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千宠_九月轻歌【完结+番外】(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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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阁老的嘴脸太难看,让他深恶痛绝。是,徐阁老在政务上一向勤勉,没出过大错。否则皇上也不会容得他位居次辅这样的位置。

  不出错,那就bī你出错。

  徐阁老能为了权势地位抛下结发妻子,他就能用权势地位将徐阁老打回原形。说来不过三言两语,施行起来不易,但是他不急,他有的是时间、耐心。

  这晚,孟宗扬和裴奕对弈几局,五局四败,悻悻的走了,之后几日前来,见自己真不是玩儿文雅的人,又约了裴奕赛马、比骑she,不分胜负,至到十月十六,索xing跑进宫里去较量身手,请皇上拨冗看个热闹。

  皇上最喜欢看热闹,两个后起之秀较劲儿,他怎么会介意凑趣,并且带上了皇后。

  叶浔哪儿能知道孟宗扬抽疯,直到晚间裴奕回去,见他淡青色锦袍衣袖处被割破了一段,且沾染着血迹。

  “怎么回事?”她一面忙着给他取过衣物,一面询问,“怎么你还受伤了?怎么会与人过招的?”

  裴奕就笑微微地把事qíng说了一遍。

  “孟宗扬呢?他受伤没有?”叶浔只关心这个,想起那厮就满心的火气。她不介意等他再来找柳之南的时候,让新柳、新梅偷袭狠揍他一顿。

  裴奕见她说着话的时候眼中恼火不已,安抚地拍拍她的脸,“也挂了点儿彩。跟我半斤八两,常事,别在意。”

  他说的半斤八两,必是孟宗扬比他伤得还重。他可不是吃亏的人。“这还差不多。”叶浔查看了他的伤势,见只是一道不深的皮外伤,这才好过了不少。陪着他用过饭,亲自帮他换了寝衣,这才歇下。

  她躺在他身侧,想到了前世。如今他只是受一点皮外伤,自己就从心里受不了,若如前世相同呢?前世他有时离京,曾两次负伤,一次更是将养了一个月才能一切如常的见她。

  今生她受得了么?

  受不了又能怎样?

  是她不能左右的事,她得尊重他的抉择。

  明年开chūn儿,皇上便会提出重新启用锦衣卫,招募身家清白的子弟、身手不错的官员。

  他会不会如前世一般用现有官职换个锦衣卫的差事?

  锦衣卫的意义在于,不需依附任何人,只听命于皇上,是皇上的人。进入锦衣卫并且出人头地的,便是皇上最信任的人之一。

  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即便明知付出太多代价,亦甘之如饴。

  而皇上的xingqíng与很多帝王背道而驰:他不会滥杀忠臣、知道他过往的亲厚的人,相反,他会一直重用;他永世无从宽恕一些他鄙弃的臣子、敌人,不介意赶尽杀绝。这样一来,所有重用的人都能得一世安稳,后人亦能因此得益。

  很多人就是太明白这一点,才要进入锦衣卫,誓死效忠皇上。

  看得清是非轻重,却理不清挣扎的心绪。

  心疼他。他本就是放在何处都能出人头地的人,不需进入锦衣卫出生入死的。

  她翻身趴在chuáng上。

  他还没入睡,拍拍她,“想什么呢?”

  叶浔索xing起身,跪坐在chuáng上,“在想你以后要是受了重伤,我可怎么办啊?”她上身伏在chuáng上,把脸埋进chuáng单,“只这样就看不了。”

  像只无助的小鸵鸟似的。

  他失笑,抬手拍拍她俏臀,“我是那种只为名利不顾安危的人?要说抱负,我有,是在沙场冲锋陷阵,可皇上骁悍,居心叵测的也只能是暗中筹谋给皇上添堵。短时间没仗可打,我会老老实实地做官熬资历。闲时无聊不介意与人较量较量,出不了大事。阿浔,别担心。”

  “就留在兵部熬资历?”叶浔眼中闪着殷切的光华。

  “自然。兵部、五军都督府是我最喜欢的地方,不相伯仲,皇上既然让我如愿,我自然要踏实地待在那里。”

  “那就好了。”叶浔心头的一块大石头算是放下了。就算他来日赴沙场,她也会全力支持,因为那是他的抱负。她不希望的,是他经历生涯中最血腥最残酷的经历罢了。

  裴奕将小鸵鸟一般姿态的她揽到怀里,“明白我长久的打算了?”

  “嗯。”

  “那你知不知道,”他语声转低转柔,在她耳边呵着气,“我想你了。”

  和她说好了的,每月上半月不碰她,今日恰好是下半月之初。

  叶浔在他怀里拱来拱去,“可是侯爷,你挂彩了。”

  “所以才要你辛苦些。”他低低地笑着,“而且,你这个小无赖,答应几次,也不见你动真格的。”

  “但是……这样不好,你的伤……”

  “至多是疤痕深一些,我自己就是大夫,比你明白。”

  “……”

  “我当你答应了?”他说着,手已褪掉她寝衣,将她安置在身上。

  “就有那么好?总是这样难为人。”叶浔抱怨着。

  “我不知道。”裴奕无声地笑起来,“所以才要试试。”语必,以吻封缄。

  她在他意愿的驱使下,身形起落,辗转迂回。

  是她完全主动的姿态,到最终却仍是她落败。大口地吸着气,身形绵软在他怀里,化成一泓水。

  他笑着翻转两人身形,将她安放成便于采撷的姿态,徐徐图之,引发她又一次的qíngcháo涌动。

  她却不能专心应对,记挂着他撑在枕畔的手臂上的伤,“不疼么?伤口绽裂了可怎么办?”

  “不会。便是如此,也值得。”他俯身抵着她的额头,“阿浔,有时候我会很自私地希望,一生一世就在这样的光景下度过——你在我身边,在我怀里。如此便知足。”这对一个男子来说,是不应该的,但他愿意对她坦白这一点。不是qíng慾驱使才说出的,相反,这就是他偶尔的真实感受。

  他们之间,从来不需甜言蜜语,都是务实的清醒的人,认定了什么,就好好儿经营,话是不需多说的。

  她亦不认为这是甜言蜜语。但是……远胜于她所听过的所有山盟海誓。

  这是一个男子出于许久的喜爱、依恋、信任才肯对她说出、承认的事。

  “相信么?”她笑着抬眼看住他,“我亦如此。”总是会有极为自私自我的光景,某些时刻,她是真的与他一样,栖息在他怀里,转眼已度过一生。

  他双唇落下,需索间的灼热气息将她湮没。

  十月下旬,徐阁老终于对孟宗扬忍无可忍了,发动麾下官员针对孟宗扬发起一轮又一轮的弹劾,势头分外猛烈。

  招人恨到了这个地步的年轻一辈,委实不多见。跟皇上当年有一拼。

  徐阁老无法容忍孟宗扬的原因之一,是这混小子四处攀jiāoqíng也罢了,偏生他跟谁jiāo往过,谁就过一阵子上折子弹劾他这次辅——换谁受得了?让他的脸面往哪儿搁?别人不清楚,他可明白的很,知道自己当初绝对是瞎了眼才会保举这么一个混账东西。

  朝堂的qíng形,跟哪儿都是大同小异,一出热闹,立马有人跟着凑人脑。反正骂孟宗扬也不会亏本儿,要是说到点子上,皇上下令严查,自己说不定就出名了。

  皇上的态度与以往相同,不予置评,该管的国家大事一件不落地给予批示,臣子掐架他不管,只看热闹,不把他闹腾的心烦了气极败坏了,绝对是一个字都不说。

  这是最要命的。既让被弹劾的人云里雾里,也让弹劾人的心里没底。

  幸好官员多得很,孟宗扬又实在是招人恨,帮徐阁老打压他的人大有人在,恨不得把他祖宗十八代都翻出来一起骂。但是可惜的是,谁都知道孟宗扬无父无母,是皇上亲自提携的——孟家前人绝对是不能探寻且不能指责的,否则便会惹得皇上炸毛,结果自然不是孟宗扬遭殃,而是他们自己把自己送上了断头台——质疑皇上看人的眼光还了得?

  亲人不能指责,那就只算这一辈人的账,只从孟宗扬来往频繁的人下手。

  裴奕首当其冲。

  先前孟宗扬与他每日在一起切磋或较量文韬武略的事,是不容置疑的。

  裴奕在公务上丝毫差错也没有,但是没关系,他家产丰厚,十几岁的少年人,怎么得来的?谁管你真实的原因,只要能做文章即可,况且,他坐的位子可是人人眼红的肥差。只要人们都认定钱财来路不明,这贪赃受贿的罪名就是板上钉钉了。事实不重要,以讹传讹能置人于死地,有些时候是至理名言。

  抱着这心思的人,不外乎是看出上折子弹劾孟宗扬的都是徐阁老的幕僚、门生,一个初出茅庐的后生,一个贵为次辅的重臣,皇上会选择去谁保谁呢?自然不会除掉后者,培养个权臣岂是那么容易的事儿?皇上看完热闹,也就该遂了徐阁老的意思,给予孟宗扬处置了,而裴奕很可能也因此被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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