,以后听你的话,照你的心思度日,好么?”
“好。”怎么能够说不好?之前是那么担心,这小傻瓜离开他之后不知会变成什么样。那么固执,那么不懂事……真的不放心。
“你……我就是随口说说,你别真把我当妾室……”她小声地道,“我害怕。”
孟宗扬低头咬了她唇瓣一下,“那缺心眼儿的话不是你自己说的?”心里清楚,她这巨大的转变必有原由,便细细询问。
柳之南一一回答着他的话,他这才慢慢理清楚是怎么回事。
怪不得。
柳之南和他商量,“以后我遇到什么事都与你商量,你怎么想的直接告诉我一声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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